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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曾出现在苏月舞的梦境里,所以苏月舞很快就认出她是瑶姬。瑶姬的面前,躺着一个被分尸了的人。那是远古的妖尊。
瑶姬跪在地上,乞求天帝放过妖尊。
“过往种种,皆为瑶姬的错,只求天帝饶恕妖尊,还他魂魄。这千年之中,我已经对他产生了感情,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报答妖尊的恩情,只求一死,来换取妖尊的一条命。”瑶姬面对被乱刀分尸的妖尊,伤心欲绝,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却不能引起天帝的丝毫同情。
当年,天帝还是天神的时候,就已经默默喜欢上了瑶姬,他注视着这个女子,即便是数千年,也从未觉得劳累。
可是现在,当初那个被自己深深烙进心里的女子,却在求自己放过另一个男人,他又怎么可能答应?
“当年,你还是天神的时候,我时常偷偷地看着你,那时候,觉得你高大威猛,身强力壮,没有人能是你的对手。我只是一个小神仙啊,只敢偷偷的看着你。不知不觉,就是几千年过去了,一直都是我看你,你却从来没有看过我。”瑶姬轻笑了一声,仿佛回到了几千年前的日子。
“我看过你。不止一次。”天帝缓缓开口,目光迷离,那是多么久远的日子了啊,当年的他还只是一个天神,站在那里几千年,只为了守候天界大门。
那个时候,每当瑶姬起身去摘果子,将圣果送到天带所居的圣殿的时候,他总会怅然若失。
瑶姬错愕地抬头看着现在贵为天帝的他,眼神里满是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会信。”天帝苦笑一声,“那时候的我,虽然是天界最强的天神,但内心,也不过一个青涩的不懂爱情的男子。即便我知道自己对你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但我也不知道,那感情就叫做爱情。”
“直到后来,我听说你为了救我,去偷了天帝的玉牌,并因此受罚的时候,我的心里,像是有团团的火焰在燃烧。我心焦,我急躁,我想要救你。”说道这里,天帝笑了笑。
站在结界里的苏月舞也是一怔,原来瑶姬与天帝之间,确实有这段过往,而不是自己在梦中所臆想出来的。
“你想要救我?我那时只担心你会受罚,便担下了所有的罪过。”瑶姬笑了笑,当时为了爱情而奋不顾身的女子,现在再回想起那段往事,还是无怨无悔。
“你担下了错误之后,我便伺机想要救你,却没想到,妖尊抢先我一步,先救你出去了。我担心极了,我不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我更担心他爱上了你,我不能忍受。”
“后来,我又独自站在天界大门守候了千年,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遇见你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你一直守候的那株果树,又结了果子,我的心里再也忍受不住,我再也无法隐藏对你的感情。”
天帝苦笑了一声,像是想到了那些日子,孤寂地站在天界的大门前,一守又是千年,而这一次,再没有瑶姬在她对面陪伴自己。
上官图龙有些动容,人世间的寿命有限,所以不会担心像天帝那班孤寂数千数万年。这样看来,倒不是一件坏事。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瑶姬蹙了蹙,她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没错,为了能够大张旗鼓地来救你,我就必须成为新一届的天帝,这样子的话,我才能正大光明地来接你回去。”天帝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拳头。
他费尽苦心,就是为了救瑶姬回去,让她成为自己唯一的天后,然而天不从人愿,回眸辗转,她已经爱上了当初那个将她掳走的妖尊。
天帝突然很后悔,当初那个奋不顾身将瑶姬救走的,为什么不是自己?这样的话,与瑶姬一同你侬我侬的人,就该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远古妖尊。
“他待我很好。一开始我埋怨他,认为是他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可他自始至终都对我很好,事事温柔体贴,全都依照我的意思,时间久了,我的心也就偏向他那里了。”
说起往事,总免不了一阵唏嘘。苏月舞看着眼前的瑶姬,突然不恨她也不讨厌了。
该怎么讨厌得起来呢?瑶姬,也是一个命苦的人啊,她爱的,得不到。或者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是谁。
就跟冷梵云一样,时至今日,冷梵云不要也一样在纠结着吗?
“你偏向他那里了,那我呢?”天帝皱了皱眉,他不想听到这样的话,瑶姬,是该属于自己的,而妖尊,是他偷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爱人,是他让自己的这一千年都过的痛苦不堪。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时至今日,我也无法取舍,只是觉得,妖尊不该死,这是我欠他的。”瑶姬看着天帝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渴求的神采。
“不,无论今日你如何为他求情,我都不会放过他的。若不是这远古妖尊,我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若不是他,你当初也不会收到惩罚!”天帝摇了摇头,拒绝了瑶姬的请求。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贵为天帝,又何必纠结过往种种?”瑶姬哀求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天帝心里一阵抽搐,那些从要瑶姬眼里流出的眼泪,都是为远古妖尊而流的,不是为自己。
“我放不下,既做不到不爱你,也做不到不恨他。”天帝望着地上远古妖尊的尸体轻声呢喃,为什么明明是你输了,我却感觉是我自己输了。
在这场感情的战役里,没有人是赢家。
眼前的一幕幕在苏月舞眼前流转,这是她的前世吗?苏月舞有些疑惑,有些不确定。上官图龙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苏月舞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不要担心,一直看下去,我们一定能找到真相的。”上官图龙轻声宽慰着苏月舞,这个时候的他,真的像一个可以依赖的兄长,默默地为苏月舞奉献着自己。
“谢谢你。”苏月舞满含真挚地望着上官图龙,这一路,无论是迷惘或是苦闷,他都一直在身边陪伴着自己,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都从未想过要放弃自己。
上官图龙轻轻笑了笑,能够陪伴在苏月舞身边,看着她找到自己的幸福,这本身,就是莫大的荣耀,而他,愿意为了苏月舞,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只要她幸福,比一切都重要。
瑶姬见天帝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远古妖尊,便向天帝求了一炷香的时候,容自己打扮一下,随天帝回去。
天帝静默不语,算是默许。瑶姬行了礼之后,走回妖尊的宫殿之中。
足足两柱香过去了,瑶姬还是没有出来,天帝有些疑惑,便亲自带人进去寻找瑶姬。
却不料,天帝与随从刚刚走进妖尊的宫殿之中,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瑶姬,天帝快走几步向前,将瑶姬紧紧抱在怀里。
地上,到处都流着瑶姬的鲜血,天帝悲痛欲绝,抱着瑶姬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你这样是为了惩罚我的吗?”天帝呢喃着,眼框里有晶莹的泪滴流出。
“不……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你们,你们……你们是是这,是这世间最强大的人,我……我不想因为我,惹得你们互相残杀……”说完最后一句话,瑶姬就缓缓合上了双眼。
“不!”随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天帝紧紧地抱住了瑶姬的尸体,他不能相信,刚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此刻就已经魂魄纷飞,再也醒不过了了。
伤心欲绝的天帝,决定遵从瑶姬死前的夙愿,绕过远古妖尊,留下他一条命。在瑶姬的手上,还捏着一封长长的书信,是写给天帝的,想来那一炷香的时间,她就是用来写信去了。
天帝从瑶姬手上接过信纸,就在信纸被天帝拿走的那一瞬间,瑶姬的魂魄就此消散在天地之间。
然而天帝并不知道,瑶姬死前曾经许下过愿望,这一辈子,自己对不起天帝,亦对不起冷梵云,只有将自己的魂魄躲在了天帝的某个公主身体里,也就是清妍的身体之后,以女儿的名义去报答天帝。
而清妍在下凡产子之后,瑶姬的魂魄,便被存在了清妍女儿的魂魄里,也就是说,苏月舞的身上,有着瑶姬的魂魄,这也是为什么,她与冷梵云在冥冥之中像是被牵引着,他们注定会相遇相知相爱,这是瑶姬死前的愿望,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
而在瑶姬的信里,她这样写道。
“天帝,我自知罪孽深重,这一辈子,已经没有办法乞求你的原谅。当年的回眸对视,造就了今日的际遇。真不知是该说是好是坏。”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感情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人如此着迷。直到有一天,梵云给我念了一句诗,他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是的,为了一个‘情’字,许多人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就好像冷梵云,肯为了我为牺牲生命一样,同样,我也愿意为了他而放弃我的生命。”
“这一世,是我负了你,当年的脉脉含情,我以为是我一个人的小心思,却没想到你也动了情。然而人这一世,感情是最难以捉摸的。我对你的感情,在冷梵云温柔的目光里,逐渐消散。若非要我说对你们二人的感情如何,那么我只能说,我对你,是喜欢,而对冷梵云,是爱。”
“然而无论如何,我都对不起你们二人。你们本该是挚友。我还记得你们当年在天界一战的时候,惺惺相惜,坐在天界大门前欢笑着谈天,那时的你们,让我敬仰。你们之间,实在不应该因为我而反目成仇。瑶姬此去,只求你们二人能握手言和,即便做不到,也希望不要自相残杀。”
“时光如流水,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忘记我。沧海一粟,瑶姬不过一个匆渺的过客,还望你们各自珍重。瑶姬,绝笔。”
瑶姬的笑容一遍一遍从天帝的眼前出现,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一闪而过。 冷面娘亲萌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