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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刚才她听到的那些东西，就算是用脚趾头来想，都知道是什么事情，就张氏现在所面临的状况，能让于微澜狮子大开口叫出一亿元的天价来买的东西，肯定就是能够填补先前那个空缺的方案，但是听他们的说法，这件事情本来是让于微澜去做的，但是现在于微澜做出来了，这个成果却要被张氏买下来，而且这个事情并不是先前就商量好的，说白了，不过就是买别人的创作权，正大光明地署上自己的名，不过也是一种变相的剽窃罢了。 孙雨欣虽然暗地里不喜欢于微澜，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一念及，便想起了张果平时在公司的一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姿态，暗暗觉得恶心可笑。

　　这种心理十分微妙，但是却是真实地埋在每个人的心底最深处的。

　　孙雨欣看着张启梁走出来，那副精气神不振的样子，就想起了之前他在很多事情上对于张果的偏袒，到最后受气的却是他们这些底下的人，虽然说张启梁没有直接给他们脸色看，但是到了最后，都是由他们来直接承担这个后果，轻的时候不过就是扣工资，孙雨欣和部里面关系稍微好一点的也已经被扣掉好些了，重一点的便是企划案被换掉，虽然说这种事情连续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的几率很小，但是在公司里发生得多了，总是会在私底下谣传起来的，所以对于孙雨欣他们来说，顶头上的上司，也可敬，也可不敬，更多的是一种基于利益上面的恨意。

　　看着张启梁这副样子，孙雨欣竟然打从心底地觉得——活该。

　　张启梁关上门的时候也是思绪万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角落里面，还有一个偷偷摸摸藏起来的小员工正在偷听他们讲话。

　　在于微澜来公司之前，张果来找他的时候，张果就已经将外面的人全部都遣散了。

　　他这个女儿，真的是骄纵得太过了一点，但是他却真的是没有办法，谁让她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也是张氏现在唯一的继承人呢？

　　张启梁想到这里，竟然有些不自觉地对江诩生出了许多怨怼。

　　毕竟当初，擎季的死……

　　而先前，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女儿的婚事却也被于微澜半道截胡，虽然他对这个女孩儿有一种天生的好感，恨不起来，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在心里多少对江家怀了一些怨怼。

　　虽然他知道，这种怨怼是不对的，因为这些年以来，江诩私底下确实也帮过张氏很多地方，而且也不止一次两次帮着张果擦屁股，原本他知道他们之间确实是有感情的，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说变就变，根本就不能勉强，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敢相信，江诩这个男人，真的就能够为自己的女儿这样活活地守到三十岁，圈子里面那些年轻人的浑话他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听说过，还有人说江诩可能是个同性恋的，但是他们两家人私底下都清楚得很，两个人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就算是再不济，总还有当初的擎季的关系在那儿。

　　虽然这些年以来，他们两家的关系实际上变得非常微妙，但是张启梁是个正直的人，就算是这些年在商场上面干了许多不应该干的事情，但总是存着那一份可贵的良心在那儿，所以张启梁总是能够做到身正不怕影子斜，对于张启梁来说，张擎季的培养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当初，他一直将儿子带在身边，手把手地交，根本不会宠溺他，养成了他独立自主的好习惯。

　　但是对于张果，又不一样了，毕竟是个女儿，而且还是小的那个，所以张果从小，从被接到张家的时候开始，在家里面也算是备受宠爱，什么活也不让她做，在外面什么亏都不让她吃，张果自小如此，也养成了娇气的习惯，后来，擎季去世之后，张启梁原本对擎季的那一份心思也随着他的离去崩坏掉了，只剩下对这个小女儿一心一意的疼爱，但是每每回想起当初她生下擎季时候的样子，张启梁就觉得对不起他们母子俩。

　　张启梁虽然是个正直的人，但是心里却也是像明镜一般聪慧得很，女人是什么样的生物，他就算是这一辈子没有风流过多少回，但也还是看得明白的，都是些私底下暗自做一些小勾当的水准罢了，但是很多时候，这些小小的细节，却能够像是在墙里面藏着偷偷地啃噬柱子的白蚁一般，影响到很大的格局，所以对于张启梁来说，将张擎季养在身边，是最为正确的选择，毕竟就算是自己再宠爱张果，公司最后，还是得要交给自己和她的孩子。这一点绝对不能变。

　　但是，世事难料。更加难以料到的是，那次事件也多少让张果的心理留下了些许创伤，而且最严重的是，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张果从小就是不爱学习的，也没有什么艺术天赋，但是刘珍慧坚持一定要把张果送去学艺术，全面地学习，培养情操，所以每一门都接触过了一两个月之后，终于还是确定下来去学舞蹈了，张果虽然平时很懒，但是想着练习舞蹈能够让自己变得漂亮，还能够以后出国，做一个吃喝玩乐的大小姐，张果觉得这实在是天底下第一乐事。

　　但是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张擎季的死带来了很多改变，就连张果本身，也似乎改变了许多。

　　张启梁觉得这么些年来自己对于女儿的宠，也许是时候该思考一下其对错了。

　　他在门口踌躇了许久，终究是没有敲门。

　　既然他答应了，让她们在里面好好地谈一谈，那就一定要遵守约定，不要去打扰，如果真的有什么其他的，还是等出来再说好了。

　　张启梁坐在对面的办公凳上等了好一会儿，门终于打开了。

　　于微澜脸色难看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张总，我同意卖掉企划，价格您定吧。” 弱水三千不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