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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锦回过头,拿起衣架上的大服,往身上一穿,就向外面走去。阿起见状,满面欣喜之色,立刻凑了过去,焦急地说道:“殿下,我把马匹可都为您准备好喽,咱们赶快前往吧,如果去得晚了,姑娘可就要喝西北风喽,卑职就说呢,殿下您哪里会不理会姑娘哟?咱们沐北您是一号人物,姑娘自然就是除您而外,最最重要的人物!八年来,您与姑娘在宁湟城患难与共,生死相扶,又怎么会是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所能够比拟的呢?卑职就晓得,殿下您……”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能够说完,忽然一下子察觉了后面的人居然还站在那儿,并没有走过来。他看见沐锦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帐中央,那些明晃晃的火烛明亮地映照着他的面颊,他的面孔被光亮一照,闪烁着明明暗暗的光芒,隐隐约约有淡淡的光影在面颊上晃来晃去,仿佛隔了一层层朦朦胧胧的光雾似的。
“殿……殿下?”
阿起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呼唤道,沐锦静静地站在那儿,神色淡漠,一双眼睛好像是水面的浮萍,飘飘漾漾。最后,他轻轻地放下了正在系大服衣带的手,嗓音平淡地说道:“你带着三十个禁军侍卫,把她接过来吧。”
“呀?”阿起呆呆地大张着嘴,问道,“殿下,您不亲自去了呀?”
沐锦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轻地扭过了头,脱下身上的大服,慢慢地走到书桌前面,看着桌上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静静的没有出声音。
沐锦高大的背影慢慢地隐没在明晃晃的灯火之间,清光冽冽,明亮得叫人难以直视。迷迷蒙蒙间,阿起蓦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晕晕乎乎的,他静静地瞅着沐锦的身影,忽然一下子想起了好多年前在圣清宫里的景象,在那个清光四溢,阳光绚烂的早上,新罗的皇帝从宫殿楼宇中慢慢地走了出来,他静静地跪拜在地上,悄悄地抬起了眼睛,却几乎被金光闪闪的龙袍眩花了双眼。
“好的。卑职遵命!”
阿起轻轻地应答了一声,却在临离开前,听到沐锦的嗓音慢慢地传了过来:“今后没有得到传报,不要随随便便地走进军帐。”
年轻的沐北战士轻轻地点了点头,再也没有了当时的洒脱,而只是淡淡地说道:“好的,卑职听从吩咐。”
少女紧紧地跟随着阿起,赶回营帐,这会儿,沐锦已经睡下了。少女静静地看着沐锦已经熄灯的大帐,呆呆地发愣。年逐飞快地跑了过来,有些窘迫地说道:“殿下已经赶了一天路,可能现在早就十分疲乏喽。”
“哦,”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只不过淡淡地说道,“那我就先回军帐喽。”
少女赶回军帐的时候,手脚都已经冻得冰冰凉了,甚至都有些僵僵的了,阿起带着人,十分热忱地为她送上热茶,军士们尽管好多都没有见过她,然而,却都听说过她的英雄事迹,因此,一个个却都在外边伸头缩脑,最后受到了阿起的责备,才慢慢地离开了。
没一会儿,军帐的帘子一晃,一个小脑袋便在外边一晃,走进了帐子,轻轻地笑着说道:“冷大人!”
“沐安。”少女淡淡地吃了一惊,却见杜沐安身上那身小号军服还是挺合适的,没想到几天没有看到他,居然又长高了一点,当初剑岭战事一结束,她就病倒喽,一直都没有时间照顾上他,谁能想到,今天在这会儿又会面喽,于是立刻询问道,“你也跟来了吗?”
“冷大人,我参军啦。”
“你?参军?”少女微微一呆,问道,“你才多少岁?”
“大人,可不要小看人哟,方才阿起将军可说喽,今后沐安可就是姑娘的勤务兵了,你不管有什么琐碎的活儿,都可以让我来做哟。”
“勤务兵?这样是最好的,不管怎样,你小小年纪,就不用到战场上去拼杀喽。”少女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说道,“去和阿起说一声,说我感激他的一片好意!”
“阿起将军今晚不值夜,是肖大人值夜。”
少女微微地挑了挑眉头,心里寻思道,阿起可是沐锦的贴身护卫,向来是最最忠诚的护卫,如何会不值夜呢?于是带着疑惑问道:“肖大人?哪个肖大人?”
“我也不太清楚。”沐安毕竟还是个孩子,略略拧了拧眉头,说道,“我就只晓得那个大人姓肖。”
“嗯。”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夜有点晚了,你快回军帐歇息了吧。”
沐安响亮地应了一声,好像一副很高兴的模样,欢天喜地地就走了出去。少女看着他小小的身影,不禁有点心酸,如果是在21世纪,像他这么小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地读书哟,如果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肯定就还在向爹娘诉说委屈呢,然而这会儿,他还那么小,却不得不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过着这腥风血雨的苦涩日子。
少女就着热水,洗脸,先前水都还是那么烫烫的,可现在却都有点凉了。她费劲地脱下长筒军靴,一看,那双脚都有点红肿喽,青青紫紫的,一烤着火就涩涩地作疼、痒痒酥酥的。她情不自禁地做了个深呼吸,感觉那肚子似乎也有点空空荡荡的,于是吃了一点干粮,可又不想再吃喽。她静静地靠着舒适、暖和的锦被,一时有点发呆。
那天因为东南兵务使的事,到底还是在两个人心中留下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小疙瘩”,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沐锦又极力地做出“亡羊补牢”的举动,可是,有些裂了缝的东西,就算是缝合好了,不管怎样看起来,都将不再是那么完美,就像那些疤痕,总会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痕迹。
就因为她的病,沐锦把部队的行军日程整整往后面推了三天,这三天来,通宵达旦地守护在病床前,替她端水,喂她吃饭,还有亲自动手,为她熬药,就像一个犯了大错的人似的,时时处处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真担心再惹得她生气、发怒,那些人看到沐锦那副模样,一个个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是,当少女提出来说要跟随着大军一起前往的时候,他还是一口回绝喽,那借口也是冠冕堂皇得紧,冠冕堂皇得令人几欲难以辩驳,然而,那些话听起来不晓得有多么为她考虑,是那么至情至理,然而,少女的大脑里还是一个劲地回想着沐锦当初的那句话:“如果他们今后再有违犯军法的地方,我就难以再饶恕他们喽,不然,沐北军法何在?”
这是一句忠告,然而,又为什么不可以说是一个危险的信息呢?少女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十分内疚,也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女对沐锦居然也如此充满了防备与戒心?只有那一天,沐锦对她依然是像过去那样亲密,亲密得让少女都一门心思地认为当初的那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幻而已。可是,当沐北大军启程的那一天,她依然全身披挂地拦阻在城门前,半跪在地上,向沐锦请令随军出征时,沐锦却有些发怒了。
这还是沐锦初次对少女大发雷霆,不过,他却并不是毫无节制地破口大骂,而是静静地瞅着她,瞅了好久,好久,好像透过她纤瘦的身躯,一下子看到了太多太多他过去从来都没有能够看到的东西,最后,他只不过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阿冷,你究竟在担心啥?”接着,在她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回应以前,就踏马而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军士们把她给包围了起来,叫她立刻回去,她呆呆地看着沐锦离开时的冷冽背影,忽然感觉到心里一阵凄凉。他还有什么疑惑呢?他还有什么不清楚呢?他还有什么糊涂的呢?他的想法那么多,多如牛毛!他静静地问询她,问询她到底还在担心什么?可是,她不还是跟了上来吗?就像他所说的,她很担心,是呀,她担心他会找机会,找机会把东南兵务使全部杀掉!俗话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存心找碴。而如果在战场上要消灭一支军队的话,那方法可真地是太多太多喽,随随便便找一个借口就可以“借刀杀人”,让他们在战场上白白丢了性命,那种手段,高明而又不露出一丁点痕迹。想想东南兵务使的将士们舍了性命,不顾一切地跟着自己,那自己可不能叫他们被沐锦的“小心思”给白白葬送喽,又哪里能够叫他们枉自丢掉了性命?!
也许是她自己想得太多喽,可是沐锦,你反正都明明白白地晓得我在担心什么,可是,又怎么会没有对我许下诺言呢?再有,你或许是没有那份胆量对我作出承诺,或许我所担心的那些事情,早就已经列入了你的计划日程吧?地上的火炭发出熊熊烈焰,这是特等炭料,只有一缕缕淡淡的青烟,若有若无,让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干燥而温暖了起来。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双眼睛慢慢地变得干涩、胀痛。她的病还没有好彻底,又在凛冽的寒风中奔波了一整天,疲惫仿佛是汹涌的浪潮般,狂啸而来,把她所有顽强的精气神都给吞没喽。少女穿上洁白的睡袍,缩在行军床上,吹灭了烛火,倒在床上,酣然入梦。 极品至尊狂傲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