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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香香刚嫁到穆家村,还不认识街坊邻居,不过刚才他们叫的那个名字很熟悉。对,想起来了,昨夜爷爷说他是被隔壁的小山子扶到门口,还给了他一碗粥。
等想明白的时候她已经挤进了人群。
地上躺着一个十三四岁半大的少年,衣服补丁上打着补丁,他的左腿小腿处两颗黑色的小洞牙印,渗出了一些黑色的血,整个小腿都是肿的,再看他身边的背篓里装着一条约莫一米来长,婴儿手臂般粗细通体乌黑的蛇。
穆香香正要上前,只听着一阵哭泣声从人群中传来,接着众人让出一个道 ,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到了少年身边。
“李大夫啊,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妇女被两个女人扶着走进了人群,她苦着跪在地上抱着已经近乎昏迷的少年。
“不是我不救,这是这个医药费……”
“您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会还上的,您就先替我儿子看看吧。”
中年男人蹲下身子看了看少年的腿,再替他把了脉,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瞒你说,你儿子中毒太深,若想救他的命,至少要二两银子才可。”
“什么,二两?“何婶子顿时嚎啕大哭,二两银子是一个普通人家半年的花费,一次要这么多,就是将何家全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
周围人看热闹之有,同情的也不少,可是事不关己,他们更多的也只能惋惜。
“我来!“穆香香气愤不已,蛇毒虽然凶猛,可也没这人说的这般严重。
众人一看是个女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你谁啊,你一个姑娘家的你知道怎么治蛇毒吗?这不是瞎胡闹吗?”
“是啊,这谁家的丫头啊,怎么没见过?“
“这蛇毒弄不好还会搭上大夫的命,这丫头难道是个傻子吗?“
“我看她怎么像是那个天煞孤星宋晨新娶的娘子,这新娘子怎么不盘发?我当还是谁家的姑娘呢?”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穆香香一句都没听进去,眼下最主要的是救小山子的命,不然迟了就真的麻烦了。
看穆香香要救人,李大夫上前将人拦下,“你是谁啊,你以为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救人吗?你简直是侮辱我们大夫这个行业了。“
穆香香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你还妄称自己是大夫?医者父母心,大夫就应该知道先救人,而不是一直索要医药费,没错,我就是宋晨新娶的娘子,我现在有办法为小山子解毒。麻烦请你让开,再耽误下去,我怕小山子真的有生命危险。“
周围人窃窃私语,也觉得李大夫不近人情。可是这个新妇能解毒吗?只听过她是什么乡绅的女儿,一个千金小姐还会医术?
被穆香香指摘,李大夫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眼看着所有人都向着这个女人了,他就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将穆香香咬一口。
“你说你会救人?那万一治死了,怎么说?!红口白牙的,是人是鬼都说自己会治病了!治不好,你偿命么?”李大夫狂叫。
救人要紧,面对李大夫的刁难,穆香香拉住何婶子,“何婶子,我们两家是邻居,我爷爷的腿就是我给治好的,请相信我一次,我一定能解小山子的毒。若是没能治好小山子,我穆香香就给他抵命!”
“什么?她敢抵命?”
“哎,我昨个看到老宋头了,他都能下地了,说不定这孩子真能治病!”
“那……那姑娘……不,宋家嫂子……”婶子还在犹豫。
“放心!”穆香香拍了拍何婶子的手。
穆香香二话不说,走到小山子面前将腿放平,拿出随身的小刀将裤子划破了一些。
再从里衣上扯下一块宽且长的布条,死死地绑在了小山子的大腿位置,这样能延缓毒血留到心脏。
紧接着又拿出打火石,打着了火,将小刀烧了烧,消毒。
滚烫的小刀在毒蛇咬过的口子上划了一个十字形的口子,用力的挤着毒血。
小山子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虽然放了毒血,可人还未清醒。
看着这个新妇人熟练地操作,周围的人都多了一丝信任,要知道穆家村靠山,因此毒蛇不少,每年都毒蛇咬伤的人更不在少数,都是因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而丢了性命。
何婶子已经从震惊中醒来了,他牢牢的抱着自己的儿子不敢有一丝怠慢。
穆香香挤出黑血,一直到血色正常了后才将大腿上的布带拿开,再绑下去,大腿上的肌肉会坏死。
“我儿子怎么样了?“
“婶子你放心,小山子应该不会有事了,你们谁会杀蛇?“她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我会。”一个中年汉子走出人群。
“烦请这位大哥将蛇杀了,我要用蛇胆。”
“成!”中年汉子找准机会,一把捏住蛇的七寸,而后撕开了的下颌,准确无误的挤出了蛇胆。
穆香香接过蛇胆,又从自己的箩筐里拿出些大家不认识的草药叶子,放在一起,捣碎了,和蛇胆一起,敷在小山子的伤口上。
“何婶子,伤口不可沾水,不要给他吃发物。还有,这些药,你拿回去,每日捣碎了,给他连续敷三五日就可以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
“娘……”小山子悠悠转醒。
“孩子,你醒了,你还疼么?”
小山子摇了摇头,看着大家。
何婶子激动不已,眼泪直流,一个劲的握着香香的手,却说不出一句感谢的话来。
“好了,这里林高草密,不宜久留,快带他回去休养吧。”穆香香拍了拍何婶子,以示安慰,明白她的感激之情。
“我来背他!”中年村民将小山子背上就走。
大家都惊诧极了,没想到,小山子居然这么快就醒了,看来这宋家的新媳妇,还真有两下子。
大家议论纷纷,穆香香重新背起背篓准备离开。
“站住。”
闻言,穆香香转身,看到李大夫铁青着脸怒视着她。
“何事?”
“你一个刚嫁过来的女人居然坏了这一行的规矩,今日的事情你要给我个说法。”
穆香香微微蹙眉,“你要什么说法?我也懂这行的规矩,何家既然请了你我就不能插手,除非你自己说你治不了,你虽是大夫,可你杵在这里不肯医治,救人如救火,你也看得出若再不医治,那孩子就活不成了,我坏了什么规矩?你不救,我来救,这不算抢你的生意,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
“就是啊,他这个贪财,自己不肯救人,怪谁啊!”
“就是,就是,吝啬鬼!”
“以后我们不找他看病了,还不如找宋家媳妇呢!”
大家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李大夫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再者,何家穷的叮当响,我怕你医治了那孩子到时候收不回出诊费,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啊,你说是吗,李大夫?”穆香香火上浇油。
“你……你……“李大夫瞪着三角眼,颤抖着手指,指着穆香香,却说不出话来。
“哎呀,李大夫怎么结巴了,光会说‘你’了,听说医者不能自医,不如让给你看看?不过我的出诊费很高,治疗结巴的症候,要二十两银子呢!”
“哈哈哈……”
穆香香说着,大家都哄笑起来。
“你给我等着!”李大夫一跺脚,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背后,众人哄笑声四起。 皇叔家的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