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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弄玉阁。
自如玉从监司局回府后,整个人的气压都低到了极点。她保持着坐在窗前的动作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若不是还有着平稳的呼吸,孟宇坤差点就觉得这弄玉阁里只有他一人。“李卫毅的事情,你怎么看?”孟宇坤开口转移着如玉的注意力,一个人的时候是最易胡思乱想的,既然他在此,他实在是不希望如玉一个人承担着那么多的事情。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王德容回府时我让甲乙查的事情?当时王德容从静心庵逃出来的时候,是李卫毅将她送到相府的。”如玉看着窗外,既然李卫毅有问题,那么当日的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起来,什么狗屁祈福,什么狗屁被迫失身,什么狗屁恰逢巡逻。
到现在她才将一切想请明白,这假李卫毅与王德容根本就是一伙的。可是他们背后的幕后主使为何一次又一次的将目标瞄向相府,他们相府虽然掌握权势可说到底也只是个臣子,论财富比不上富可敌国的商户李家,论权势他相府的继承人尚在襁褓,自是比不上桃李满天下的京城四大家族。
“当时莲姨就曾与我说觉得李卫毅有些奇怪,话语里处处都是在维护王德容,而今看来,当时我们还是大意了。”如玉垂着眸,面上冷然,与孟宇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知道你怪我。”如玉的奇怪反应让孟宇坤很快便反应过来,当时王德容回府时恰逢他邀请如玉出府游玩,一连便耽误了几日,要不然按着如玉灵敏的心思与李卫毅打上几次交道就会察觉出李卫毅的问题来,今日的事情或许也就不会发生了。
“蔷薇那样,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孟宇坤试探性的去够如玉垂在身侧的柔夷。“但是蔷薇也是我的朋友,我定会竭尽所能去帮助她的。”
如玉手下微动,并没有甩开孟宇坤覆上的大手,“也不能全怪你。”如玉摇了摇头,孟宇坤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近日在皇宫盯梢身形更是消瘦了不少。其实她只是在怪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多一个心眼将王德容的事情查个彻底,总以为曾经的手下败将是不足为挂齿的,可是王德容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什么是她现在做不出来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考虑如何才能将蔷薇救出来,现在的一切证据都指向她。”王德容陷害公孙蔷薇的目的她还未找到思绪,毕竟王德容回相府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复仇。可这公孙蔷薇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对王德容来说很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陷害公孙蔷薇对于她来说的确不是个好的选择。
“或许……不是复仇呢?”孟宇坤在脑子里将近日里发生的事情串联了一遍,一个大胆的可能性被构想出来。“咱们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圈,最开始是你和蔷薇被掳至倭国,当时姜国的目的是利用大温和周国的怒火消灭倭国,同时又妄想利用公孙二小姐去挑拨大温和周国的关系,最终结果是除去相爷和周国力将公孙将军。”
“按照你这么说,姜国很有可能是明面上被灭国,但实际上是主动覆国!”如玉顺着孟宇坤的话,思绪渐渐被打开,她从桌上拿过纸笔开始将最近的事情逐笔记下。“或许,是姜国利用了我们,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灭国,只有这样姜国才可以隐身地下更好的计划着版图侵略。”
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呢让姜国可以顺利在大温展开手脚?沉默一番后,如玉在纸上写下“姬敏之”。
“一切都是从那颗三日七步蛊开始的,三日七步蛊让你对姬敏之下手,也让她记恨于我。所以,就有了月儿的死。”
如玉在姬敏之后画了一个剪头,标写上“月儿。”
“月儿的死让你一怒之下颠覆了胡家。但姜国或许没有想到的是,温皇对于胡家早就存了杀心,胡家的快速衰败让他们把主意又打到了得了花柳的姬敏之和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德容身上。”
孟宇坤赞同的点头,当日他们便是依着这些分析兵分二路,甲乙在相府里盯着王德容,而他则盯着宫中的姬敏之。
“那,‘李卫毅’的出现就显得顺其自然了,他把王德容送回到相府,便就是在我相府埋了个不定时的炸弹。只是,可惜了我大温的日光,这么多年的功与名抵不过他人的狼子野心,荣耀的一生就这么被埋与地下。”如玉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姜国”二字,“但我总觉得咱们似乎哪里出了差错,姜国对咱们身边的事情,好像了解的过了头。”如玉不解的看着孟宇坤,“姜国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做这大陆的霸主,姜国被大温和周国击退后人口零丁,要是想同时做上这些事儿,所废的人力物力不应是姜国可以负担的起的。”
“那就先不想了。”孟宇坤不知何时松开了紧握着的如玉的手,他站在了如玉的身后,力道均匀的为如玉按摩着太阳穴,“时间还有,总不能总是难为了自己,咱们还是如商量好的一般你只要管好相府里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一切有我。”
如玉舒服的闭着眼睛,精神渐渐放松,她今生何其荣幸能够碰到孟宇坤这样的男子。“好,血池的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至于蔷薇那儿,我也有了打算,你只要稍稍和温皇透露下她和薛一丁点关心即可。”
“好。”弄玉阁内渐渐安静下来,如玉的身子放松,眼皮耷拉,靠在了孟宇坤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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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司局内,
薛一丁低垂着眼睑,深紫色的官服衬的他冷傲孤清却又平易近人。薛一丁手边放的是温皇刚刚批下的文书,自文书批下后他已在监司局呆了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里,除了打扫前厅的仆役,他便没有再见过其他人。薛一丁毫不在意的喝着已没热气了的茶盏,无妨,不就是个下马威吗?
在仆役为他续上第三壶茶盏的时候,李卫毅总算姗姗来迟。
“薛大人,你来了。”李卫毅耷拉着眼皮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大手随意的供成拳形,就算是对薛一丁打过招呼了,“不好意思啊薛大人,近来京城实是不太平,监司局里太过忙碌,本官实在是没抗住就这么睡了过去,若是懈怠了薛大人,还望见谅。”
“李大人为国为民,本官又怎能不理解。”对于被懈怠的事情,薛一丁只字不提,只是将手边的文书递给李卫毅,“周国公孙郡主之事,陛下也有耳闻,恰逢周国使者来访,陛下为了体现对两国关系的重视特命本官为监督督察,主审公孙郡主一事。”若是仔细观察薛一丁,便不难发现薛一丁的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事儿不急,公孙郡主此事是人证物证俱在薛大人只要拿着此案的卷宗与温皇看即可。倒是昨日歇班时,本官经过一片树林时看了个有趣的事儿。今日见到薛大人,突然就想到了这件趣事儿,眼下不知不知薛大人可有兴趣听上一听?”李卫毅的笑里带着浓浓的不屑,这薛一丁他早就派人查过了,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寒门子弟罢了,跟那公孙蔷薇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的,说好听点是来监司局是为了两国的友好关系,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在这特殊时期表现表现,好攀上公孙家这颗大树。
“相邻两棵树上有两只喜鹊,彼此在各自的树上做巢安居,多年来也相安无事。可是其中一只喜鹊不知为何竟妄想到另一只喜鹊家做客,做客也罢了,毕竟是邻居你来我往也有助于感情增进么不是?”
“李大人的意思可是想说本官鸠占鹊巢?”薛一丁一笑打断了李卫毅没有营养的话语,“可是李大人莫不是忘了,这两个巢穴可都是皇上给建的,说到底我们啊不过都是这两个巢穴的客人,只要主人愿意,彼此换着做客又何乐而不为呢?”
被轻易戳穿目的,李卫毅将手中的茶盏砸在桌面,脸上带着愠怒,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这滚烫的热水泼到薛一丁那张笑脸上去。不过是一个新晋的文科状元罢了,也想来染指刑部的事情。
在这人人惧怕的铁面判官的怒气面前,薛一丁依旧面色不改,“既然这文书大人也看了,那就把公孙郡主的卷宗拿来让本官瞧上一瞧吧,本官敬仰李大人多年,对于您破案的准确更是佩服,想想今日就能阅览李大人亲爱书写的卷宗,本官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呢。”薛一丁也不欲与这李卫毅再多说什么,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公孙蔷薇翻案。
“不急,就算是温皇派下来的人,也得亮出几分实力不是,要不然就算有这文书只怕也难以让人信服吧。”李卫毅心思一转,一个计划涌出心头。
温皇?薛一丁咀嚼着这二字眼底渐渐有了笑意,为何这李卫毅总是称陛下为温皇? 重生之锦绣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