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2 宣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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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狄瑞先生吗?还请告诉我这个没见识的究竟为何?”
“哼!你从没听说过灵魂之术吧。”狄瑞噙着高傲的语气似询问实肯定地道。
“确实没有,不过似乎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门道。”
狄瑞道:“不错,这灵魂之术实是邪恶异常,之前这北域之所以混乱不安,便是因为有精擅灵魂之术的人在这里横行无忌。想想看,有能随意摆弄灵魂的人物在身边,哪还有什么安宁?”
“啊?还真的这么厉害。但若是如此,那哈德力斯大人却是如何一统北域?而圣耀联盟又如何在魔灵军团面前占得上风?”
就在这些人窃窃私语,吊足了众人胃口的狄瑞·凯恩斯正十分得意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略尖童声传来: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灵魂之术吗?还是仅仅是道听途说?就在这里干扰老师的动情演讲。”
听到有人居然打断大家族天才的话,更将台上那无病呻吟称作“动情演讲”,几道夹着冷漠和诧异的目光扫了过来,却发现这开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瑞茜。
那狄瑞·凯恩斯见发话的人是瑞茜,忍着不快,颇为恭敬地道:“殿下身为领主大人的女儿,应该知道北境在领主大人到来前一直被邪恶的波提斯家族所控制。这波提斯家族虽只有三位传人,却皆都在灵魂之术上造诣甚深,当初即便是集整个拉沃尔魔法学院之力,也只能勉强与三人抗衡。直到领主大人到来,先是以一己之力击败了波提斯家族三传人,后又在北境全境对灵魂之术实施了严格的查禁,才。。。”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可曾见过掌握了灵魂之术的人,或是曾经学过灵魂之术?”瑞茜见狄瑞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颇为不高兴地道。
听到这里,狄瑞赶忙摇头,急道:“当然没有,这灵魂之术如此邪恶。。。”
“行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哼,道听途说,说得和自己真的知道一样。不理你了,真讨厌。”说罢,瑞茜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台上老师的讲话,转眼将狄瑞抛在了脑后。
而这时,台上的中年法师已经讲到人类如何移居南方,同精灵一起对抗亡灵军团,并成功占据了上风。
中年法师继续道:“然而,幸存的几位人类大法师终究无法满足精灵们提出的废弃魔法的要求,有的阳奉阴违,还有的,竟主动投奔亡灵军团,以成为亡灵为代价,获得了近乎永恒的生命和当年一手创造亡灵军团之人所遗留的典籍,死灵巫师便是由此诞生。自此以后,死灵巫师的人数和魔力逐渐壮大,其中修为最高的成了统治所有死灵巫师的巫王。呵呵,那位死灵巫王大人,和当时亡灵军团的统治者魔魇领主,以一道臭名昭著的灵魂契约,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联盟,也就是魔灵军团了。自此,精灵和人类的联盟再也占不到上风,到后来更是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一位叫维布伦·佩斯的英雄人物横空出世,他不知怎得,也学到了很多当时只在亡灵世界流传的秘术,并帮助人类和精灵找到了对抗魔灵军团的办法。然而,他生前的四位传人——三位挚友,一位爱人,有的受到诱惑,选择背叛;有的被敌人控制,自相残杀;有的反遭自己人的嫉妒,被逼而死。据说当年圣耀联盟成立,他身为最大的功臣,反倒没有参加。想必抱着爱人尸体的他,或许对自己一生的英雄事迹,有些悔意吧。”
听到这里,瑞茜猛然意识到,中年法师口中的维布伦·佩斯,便是她在来学校前几次从父亲和父亲身边的人口中听到的那个大英雄。想到这里,瑞茜发现今天这奇怪法师所讲的故事,自己其实以前都听过。只不过。。。只不过这故事听起来,滋味却跟自己以前听的全然不同。
想到这里,瑞茜的思绪突然被一道急促而尖锐的声音打断,那是斜前方,坐在第一排正中的姐姐瑞莉。
“一派胡言!维布伦·佩斯大人是何等的英雄,怎么会如此执迷于儿女情长。大英雄他错过了圣耀联盟的成立大会,只因他淡泊名利,一心想着为圣耀联盟的子民多做些实事,以致错过了大会的时辰。至于他的四位传人,哼!敌人险恶,怎能没有牺牲。想必维布伦大人本人也必然把孰先孰后思量地十分清楚吧。”
正当周围人纷纷点头称是时,瑞茜却道:“姐姐,你这话说得,怎么如此奇怪?那大英雄身上发生了什么,终究是过去了的事,你却为何要如此用力地想要去证明什么?”
瑞茜这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让前排的很多贵族学生纷纷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她。他们之所以如此诧异,因为他们觉得瑞茜身为大领主的女儿,应该知道对于历史的评断看似与自己的切身利益毫不相关,却是每一个统治者都会认真处理的大事。
瑞茜意识到自己已成目光焦点,微微皱眉,自语道:【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我看众人对台上这老古董的话本来就不怎么相信,我也单纯是当故事听听,姐姐又何必对这些事不关己的事有这么大的意见?说起来,这老古董讲的故事确实跟我以前听起来的大不一样,至于是不是事实。。。管他呢,反正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正当瑞茜准备重新将精力投入老古董的讲话时,台上人忽然剧烈的痉挛了起来,随着法力的失控,他在魔法水晶上投影骤然消散,整个大厅也忽然暗了下来。待众人适应了这大厅的亮度,却发现这讲话之人已栽倒在了台上,剧烈地咳嗽着。两名站在台边的学院导师快步上前将他拉起,抬向大厅外。而那被抬着的中年法师在咳嗽的间隙,还操着他那空洞苍白的语气,喃喃地念叨着:“不!我的傲然英姿;不!我的如玉容颜;不!我永垂不朽的千秋功绩。。。”
台下的学生听到这等死要面子且莫名其妙的话后,便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前四排的新生有的对这疯子也能上台讲话很是不解,而有的则低头捂嘴,使劲憋着内心的狂笑。在新生中坐位比较靠后的瑞茜,倒是从坐在第五排的一些贵族老生们的低声议论中,弄清了台上这老古董的身份。
原来,这老古董原是学院里天赋颇高的一名法师,在大领主来北境后不久,他独自一人找到了被大领主击败的波提斯家族传人之一,一番生死搏斗后,他杀死了对方,自己也变成了疯子。然而他虽然变疯,立下的功劳却是无法埋没的,因而他虽然现在在这学院没太大的实权,地位却是仅次于院长的学院大长老。
然而这一切,前排的新生却是不知道的,他们见没人阻止自己,议论乃至讥讽的话也说得越来越肆无忌惮。足足过了一分钟,就在前排学生即将哄然大乱时,台下仅剩的学院导师,那位之前一直站在灰胡子主任身边的驼背导师这才慢悠悠地上台,不紧不慢地在魔法水晶间招出自己的投影后,才道:
“感谢杰罗姆·沃拉斯顿长老的精彩发言。”
这位不过三十岁的驼背导师虽然话说得漂亮,但语气让人听起来,倒是颇有几分讥讽。不过当那包括灰胡子主任在内的两位导师返回大厅时,他话音陡然变得从容且干练,道:“下面,由尤尔·卡特主任带领大家阅读学院章程,以及新学期的课程表。”
随着驼背导师话音落下,走下讲台,台下的学生也在几位导师的指挥下由后向前,纷纷起身离开。瑞茜见这离场工作安排的甚是拖沓,又迟迟没有轮到自己,不由感觉颇不耐烦,终于轮到自己时,她本想三步并作两步地早点走人,却被那驼背导师拦住了。
“尊敬的瑞茜小姐,我是学院教导副主任库萨索·波耶斯,请允许我向您对学院的基本情况和课程设置进行简短的介绍。”
这人半躬着身子,做出请的手势,瑞茜虽大不情愿,但考虑到对方是学院的教导副主任,只得暂且跟着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对方的话。她一边不时看向门外,想象着广阔学院里缤纷的魔法世界,一边希望这面前人的话能早点结束。
【简短的介绍?呵呵!】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瑞茜本以为对方能早点说完,却发现这人话异常的多,说话时,还会把舌头伸地老长,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就这样,她本就不多的耐心快速的被面前这条驼背狗消磨着。原本还会做做样子听听对方说话的瑞茜,现在已经完全不会把目光落在这面前的家伙身上了。
瑞茜的目光无聊地四处扫动着,她早已把这偌大的大厅看了好几遍,也目睹了那一个个比她更自由的灵魂走出了大厅。只剩下她那姐姐,还在这大厅里离她很远的另一个角落,同样被一个学院导师陪着。令她不解的是,她姐姐看起来丝毫没有像她这样不耐烦,而是一直投入于跟她面前导师的谈话。
【看来自己,还真是那个最惨的灵魂呀。】
此刻的瑞茜还不知道,在这浩瀚学院的某个角落,还有洛瑞蒂这个‘更幸福的灵魂’,甚至自由到连这新生宣讲都不用参加。她更不知道,那些‘更幸福’的新生们,几乎每人,都觉得瑞茜才是最幸福的那个。 魂契·魂泣之挚爱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