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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将军,此事与皇后又有何关系?朕承认,皇后当日的决定是有些草率,但蔷薇惊撞凤驾,皇后那样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周皇觉得对面那苍老的男子未免有些无理取闹。公孙蔷薇惊扰凤驾,周皇后当场将她处死都可。他可以体谅公孙狄接连失去儿女的痛苦,可这规矩就是规矩,在祖宗留下的规矩前,没有意外!
皇权依旧不可顶撞,周皇承认,公孙狄为这个国家做了很多。但是,这个国家不需要居功自傲,拿着功劳妄图压制于皇权之人!
公孙狄回神,慌忙解释道,“陛下误会了,老臣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因为,老臣压根说的,就不是这件事!昨夜,皇后娘娘派来一个仕女,传了娘娘亲笔书写的懿旨,让我等不准出府。今早,就出了小女与女婿的事情。陛下,您觉得此事,难道真的与娘娘无关吗?!”
“公孙将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皇后自上次病后,到如今两个月来一直未醒,怎么可能让人去公孙府传去亲手写的懿旨?”
周皇后中毒的事情,周皇在没有查个水落石出前,一直隐瞒着群臣,直到三日前他才与群臣简单一提周皇后身体抱恙。
看着公孙狄明显怀疑的表情,周皇无奈,只好伸手让在不远处看热闹的曲公公上前,与公孙狄解答此事。
曲公公的实际身份,是周国的暗卫,也是皇家的巫师。曲家人自周国成立以来,只为为国为民的执政者服务,如果执政者有暴行,率先揭竿而起的将是曲家之人。
所以,皇家之人对曲公公的态度一直是毕恭毕敬。公孙狄虽然不是皇家之人,多少对曲公公背后的家族有些了解,所有的曲家人都有一个特点,便是从来不说假话。
就似曲公公以往存心包庇孟宇坤一般,他也从来不说假话,只是用侧面的方法替孟宇坤开脱。
看到周皇毫无犹豫的招来曲公公,公孙狄对周皇刚刚说的那番话多少有些相信了。
“陛下,那此事就更加古怪!既然娘娘没醒,却有人假传娘娘懿旨,将我等挡在公孙府,第二日清晨管家就得到了小女生产之事。小女有孕七月,根本就不到生产之日,陛下啊,小女是被人刻意催产杀害的!陛下,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堂堂七尺男儿,战场上英勇的英雄,却在接连失去儿女之后,憔悴的像古稀之人。
如果尚未享受过儿女饶膝的欢愉便罢了,可偏偏,让公孙将军在习惯中失去。偌大的公孙府,最后竟只剩下公孙将军和他的夫人,或许到死,都不会有人为他们送终。
三年来,接连失去二子一女,换做任何人,都会接受不了。身后的公孙夫人,匍在公孙蔷薇的尸体上,早已不知哭晕了多少回。
“公孙将军放心,朕定会为你讨个公道。蔷薇的后事,就按夫妻的品制办。一会儿,朕就上宗庙,亲自将她二人的名字重新写上皇籍!”
情感都是共鸣的,看到公孙狄一家如此神情,周皇也不免有些感触。
在周皇的不断劝说之下,公孙一族终于还是抬着公孙蔷薇和薛一丁的尸首离去。
无论如何,死者为大,公孙狄此行,除了是想给公孙蔷薇和薛一丁讨个公道,二来是想让公孙蔷薇二人合葬。
如玉在桑离的搀扶下站在城墙上,场下公孙狄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的都听进了如玉的耳里。
有人假传周皇后的懿旨?除了那个从小在周皇后身边长大的孟若隽,谁还能轻易得到周皇后的凤章。
联想到那一夜孟若隽与姬敏之深夜密会,以及如玉在雅轩阁听到的事情。孟若隽对于周皇后的怨恨不必对孟宇中来的少。
周皇后知晓孟若隽被孟宇中染指,只是默不作声的赏了孟若隽一些金银细软,却没有为孟若隽讨个公道。无形间,给了孟宇中一个可乘之机。
此事,她们是想连周皇后一并算计进去了。
本来此事,姬敏之算是设计的天衣无缝,只是,她忽略了读书人的倔强。如果上世的薛一丁知晓变通,并不在乎如玉此生皆是无孕,也不会造成如玉的重生。
“娘娘,这件事您怎么看?”
“都怪我……但是,她们也休想好过!”
怀我太不警惕,受人陷害锒铛入狱却没让人去监视姬敏之的一举一动;怪我太不小心,没有给公孙蔷薇找个保护她安全的暗卫;怪我太过自私,进监狱两月来都未曾与公孙蔷薇联系,让那二人钻了空子。
怪我,连累了公孙蔷薇和薛一丁无辜之人。
可怜那刚刚出生的孩子,刚刚睁眼就失去了双亲。
“娘娘,您别这样……公孙郡主二人住在宫外,咱们总有疏忽的时候……”
“不,我不该疏忽的。我早该想到,姬敏之既然已经开始对我动手,怎么会放过蔷薇……”
担架上的白布刺痛了如玉的心,蔷薇,是我对不起你。姬敏之向来喜欢对她身边之人下手,当年的月儿也是,今日的蔷薇也是……姬敏之从来只会让如玉痛苦,却不让她死去。
蔷薇,你的孩子,我定会亲手将他抚养长大。但是对不起,或许我不会告诉她咱们的恩怨情仇,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康长大。
我将尽我所有的努力,让他一生无忧。
“桑离,孩子还没来的及取名吧……大名让公孙将军取,小名,就叫阿通吧。心意相通,血脉相连。也但愿这个孩子,可以成为我和蔷薇之间的联系……”
……
“世英姐,怎么她二人都死了……咱们当时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孟若隽难得的着急起来,她的本意是不让如玉出狱,谁知这一下竟闹出了两条人命。她本无意伤人,临走前公孙蔷薇的生命体征也已经渐渐稳定了……
“我也没想到,她二人会这么犟……我当时也只是气愤薛一丁的自刎……”
“你们不用想了。”
如玉推开屋门,一下子,屋内便涌入了数十个御林军。如玉手执长鞭,垂眸低目,“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人命的事,事后反悔没有用,因为,人死了,就是死了。”
怪就怪,你们从一开始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不可能让你们杀人偿命,但是,我得给失去双亲的阿通,讨要点利息。”
长鞭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这个鞭子,是如玉从桑离身上取下的,今日跟来的御林军也皆是如玉从大温带来的亲兵。
“把她二人绑起来。”
“姬如玉,你敢!”
进来的几个亲兵,姬敏之尽数认识。在大温时,温皇便是让这几人当她的贴身侍卫。风水轮流转,她的侍卫如今成了帮姬如玉压制她的帮手。
姬敏之和孟若隽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对着面前的几人一抖袖子。孟若隽的袖中掉出几条花色的小蛇,而姬敏之不知道在那几条蛇上洒了什么药粉,竟让那小蛇的身子迅速膨胀,不过瞬间,就变成了有成年男子碗口般粗的巨蟒。
几条巨蟒相互交缠着,挡在两个女子。
“太子妃,若非你怂恿太子哥哥把孟宇中调回皇宫,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要说刚刚,这孟若隽的心里还带着些自责。当真与如玉站在对立面时,那些自责在自己夜夜所遭受的磨难面前的算不得什么。
“你们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就好似有人逼你这么做了一般。你要是真恨孟宇中,就应该亲手将他处死,而不是伤害无辜之人。孟若隽,你扪心自问,你的惨状与公孙蔷薇有何关系?“
“你胆小懦弱不敢对着孟宇中下手,便对无辜之人做这种事。还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边这人,是我大温的二公主!被温皇亲自赐死的姬敏之?”
孟若隽被如玉陡然增强的气势震得连连后退,到最后,她的耳中只留下了三个字——姬敏之?
姬敏之覆上孟若隽的手,“若隽,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一介女流,被陛下赐死怎么可能逃脱?她不过是在转移你的注意力罢了。你还记得吗,若隽,我的这些巫蛊之术,都是你交我的。”
“是吗?敏之,可是,朕的女儿,无论你怎么改变,朕都认识。”
在姬敏之的诧异中,温皇自如玉的身后走出,“朕恰好今日到达周国,此行的目的是想劝说周皇成全公孙蔷薇和薛状元的亲事。你果然是朕的好女儿啊,好本事!”
其实如玉一直都没忘记公孙蔷薇一心想与薛一丁成亲之事,在上次王乾来过书信后,如玉立马就在回信中说了此事。
三天后,如玉收到回信,温皇在两月后会出使周国,到时候,他会亲自与周皇提出此事。
“舅舅。”
“玉儿,节哀顺变。“温皇拍了拍如玉的肩膀,”是朕不好,没有管教好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伤害与你。你回去吧,剩下的事情,让朕处置。“
“还有朕!”
隽永宫温皇的身边,多了周皇和曲公公。“朕教女无方才造成了此事!”
孟若隽此时此刻是完全的呆了,周皇的出现,是否证明她与孟宇中的苟且之事完全暴露……
曲公公的本事又哪是孟若隽和姬敏之能比较的。况且,姬敏之的医术,是曲公公一手教出来的。
“父皇……” 重生之锦绣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