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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瞬间惊诧不已,她抬起脸,看着沐锦的眼睛,却在他清亮的眸子里也看到了同样的惊诧。
这会儿,这座乱纷纷的宫殿,不就是她方才经过的地方吗?想想,如果刺杀提前,她哪里还会活着打这儿经过?
丧钟持续不断地响着,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军士宫女,听到钟声响起,全都回过身,向着飞花殿的方向,齐齐叩拜。皇宫除了那洪亮又令人悲哀的巨大钟声,别的声音都消失了,静得似乎有些古怪而神秘。
少女张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大脑里想着那个庞勋一族的杰出女性,掌管新罗皇朝半壁江山长达十六年之久的强悍女子,想着她仿佛还在耳畔回荡的话,“……新罗的皇后,只能是我庞勋叶娜一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那刚强、果敢的话久久不能散去,可是,这人却一下子就没有了。这座不知令多少人神往不已的圣清皇宫,在它表面圣洁的光环下,到底藏匿了多少不可告人的冷箭?
惊天动地的哭嚎声从琉金门外,远远地一路传来,响彻云霄……
南苍历八百一十九年,五月初八,皇后庞勋叶娜遇刺仙逝,文武百官哀嚎痛哭,全国上下一片哀痛,全部戴孝。五月十五,从后卫街开始起陵,车马仪仗规模盛大,绵延数十里。棺木一路送到九龙山皇家陵地。
历史上关于庞勋叶娜皇后的记载,十分惨淡,只有草草几笔,生前,从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荣华至极,可没想到死后,竟连半个封号也没有,而对于死亡缘由,也只字不提,只有“仙逝”二字,这就宣告曾经威风八面的庞勋一族,从此彻底告别新罗王朝的历史舞台。内阁院十大世家还剩下九家,而因为庞勋一族全军覆没而空缺出来的席位,一时之间也引起各大门阀明争暗斗,削尖了脑袋,都想往里钻,而这种争斗,也因为庞勋叶娜的仙逝,而愈演愈烈。
庞勋叶娜皇后出殡的那一天,少女静静地站在皇宫东北角的高楼上,看着漫天白绫凄凄惶惶地飘飞,遮蔽了飘渺的天空,一切都好像这虚无飘渺的天空里的浮云一般,随风远去……沐锦站在少女身边,神情冷然,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什么,然而,当他站着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后,少女蓦然发现,刚刚被他拍过的横木,竟清清楚楚地闪现一个掌印。
无法忘却,当年最先冲进沐北高原的正是庞勋一族的人马;无法忘却,当年冷水河畔,沐艳绮不甘屈辱,愤恨难合的清清眸子……
庞勋一族最后一股势力终于也烟消云散了,沐北与庞勋一族刻骨铭心的仇恨,总算在浓浓的血腥味中画上了一个句号。
走回燕舞小楼时,少女竟在半路上遇到了六皇子李澈。年轻的六皇子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锦袍,连腰带也是蓝色的,与皇宫触目所及的白色很不相称。
李澈神色宁静,独自站立在半山腰的凉亭里,看着凉亭外的漫天细雨出神,不知他心里想着什么。少女撑着一把漂亮的竹伞,微微抬起眼睛,细雨打湿了她的衣角。
李澈向着西面的天空,极目仰望。少女明白,那儿有大片大片的高原,绵延起伏。据说新罗先祖们就是从那片高原走出来的,他们扬鞭纵马,用淋漓的鲜血,用顽强的毅力,用执着的奋斗,开疆拓土,让新罗王朝顽强地诞生、崛起、兴盛……而他们仙去之后,伟大的灵魂也将回归故乡,回归那片他们热恋的热土……
新罗皇朝的地下皇陵,就坐落在西北的九龙山下,世世代代……相传,说那山上有一座很大的荡果庙,在无边的暗夜里,明亮的油灯总是闪闪烁烁,长年不息……
斜风细雨,吹洒在竹伞上。少女曼妙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竹木花丛间,只有那白色的裙摆,在微风中时隐时现。
为了控制庞勋一族,六皇子李澈刚一出生,就抱给了章英阁大学士的女儿文妃娘娘,作为新罗皇帝一生中唯一一位比较宠爱的妃子,文妃在后宫中身份与众不同,她是跟随文大学士从伊科而来,打小在水乡长大,尽管家世很一般,可不知为什么,却深受皇上宠幸,前后长达十七年,一点都没有改变。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李澈十七岁生辰那一天,文妃却当着众多侍女宫人的面意外地投湖自尽……
关于文妃的死,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只是后宫有一种传闻,说是庞勋叶娜皇后心怀妒忌,容不下她的风头,逼迫她自己了断。可奇怪的是,皇上却对此事装聋作哑,并没有丝毫追究或调查。元妃仙逝后,皇上一样地上朝,一样地处理政务,好像一点变化也没有,只是,自打文妃投湖后,皇上就再也没有纳过妃嫔了。
养母的死,对李澈打击很大,他心里恨极了生母庞勋叶娜,和她的关系也慢慢疏远起来,后来,终于因为各人的政治思想不一样,而和母族翻了脸,这才使得他后来流放边疆,却没有任何人为他说一句好话,拉他一把。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当庞勋一族垮台后,他的弟弟果治王,妹妹香香公主才会声望大跌,受到连累,只有他,依然手握重兵,没有被牵连。
其实,世间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因为表面的东西有可能是假象。少女回过头,没有再看那个人前身份尊贵,这会儿却一脸失落的六皇子,而是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这个皇宫,看起来是那么繁华,可是,揭开那层繁华的面纱,谁又没有自己的伤痛?谁又没有自己的落魄?谁又没有自己的仇恨与疯狂……少女的眼光太过风霜,早就看惯了那些荣华掩藏下的沧桑了!
少女走回燕舞小楼的时候,沐锦正在百花亭的亭子里自斟自饮。多年以来,他一直很从容,只有那些避免不了的时空,他才会应付一下,别的时候,他几乎都不喝酒。少女站在长廊下,看着衣衫飘飞的男子,心里忽然奔涌而起阵阵酸涩。少女陡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深夜,虚弱的少年从噩梦中惊醒,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伤感地问道:“阿冷,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够踏踏实实地大醉一回?”
多年前的他们,还太弱小,弱小得一只蟑螂都可以薰死他们,连安安心心地喝一口酒的胆识都没有,一切都像做贼一样,这也防着,那也防着。现在,他们虽然有了这样的胆识,然而,肩上却拥有了更沉重的担子,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有那份闲情逸致,端起金盏,呼酒买醉?
不出少女所料,沐锦仅仅饮了三杯,就放下了杯子。春天来临,这百花亭随着气温的回升,也慢慢显现出了它固有的勃勃生机,尽管那些花儿还没有完全显露出它们美丽的风姿,但春天毕竟来临了……
少女没有走到沐锦的身边,而是一言不发地站在竹木掩映的长廊边,远远地看着那个生死与共的人……
世间有种情感,没有置身其中,怎能感同身受?世间有的仇恨,旁人不知深浅,也不能担当,纵然像少女和沐锦这般亲密的关系,也是如此。少女无论如何都不能替沐锦体会他心中那些刻骨铭心的仇恨,而她能够做的,除了远远地守望,就是必要时,给他一提供一些精神动力与智力支持……
帝都最至尊的女子驾鹤西去,这就像一块无比沉重的大石头,陡然砸裂了冰封已久的冻湖。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后宫之中最为闪光的孟贵妃却并没有如愿以偿地登上皇后宝座。庞勋叶娜被刺杀后,孟贵妃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不计其数的猜疑的暗箭都射向了孟氏一族,孟贵妃自然成了众矢之的。书务局、内务院、大理院等等的官员们络绎不绝地前往孟贵妃所在的宫殿,仔细探查。连续探查几天后,尽管并没有多大收获,但孟贵妃的嫌疑却并没有洗去,在有些人的怂恿下,孟贵妃在皇宫的位置直线下降,孟氏一族也受到猜忌,被清史台众多舞文弄墨的人一番攻击,情势有些糟糕。
而与此同时,凌菲殿的静妃娘娘却意外地得了势,连续两天侍候皇上睡觉,在第三天时还被封为贵妃。一下子平步青云,与孟贵妃平起平坐。皇上还让她负责料理皇后的葬礼大典,代理凤印。很明显,在后宫之中,她的身份与地位又已经超过了孟贵妃。
静贵妃和当年的文妃不一样,与门阀衰败的庞勋叶娜也不一样。她有一个分外醒目的姓氏,来自百年世家的慕容一族,她就是慕容门阀的慕容娴静。
世事多变,慕容一族顺风扯旗,瞬间跃身为与孟阀不相上下的一个大族。
新罗皇帝的这个生辰,铁定是个多事的日子。庞勋叶娜皇后葬礼之后,离他的生辰就只有四天了,而那一天,也将是香香公主与沐北世子大婚的日子。这一切,将更加富有戏剧性!
原本宁静的空气慢慢地沸腾起来,也慢慢地紧张起来,仿佛随时可能爆发一场场血腥大屠杀。五月十六,一支雄壮的铁骑走进了宁湟古城,西北易朗斯家族的贺寿使者们终于赶来了。老易朗最小的同胞弟弟易朗虎一走进城门,就嚎啕大哭,一头扑在蔷薇广场的国母雕像上,哭得一塌糊涂。皇上召他进宫,要表彰他的忠心耿耿。 极品至尊狂傲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