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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是尚书大人的千金——程雪凝。”等了等见陆湛无回应,小慧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尚书大人的女儿,这个时候来参加宴会并无不妥。
但是……
“陆世子,认识她?”唐璎,抬头桃花眸紧盯着陆湛。
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她在等陆湛的回答。
“何止是认识啊。”一道轻魅的声音,从旁响起,“公主有所不知,咱们陆世子与程小姐那可是……”
“可是什么?”明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唐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只是在回头的一瞬,被眼前初尘的打扮给微微惊艳了下。暗黑的袍子绣着团团血花,妖治而邪魅倒是与初尘的气质相符。
一双原本有些寡淡的柳叶眼,也在这抹暗红的照应下。多了几分诡魅和神采。
“公主,这是被我给迷住了?”初尘,本性不改痞魅一笑道。
唐璎,懒得与他辩解。只是冷飕飕的看了一眼他袍子上的绣花,问道:“你可知道彼岸花的花语?”
“知道。”初尘,笑容不改,“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可是没法子,南越国祭司的正统宫服便是如此。公主,若是心疼我,那日后我便穿常服好了。”初尘,越发说的口无遮拦。右手还轻掸了掸袖口,瞧着好似要伸手抱唐璎。
旁人不知,还真以为他们关系甚好。
“少祭司,请自重。”陆湛的声音冷冷响起,同时以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初尘与唐璎之间。
令人奇怪的是,这一回锱铢必较的初尘却没有给予反应。
他只是笑得有些得意的看着陆湛。
下一瞬,一道轻若拂柳的声音,夹杂着车轱辘的响动便传了过来,“阿湛,你也来了。”
阿湛?
仅此两字,唐璎面色登时艴然不悦。原本靠近陆湛的身子,也朝外挪了挪。
“嗯。”陆湛,点头算是回应。
“程小姐,你好啊。”初尘,也随之笑着挥了挥手。
初尘热情熟络的模样,让程雪凝一时有些愕然。似不记得自己曾结交过这号人物,待细细打量他的衣着后,才赶忙道:“民女,见过少祭司。还请少祭司见谅,民女双腿不便无法行礼。”
“没关系,程小姐难得入宫一趟,不必拘礼。”初尘依旧笑容温和,可眼神却不动声色的朝唐璎看了看。
这时程雪凝,才看到被陆湛挡在身后的唐璎。
当即道:“民女,见过护国公主,公主金安。”
“嗯。”唐璎简简单单的答了一声,再无任何回应。
整个气氛顿时显得尴尬无比,也就是在此时。初尘忽然牵上唐璎的手,“护国公主,宴会要开始。我们还是赶紧入座吧。”
唐璎当即想要拂掉初尘的手,甫一回头竟看到程雪凝似靠在了陆湛的身上。一时间也忘了甩开初尘,最终被他拉着入了内殿。
入内殿后,很快宴会开始。
随着南越皇帝和大祭司的入场,所有人都正襟危坐。
唐璎第一次见到南越皇帝,还是以护国公主的身份。难免被叫起来说上几句话。不过南越皇帝倒比唐璎想象中更加年轻,更加随和。
从他刀削玉琢的宸宁之貌,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南越皇帝也是生的极为好看之人。
当然这一切都不足以让唐璎惊讶,反倒是那一双巧夺星辉的狐狸眸。倒是让唐璎心头一震,因为这双眼睛她实在太过熟悉。
“护国公主,在看什么?孤,脸上是有何不妥之处。”南越皇帝道。
“并无。”唐璎得体一笑,“儿臣,只是初见天颜一时被其所震而已。”
“皇上,公主胆小。您就莫要再吓她了。”适时的初尘开口替唐璎解围。依旧是一脸痞笑,可言语间的放松不难看出。
他与南越皇帝的熟稔,恐非一朝一夕。
今日虽非政殿议事,可满朝文武也到了大半,女眷更是不胜其数。初尘这话一出,可谓震惊四方。
“少祭司,与公主关系颇好?”南越皇帝,威严一笑道。
初尘像是没看到众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躬手行礼,“回皇上的话,臣与护国公主确实早就相识。说起来臣还是公主的救命恩人。”
“哦?还由此一说。”南越皇帝,似对此事有些好奇。
正想要深究,却被身旁的皇后一声轻咳打断。
而后大祭司也道:“皇上,宴请该开始了,晚上还要盛会误了时辰可就不好。”
“好。依大祭司所言,开宴。”南越皇帝,一声令下。
早已准备好的舞妓们如鱼关入,美味佳肴也随之呈上。
唐璎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回了原位。只是她四处打量了一番,却发现宴席中并未发现唐青。乃至任何一唐家人的踪迹。
不免疑道:“小慧,今日宴席唐府的人怎么没来?”
“公主,有所不知。大祭司说公主出生唐府,如今您身份有变。唐家理应避嫌加之边境最近不慎安稳,故而唐大大统领便自动请缨镇守边疆。”小慧低声解释道。
“唐家去镇守边疆,那金陵城中谁来坐镇?”唐璎狐疑道。
南越国崇武,金陵城中处有禁卫军和巡防营以外。还要一品武将坐镇城中。可如今唐家走了,放眼整个金陵便再无合适之人。
“是镇北大司马——林家。他们从北方调到了金陵城。”小慧低声道。
唐璎闻言,想起那晚的事情,一笑道:“还真是帝王术。”
小慧茫然抬头,“公主,何意?”
“无事。”唐璎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今夕不同往日,深宫之中还是少些口舌好。
原本以为宴请结束,今日便算完。不曾想大祭司说的盛会便是燃放爆仗和烟花。
天花无数月中开,五采祥云绕绛台。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旋作雨声来。
甚是好看,也极为热闹。
好在,这时南越皇帝,也没再拘着礼数。除了在高台处与皇后比邻而坐以外,只是时不时的与大祭司说些什么。
余下众人,倒是可自行选择观赏地点。
“公主,一人在此暗自伤神?”初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在这深宫之中,他倒是比宫外还要自有些。
“少祭司,自幼便生长在宫中?”唐璎,试探的问道。
大祭司的是谁,已不言而喻。他与初尘虽未曾有太多言语交流,可眼神上的熟稔骗不了人。
“公主说笑了,师父不过是侥幸解开上一任大祭司留下的信物才得以继位。至于这皇宫不怕公主笑话,我也是头回来。”初尘,睁眼说瞎话道。
唐璎对此并未回应,只是目光有意无意的朝陆湛那边望去。
自从南越皇帝出现后,陆湛便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总是在非常边缘的地方,并未靠近人多处,也未有任何引入注目的举动。
而此刻陆湛只是静静的矗在角落,长身玉立像在看漫天的烟花。又像是在跟不远处的程雪凝谈天说笑。
“公主,想知道程雪凝的事吗?”初尘,顺着唐璎的目光看了看,旋即嘴角扬笑问道。
“不想。”唐璎拒绝的干脆利落。
但初尘却没有因此放弃,而是直径道:“程雪凝,那双腿是因救陆湛而断的。”
说完初尘,抬起一双柳叶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唐璎。
想要从眼前人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来。可惜唐璎却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笑容依旧,眉眼如初。
甚至一双艳彩灼灼的桃花眸,还染上了几分笑意,半点不见怒气。
“公主,不信?”初尘,疑惑。
一度怀疑自己是否骗她太多,以至于难得说次真话,竟得了个如此结果。
“我信。”唐璎道:“若非如此陆湛也不会,对她另眼相待。”
这回初尘算是明白了过来,忙道:“公主,陆世子对程家小姐,可不仅仅是感激之情。还有……”
唐璎忽而一笑,打断了初尘的话,“少祭司,莫要如此舍己为人,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唐璎甚少对他笑。
本就生的极美,初尘这会儿又是灯下看美人。
一时竟被迷了魂魄,待回神之时。唐璎早已步履霓裳穿过九曲回廊。徒留下一抹幽香和……
“少祭司,听闻你对六合占卜极有造诣。不知可否帮小女占卜一卦。”
“少祭司,我是沐王府的小郡主,很高兴认识与你相识。”
“今晚天火璀璨,少祭司可……”
初尘当然想要立刻拨开眼前的莺莺燕燕,可这些人都是达官贵人的家中女眷。既不好打发也不好糊弄。
等初尘处理完众人后,哪还有唐璎的半点踪迹。
“看来少祭司段位也不过如此。”宁王北堂宸,带着一贯和煦的笑容走了过来。
此刻初尘身边早已没有旁人。
初尘不愿与他多费唇舌,只道:“唐丫头人呢?”
“本王怎么知道。”
北堂宸是真不知道,等他与自个的几位皇兄周旋完以后。剩下的便只有刚才那一幕了。
“你的侧妃呢?也不知唐丫头去了哪?”初尘再道,此刻他俨然已经有些着急。
宫中的拨云诡谲绝非常人可想,而唐璎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女子。
“若离说身体不适已回府了。”北堂宸,面色也极为难看道:“就这会功夫当真能出事?”
初尘并未多解释,只是抬眸似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北堂宸顺着他的目光而去,发觉初尘只是平视并未俯视,即便短暂停留之人也皆为男子。
登时心下了然,对身旁护卫道:“陆湛呢?”
“回王爷,陆世子,并未在此处。”护卫四处张望后,回了话。
这下,初尘早无任何逗留,当即脚下生风朝回廊尽头而去。
北堂宸见此,道:“走,跟紧少祭司!”
护卫立马跟上,他们一行人走的着急。自是没看到阴暗处,有人朝他们这边勾了勾唇角。似在得意自己计谋得逞。
烟花燃放殆尽,空中独留破晓前的黑暗。
在人群即将散去的时候,内殿最深处去传来一声惊呼,“不……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情了。”
初尘走的最快,与那跑出来的丫鬟撞个正着,“什么不好了,有话慢慢说。”
“少祭司,是,是护国公主她……似被困在了内殿,而且……”
此刻,方才还准备离去的人潮,已纷纷围拢。
后续的话初尘不听也罢,他只是阴鸷的眸,泛着森森寒意道:“别说了,带路!”
那丫鬟似被初尘阴森之气给吓到,二话不敢多说。忙不迭的带着初尘,朝里走去。
同时,北堂宸等人也紧随其后。
只是当一种人行至屋内时,终是脚步顿足,面色不虞。
而这时屋内亦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娇柔响动。
烛光下摇拽生姿的朦胧身形,似乎游龙似浪花,缠绕非常……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护国公主?”初尘幽邃的瞳仁里透着沁人的凉。
“回少祭司的话,奴婢原本是不知的。只是门外搁着的外衫是护国公主的宫裙,还有……奴婢听闻公主不知所踪,众人都在寻她。”丫鬟似被吓得够呛,说话也断断续续。
但顺着她的指引,众人还是瞧见了落在最外处的裙纱。
洒金绣凤的宫裙,夺人眼目的银白色,正是宫中的公主正装,亦是今日唐璎身着的那一套。
“啧啧,真是没想到。咱们这护国公主竟是个性如此豪放之人。”这时身后的有些女眷已低声议论起来。
说是低声,可那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让众人听的真切。
“那另外一人是谁?”北堂宸眸色瞬时深了几许,质问道。
宫廷深深,不过是表面繁华。里面的肮脏他身为皇子,早已见怪不怪。
“宁王殿下,此事问一个丫鬟作甚。都走到这我们进去瞧瞧不就知晓。”沐王府的小世子说道。
他与宁王北堂宸素来不和。
仗着自己年少,在朝堂之上都敢与北堂宸一争高低。何况是今日这等私下。
“小世子所言差矣,既这丫鬟知晓内幕。为了稳妥起见,我们终归该先问问再说。若是惊扰了什么不该惊扰的人,岂不是得不偿失。”初尘道。
凭借着少祭司一职,初尘可谓是朝中新贵。
按理来说大祭司一族只效忠皇上,与旁系都无瓜葛。初尘如今这番话,不免让小世子,乃至其余党羽面上都多了几分打量之色。
“我竟不知少祭司,与宁王殿下这般交好?”沐王府小世子道。
初尘笑着摇了摇头,“小世子误会了,初某与宁王无甚交集。不过与护国公主有几分私交罢了。”
话到此处,众人才想起。
方才初尘在殿内,当着南越皇帝说。他对护国公主有救命之恩。
一瞬,沐王府小世子不再言语。
初尘则是转笑为怒,“说,另外一人是谁?”
比起方才北堂宸带着笑容的质问,初尘这一声可谓听的人遍体生寒。
那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少祭司,奴,奴婢不知……”
“你不知?”初尘,疾步上前,居高临下。
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那小丫鬟虽身体抖似筛糠,嘴上却清楚的吐露,“奴婢听说,屋内的是镇北少司马。”
林恩瑞?
初尘勾了勾嘴角,再无任何迟疑。
哐当一声推门而去,一时间众人皆纷纷朝里望去。个个伸长脑袋,恨不得直接钻入其中。
可率先入内的初尘,却在这时从外走了出来。
同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少祭司,你去哪了?可让我一顿好找。”
“不知公主殿下找我,初某实在是受宠若惊。只是,公主,方才去哪了?可是硬生生的错过了一场好戏。”初尘,看着来人一双眸子笑的分外好看。
“哦,我错过了什么?”唐璎故作不知,伸头望去,“你们这是在看什么?”
众人闻声回头,瞧见正主。
纷纷面露尴尬,“见过护国公主。公主,金安。”
其中有些女眷,和位分低的官员已开始率先行礼。
唐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免礼,追问道:“里面是在唱戏吗?唱的什么戏我也来听听。”
沐王府的小世子,见此,开口道:“公主,你有所不知里面……”
话到一半他忽然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只是眸光陡然瞪大,落在唐璎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镇北少司马——林恩瑞。
陆湛,程雪凝等人身上。
唐璎愕然,“小世子?”
“公主,天色已晚,小世子显然是累着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了。”初尘,上前一步谈笑风生道:“话说公主方才说找初某,可是有何事?”
“瞧着月色不错,出宫后想去夜市逛逛。可无奈我对金陵不熟,不知少祭司可否赏脸作陪?”唐璎道。
谁人不知唐璎之前是唐家嫡女。
唐家世代镇守金陵,她竟对金陵城不熟?
“好啊,初某对金陵最为熟悉,正好带公主好生逛逛。”说完,初尘施礼告辞:“诸位,初某与公主就先行离去了。”
初尘一个江湖人士,刚刚被册封为少祭司。
他何时对金陵城熟了?
众人听完两人的天方夜谭,又瞧了一眼脸色媲美锅底的陆世子,纷纷四散而去。 红尘水榭为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