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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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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的天气,仿佛有仙人下凡轻轻吹上一口气,那遍布宁城的寒流瞬间隐入山林。

  勿如一夜春风来,应了这一句,早春才至,藤州玉岭山上遍地梨花盛放,晓风吹过,清香拂面,满眼一片素雅的白,不染纤尘的美。

  妙峰庵并不大,简单清净,掩在半山腰,小小的一间,因与周边梨花为邻,久而久之既也有了些名气。

  层层迭起的花海里,一身素白的罗衣与之溶为一体,婀娜身姿款款,漫步其中来回的穿梭,风中飘舞而起的花瓣不经意间落了一身,沾染了点点淡香。

  将绣鞋抛在一边,她小巧的足踝裸露着,宛若上好的玉石,在摇曳的长裙里若隐若现。面纱下,浅墨色的眼里映入纯白,腮边梨涡漾开,甜甜的笑意绽放唇边。

  她叫白雪芙,名如其人,名如其花,静静地绽放着圣洁的气息。

  父亲自小将她送与这幽静的妙峰庵,美其名曰她命里劫数过高,适合在这玉岭山守这一山的梨花,日月轮回,从春至冬年复一年!

  雪芙自小爱静,倒也乐得年年守在梨花树下等春天,只可惜苦了她的娘亲,在相府里面过着冷院青窗的日子。

  “小姐,师太喊你回庵里去吃饭哩。”小环的声音在梨花阵中飘飘扬扬,交织着那阵阵迷人的清香,传入雪芙的双耳。

  小丫环名唤琉璃,自小跟了雪芙上这妙峰庵吃斋饭,小小年纪便有着深厚的内力。只要她站在高处唤上一句,雪芙便该回到庵中了。

  踩着一地的落花,那一袭雪白的罗衫继续在花海中沉浮,闭上眼她也能找到回去的路。她对这里比任何地方都熟悉。

  耳边偶尔传来的那一两声鸟鸣,仿若歌妓口中流泄而出的优美旋律,雪芙微微瞌上眼,感受这唯美的山间气息。

  混合着梨花清香的微风拂过面颊,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吸上一口,便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自小跟着师父习武的她,感官向来灵敏。

  玉足一滞,她出于本能地开始左顾右盼,目光透过溥溥的面纱,落在前方一抹黑色的身影上时,不禁愣了一下。

  那是一个如铁如钢般的少年,好看的眉眼犀利如箭,奇寒如冰。这一份清冷,与他的年纪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少年此刻正靠于一棵碗口大的梨花树下皱眉。一只手握在另一边的手臂上,嫣红的血由他的指间渗出,滑落在那一地的白上,开出了一朵朵血色梅花!

  他受伤了,蹙紧的眉头让人一看便知他此刻有多难受。

  这梨花阵,并不是人人都能闯入的,闯入者亦不会再有命活着出去。下场便会和眼前的这位少年一般,走投无路,直到生命惭惭地由他的体内流失。

  雪芙本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只是这少年眸光如箭,不知怎的就不偏不倚地射入了她的心头,让她为之驻足,为之前回眸。

  尚在犹豫着要不要救那清冷少年一命的她,突闻不远处惭惭地传来一阵嘈杂而嗜血的男音,混乱中只听那声音道:“八爷有命,定要杀了那小子,给我好好找。”

  很显然是奔着眼前这位少年来的,少年也不挪动分毫,想来他是动不得身子了。那双如剑般的眸子虽是落在她身上的,却并不开口说点什么。

  沉稳的脚步声惭惭地往这边靠近,来不及多考虑的雪芙拽起那少年的手,本想带他离开这危险地带,可惜终究还是慢人一步。只见眼前突地一晃,几条汗子便晃到了她们的跟前。

  “想跑?没有那么容易!”汗子的大刀挥起,直砍那本就伤得站立不稳的少年。

  雪芙面纱下的小脸一惊,拽着少年险险地避过汉子的大刀,汉子的刀砍了个空,自然生气。道:“小姑娘若不想惹事,欢你闪开为好。”

  雪芙倒是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反气势昂扬地冲那几位汉子厉声斥道:“佛门重地,岂容你等胡作非为?你已让佛门沾了血光,玉真师父知道定是饶不过!”

  听闻玉真二字,汉子们的脸色变了一变,却又不甘就这般离去。只是咬牙愤愤然道:“我等奉命捉拿朝廷要犯,恕我冒犯了。”

  雪芙急了眼,道:“即便是让你杀了他,你亦走不出这梨花阵,何苦这般苦苦相逼呢?”

  见这几名汉子惶恐,雪芙继续说道:“若你肯立刻离去,我可以瞒住师父让琉璃送你离开,如何?”

  汉子看了一眼伤得不轻的少年,略一筹箸后点头应允,人命关头,他们毫无保留地将自私的一面呈现出来。

  汉子们离去后,雪芙方惊觉自己一直牵着少年的手没放开过,他的手不似他的表情那般冰冷,很温暖,就如这初春的暖阳。

  今生头一次牵男人的手,面纱下,她的容颜泛红,幸得隔了面纱没有人瞧得见。手掌如被针扎了般,迅速地从少年的掌中脱离开来。

  金色的阳光穿过层层花海,斑斑点点地撒在两人的身上,稍一回眸,雪芙瞧见少年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那精美的五官,既在她的心头轻轻地敲响了一下。

  仿若庵内每天早上都会敲响的楼钟,荡气回肠,悠扬悦耳!

  “公子受伤了,这边走吧。”雪芙的声音轻如流水,飘入他的耳中。

  胜雪罗衫微动,迈着莲步姗姗而去,裙角偶尔带起的阵阵花泥被她甩落在身后,犹如仙人下凡。少年既被眼前此人此景动荡了尘封多年的心玄。

  那姚骨姗姗,风华绝代的背影如有魔力般,让少年几乎不经考虑便迈开脚步,幽幽地跟了上去。

  花海深处,一间用梨木堆砌而成的小屋远远看去若隐惹现。屋檐上铺了满满一片白,远看就如深冬的积雪,铺天盖地开来。

  一阵轻风拂来,屋顶上的层层花瓣飘扬而下,落了两人一身。雪芙的发鬂因身处佛门而素清一片,此时片片梨花落于之上,既比富贵人家女子发间的金步摇美上许多。

  她的纤纤玉手在发间一拂,花瓣儿如一只蝶儿般瞬间在她的发间飞走,少年几乎要伸手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雪芙只顾俯身取来创伤药和干净布条,挪至少年面前的时候略一迟疑,尴尬而笑:“小女子本与公子无纠葛,今后易不会再往来,今日之事就当是过眼云眼,彼此都不用再忆起。”

  少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邪笑,他倒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自欺欺人的女孩,见她眸眼中尽显娇羞,想必是头一次这般近男子之身了。

  他的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情素,自是感动较多,微微瞌上眼,感受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人伤口处游走轻抚。痛彻心悱的伤口因她的的抚触惭惭地减轻了不少。

  雪芙替他包扎好伤口后直起身子,好心提醒道:“再过两个时辰师父会到此处休息,见着了公子定要问出一大堆问题来,公子还是早回罢。”

  “谢谢姑娘的搭救之恩。”这是少年自见面以来说的第一句话,深邃的目光定定地投注在雪芙的脸上。

  微风轻拂,她的小脸在面纱下若隐若现,却始终没能让他成功地一赌芳容。这一刻,他突然好奇白纱下的容颜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美艳或丑陋。

  雪芙只是笑笑,从案上铺开纸张,墨砚,左手执起笔杆娴熟地在白纸上描绘。抬头的时候却见少年正惊疑地望着自己。

  左手写字之人,确实是很让人惊疑的,她早已习惯这种目光。

  少年确实是惊疑的,万没想到有着这般美丽身姿的女子即是个左撇子,他很快便收回脸上的惊疑。看着她熟练地在画上勾勾点点,随即将画移至于阳光下放晒。

  “这是离开梨花阵的路线图,公子只用照着上面走即可。”雪芙说完,旋身去看身后的他,却在回身的那一刻,目光撞入他幽黑的眼眸。

  少年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枝鲜艳浴滴的梨花,朵朵簇拥在一起,很是美丽。

  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少年抬手将梨花簪入她乌黑的发鬂,然后满意地一笑,说了第二句话:“如此妆扮,美多了。”

  少年的脸上渐渐地多了一点暖意,与她一起置身梨花树下,少了份冷傲,清浅一笑,倒让这片花海逊色不少。

  雪芙的脸色刹时绯红一片,垂眸,别过头去,却清晰地闻见鬓角那株梨花的香气。

  “姑娘的恩德在下今生难忘,自不会是姑娘所说过眼云烟那般简单,若姑娘愿给在下一个报恩的机会,还希望能随在下一道回宁城,在下有一生的时间来报答姑娘的此份恩情。”

  果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语出惊人。

  雪芙愣住了,段是没想到他会说出此番可轻可重的话。短短的一面之缘,他既这般不经细想就许诺了她的终身?

  她突然想起师父常说的一句话:男人的承诺多了,惭惭就筑造成一堵冷院清窗,迫你适应那碧海青天夜夜心的悲惨日子。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名男孩是否也这般冷血无情,但她却能明白自己不能这般草率就把自己交给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心里那一份不该涌动的少女情怀,在理智的压制下惭惭地不再沸腾,她浅浅一笑,略摇秦首:“感谢公子的抬爱,小女子自6岁以来便于妙峰庵内与青灯长伴,从未考虑过这些尘事姻缘,今后亦不会考虑。”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迷人,也许是在梨花树下生活得久了,浑身上下散发出梨花般的柔美气息。

  “我只需一年的时间,定能给你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少年一急,便顾不上什么礼节,尚显稚气的脸上却坚定无比。

  雪芙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他的承诺确实是迷人的,只是……

  裙角飞扬,如缎般的发丝在他的面庞轻拂而过,这个如画般的女子,终究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妸挪多姿,却走得这般决然。

  雪白的衫裙迤逦于那一片白茫茫中,远远地,他看到她的纤手掠过发鬓,那一枝他亲手簪上去的梨花被她遗弃在身后,葬身成为一粒花泥。

  她的身影仿若一抹殊色,静静绽放,远远的落在他的眼里,倒让他想起一句:幽独空林色,静隐倾城姿。

  宁城,云月国的皇城之都,每个女子都梦想着能入主的城都,而她却视如粪土。

  这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他记不住她,而她,却悄悄地将他刻入心底。

  她是白雪芙,这一年她14岁,天真无邪,懵懂而快乐着。

  他是皇七子毅王,这一年他17岁,聪明睿智,却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这一年,皇城内刀光剑影,只为那至尊宝座,毅王变身冷酷无情的嗜血狂魔,残忍嗜杀过后,终成那顶级宝座上的一代君王——月夜帝 嗜血狂婚:错嫁冷情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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