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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本王在你心中,一直都是旁人。”龙墨染道。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但凤无双却点头,“没错,旭王殿下,在我心中就是旁人。”
“既然是我们各取所需,那我就不想要亏欠你们太多。”
说完凤无双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一一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且疏离的面孔。
“那……本王,是否现在不该再逗留此处,打扰你?”龙墨染试探着问道。
但凡凤无双有片刻迟疑,龙墨染都不会走。
可很遗憾,凤无双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旭王殿下,你觉得呢?”
“旭王该不会是忘记了,我没有亦不可能恢复记忆这件事情吧。虽然我们是做戏骗呼延觉罗.钰但旭王自己,还是不要入戏太深得好。”
不然到时候出不了,可怪不了她。
像是有什么东西,顷刻间破碎成两半。龙墨染绝望而悲凉:“是啊,是本王入戏太深。”
以为他们之间已有所不同。
以为凭借他对往昔凤无双的了解,他们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旭王人都是会变的。”凤无双强迫自己不去看龙墨染,故意说的冰冷而决绝。
龙墨染听言,不再做着垂死挣扎,而是开口道:“凤姑娘,是本王打扰了。那本王先行告退,若有事商议,你可随时派人通知本王。”
“多谢,旭王。”凤无双礼数有度的伸手,“旭王,请。”
明珠处理完事情,回来后恰巧看到这一幕。
对两人的称呼和忽然的梳理为之一愣,开口喊道:“王爷。”
龙墨染置若罔闻,仿佛没看到明珠一般。
“王妃,你跟王爷这是怎么了?”
吵架了?
“明珠,你以后还是跟旭王一样叫我凤姑娘吧。”凤无双并没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提出了自己要求。
啥?
“王妃,这是为何?”明珠依旧没有改称呼。
“因为我不可能恢复记忆。在我的记忆里你们都是陌生人。我愿意相信,并且和你们一同找出真相。但并不代表我可以接受陌生人,做我的丈夫。”凤无双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冷漠和无情一些。
“王妃……”明珠斟酌片刻道:“你是因为慕雪的事情,所以才害怕再连累王爷,连累我们吗?”
“我们不怕的。”明珠赶忙又补充了一句。
说完她甚至想要上前握住凤无双的手,想要将自己手中的温暖和坚定都传递给她。
不想,凤无双却直接退后了一步,“明珠,你想的太多了。正如刚刚你不相信我一样,我对你们也没那么信任。我不是害怕连累你们,只是不愿接受现在的身份而已。仅此而已。”
“王妃,奴婢刚刚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慕雪姑娘被凌辱失/身一事关系重大。奴婢必须要核查清楚。”
不然这其中万一有问题,岂不是白白害了慕雪的声誉吗。
“不必再说了,总之这个称呼你愿意换就换,不愿意换就算了。”凤无双刻意疏离的说道。
“我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也不想再继续重复。”
“王妃。”明珠,喊道。
凤无双却转身就入了里屋,半点没有理睬明珠。
明珠想要追赶,却也知道追进去也无用。只能愣在原地……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驿站内,呼延觉罗.钰心情大好。
面对忽然到访的宁王龙宣华,半点不意外。反倒是一派风轻云淡道:“宁王,看样子心情不佳啊。”
“钰殿下,你这是明知故问。本王本禁足不能上早朝,你觉得本王心情会好?”
若是换成他,他心情能好吗?
“宁王,只是暂时禁足又并非被削藩降爵。不必太过在意一时的得失。”呼延觉罗.钰不痛不痒的安慰。
彻底将龙宣华激怒:“钰殿下,你这是自己走上了康庄大道,就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了是吗?”
“说句不好听的,本王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但钰殿下,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需要本王来提醒你吗?”
“有些事情是本王帮你极力压制,否则你当真以为旁人都失忆了?都不好奇楼兰古国的钰殿下,怎么跟曾经的凤少大统领长的这般相似?”
呼延觉罗.钰笑容尽数褪去,神色也多了几分寒冷。
他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龙宣华,随后一步步朝龙宣华逼近。
坐在原位的龙宣华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愣了愣,才道:“钰殿下,你这是想要作甚?”
下马威吗?
他可不是被吓唬大的。
“宁王,本殿下不想作甚。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一些。本殿下到底是谁!”呼延觉罗.钰面上依旧带着笑容。
可是这笑声在宁王龙宣华听来不吝于鬼怪的索命铃,直把魂魄都拽出来一般。
“钰殿下,本王……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本王只是觉得若是再让龙墨染,如此装病下去。只怕于你于本王都会不利。”龙宣华咽了下口水,面色惊慌的说道。
骇人,眼前的呼延觉罗.钰实在太过骇人!
“嗯,宁王说有理。”
“本王……”龙宣华一愣,他原本还想要继续称述自己的观点,没想到呼延觉罗.钰竟然赞同了他的话。
“既是如此那接下来钰殿下,就没什么其他的打算吗?”
“不管钰殿下,想要做什么本王都愿意竭尽全力帮忙。”
说是帮忙,可龙宣华这低人一等的语气,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配合呼延觉罗.钰。
“宁王不用担心,本殿下已经设计好了一切。不出五日龙墨染的病就会痊愈,到时候宁王做好准备去黎国皇帝那求情即可。毕竟此事本殿下爱莫能助。”
人家父子间的感情,他一个外族皇子实在不好掺和。
“钰殿下,放心。只要龙墨染康复,本王自有办法让父皇接触本王的禁足。只是钰殿下当真有把握龙墨染会对外宣称自己康复?”
他不是哪怕装病,也会装个十天半月嘛。
“百分之百的把握。”呼延觉罗.钰道。
得了他这话,龙宣华很是满意。大笑一声道:“好,既是如此那钰殿下,本王就敬候佳音。”
“修罗,送宁王。”
“是,殿下。”
随着宁王龙宣华的离去,原本应该空出来的书房,并没有真的空置。
反倒是从屏风深处,徐徐图之的走出一中年男子。
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黎国鼎鼎大名的夜侯。
亦是李怀靖的父亲。
“见过,夜侯。”呼延觉罗.钰道。
“钰殿下,客气了。”
“夜侯,请坐。”呼延觉罗.钰伸手,示意。
夜侯闻声落座,随后道:“钰殿下,真是年轻有为。用区区一个女子就彻底扭转了句面。当真让老夫佩服。”
“夜侯过誉了。现在情况如何还尚可知。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夜侯追问道:“不过什么,钰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说。”
“据本殿下所知,令郎可是个厉害的角色。我是担心,他是否会破坏我们接下来的机会。”
“毕竟竹楠和令郎之间所谋的事情,若非夜侯早有准备恐怕我们也不能知道。但如此好的运气我们可不是次次都能拥有。“呼延觉罗.钰这话可谓说的十分明白。
慕雪、竹楠包括情蛊都是他的棋子。
看起来他已经是胜券在握,但这其中出了多少变数。
呼延觉罗.钰可是想起来都现心有余悸。
“那钰殿下的意思是什么?”夜侯皱眉道。
对于李怀靖这次的所作所为,夜侯也很是失望。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总不能真的痛下杀手。
念及此,夜侯道:“殿下若是不介意,我们可以先将计就计。最后再让老夫那不孝子跟旭王两人一块一败涂地。殿下觉得如何?”
“不如何。”呼延觉罗.钰冷笑着拒绝,“夜侯,你爱子心切本殿下明白。当然本殿下也绝不会,让夜侯真的动手杀了自己唯一的嫡子。只是一个龙墨染就已经够难对付了,若是再加上令公子,我们难免会腹背受敌应接不暇。”
“所以……”
“钰殿下,请明示。”
“既然人不能杀,那只能委屈夜侯暂时将令郎支走。也无需太久不过几天而已。当然支的地方自然是越远越好。毕竟令郎的本事着实太大了些。”呼延觉罗.钰阴恻恻的笑着说道。
夜侯听的眉心跳了跳,试探道:“钰殿下,老夫这一生树敌无数。若是让犬子离开京都,恐会遭到不测。此事能否再商议一二?”
越远越好,实在是个太模糊的概念。
“夜侯,舍不得媳妇套不着狼。何况令公子已不是小孩,总需要历练。届时你多派些人手保护不就好了。”呼延觉罗.钰面上和蔼,可言语完全是一副不容置喙的架势。
听的夜侯,面色越发苍白,“钰殿下,此事老夫还是觉得不妥,要不……”
“夜侯!”呼延觉罗.钰打断他的话,“本殿下并非,一定要跟你合作。而且夜侯当真觉得,一个儿子比万里江山更重要?”
“等你得到了大好河山,难不成还愁无人继承皇位吗?”
“夜侯,该不会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吧。”
“多谢钰殿下点拨,老夫明白了。”深思熟虑后,夜侯终是点头应允。
呼延觉罗.钰深感欣慰,端起面前的茶杯笑道:“夜侯,让咱们以茶代酒,预祝早日成就大业。”
“借钰殿下吉言。”
“砰”的一声闷响,两盏茶杯四壁相碰。
声音久久回荡在书房之内……
……
什么?
翌日,李怀靖得到消息说是皇上要派他去边境,视察换防一事,还让其即刻启程。
“这怎么可能呢?”看着眼前宣旨的公公,李怀靖愕然道:“公公今日早朝,皇上都未曾提及此事。怎么这会忽然下达圣旨呢?”
“李世子,此事具体如何杂家不知。只不过边境自有李家的部队驻守,让李世子你去视察换防一事,也并无不妥之处。”
“话虽如此说,但……”李怀靖还是不能接受。
“罢了,我自己入宫同皇上说。”
“李世子且慢。”见他当真要走,公公阻拦道:“世子,皇上有令,换防一事关心重大。让你即可执行不容有误。”
“公公,我……”
李怀靖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
就被另外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断,“多谢公公提醒,此事本侯自会督促。”
宣旨的公公,见夜侯出现。
不再多言,当即行礼道:“此事就有劳夜侯了,杂家先回去复命。”
“公公,慢走。”夜侯,回以一笑。同时命人拿出了丰收的赏银。
得了银子,又办成了事情。宣旨的公公自是半点也没有停留,带着一众人便离开了世子府。
可李怀靖对此却很是不甘,“爹,此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放肆!”夜侯怒道:“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礼义廉耻的吗。你对为父说话就这般没大没小?”
“爹,咱们是一家人,你就不能别整那些虚头八脑的事吗?此事你若是不说清楚,我是绝不会罢休的!”李怀靖半点不甘示弱。
毕竟现在正值他和龙墨染计划的关键时刻。
这个时候他若是离开京都,极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不会罢休?呵呵,李怀靖你当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为父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此事,是为父做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见他毫不相让,夜侯也气势汹汹道:“你难道还敢抗旨不遵吗?!”
抗旨不遵,李怀靖的确不敢。
所以——
“爹,你为何要如何做?边境距离京都千里迢迢。你就算想要支开我,也不必让我走的如此老远。况且你就不会担心儿子的安危吗?”
“您忘记了,东陵国的三王子,还有慕家、昆吾家都在边境。你将儿子置身送入那样的虎狼之地,是当真想要儿子的命?”
见来硬的不行,李怀靖就只能打亲情牌。
只是他这样当真有用。
并没有。
“一路上为父都会派人护送你。到了边境后你直奔军营。为父倒是要看看,谁敢真的与我黎国军队正面交锋。”夜侯不以为然的说道:“至于你的那些人,你也可以通通都带上。”
“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怀靖依旧不甘心,“若是万一出事了呢?”
夜侯对此置若罔闻。
见软硬都不行,李怀靖索性摊牌:“是呼延觉罗.钰让爹你这么做的吧。他被我们逼入绝路,就用挑拨离间这么下作的手段了?没曾想爹,你竟然会上当。”
说起来李怀靖,还真是难以置信。
“哼!”夜侯,闻言也一脸怒气,“你们?哪个你们!”
“不孝子,你不要忘记为父跟你说过什么。为父告诉过你,谁都可以做皇帝但旭王不可以。为父之前就让你远离旭王,但你做到了吗?”
现在他竟然还有脸说这样的话。夜侯更生气,更不愿意理会他。
“爹!呼延觉罗.钰,一定会输的。”李怀靖着急道:“你若是跟他合作,也只能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不如咱们早日回头吧。”
“究竟是他会输,还是你们败局已定。李怀靖你当真看清楚了吗?”
“爹,你这话什么意思?”
闻言,夜侯所有的话都戛然而止。
半响他才道:“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不是爹的命令,而是圣旨!违抗圣旨是个什么结果,你心知肚明。”
言毕,夜侯拂袖而去。
全然不理会,李怀靖在其背后大声嘶喊。
“世子。”
“这……”
沉木和鬼医妙手两人闻讯赶来,瞧见这一幕二人互看一眼皆是一脸愕然。
“沉木,你赶紧通过旭王,告诉我即可就要赶赴边境。”李怀靖下令道。
沉木领命而去。
鬼医妙手抬头看向李怀靖,“世子,方才夜侯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呼延觉罗.钰除了折辱慕雪以外,还做了其他的事?
他们不知道的事?
“不知。”李怀靖摇了摇头,“妙手,你留下来协助旭王,我觉得我爹的话有问题。”
“世子,夜侯的话有什么问题?你去边境不带上我,那若是有人对你下毒,或是你受伤了怎么办?”鬼医妙手,接连发出了一大串的疑问。
随后李怀靖还没回应,鬼医妙手就再度道:“世子,对于你的提议我坚决反对。”
鬼医妙手鲜少有如此着急的时候。
见此李怀靖不免哑然一笑:“妙手,你这是欺负本世子说话不如你利索?”
不然她霹雳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可半点不给李怀靖发言的机会。
这是为那般?
“世子,妙手并无此意。只是旭王和凤姑娘身边已有许多人。林尘、慕雪、修罗门的人都是医毒高手,如果他们没办法那我也没有。”
简而言之,鬼医妙手觉得自己留在龙墨染身边就是多余。
“不,你不是多余。我爹那话究竟有什么问题,我暂时还没想明白。但我相信他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至于慕雪,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她出问题,是早晚的事情。如此算下来龙墨染身边,也就你跟林尘两人。修罗门毕竟远水难解近渴。”
“可是……”
“听我说完。”李怀靖打断了鬼医妙手的话,“更为重要的是,我不是让你光明正大的留下。我是让你假意跟着我去边境,再瞒着所有人回来。如此对我,对龙墨染都是一重保障。” 红尘水榭为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