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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人最重视的就是忠诚,所以狼奴和豹奴才会做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的奴隶,才会尽职尽责地帮助她。
如果他们这次运送皮甲真的被作为了诱饵,损失的只有孙政岳和仇朴任两个人。他们两个人质甚至都算不得人质。
至于她这个驻地,隼不会过来进攻的,这个驻地对昊来说,留着也是累赘,就如去年秋天他们缴获的石的牛羊。
也可能是她杞人忧天,隼根本不会来抢夺皮甲,草原人在夏季不是不打仗的吗?
也可能昊不仅仅伏击这个运送皮甲的队伍,还会在隼出动人手的时候,伏击隼的大帐。
但不论是什么,她装作不知道好了。
战争就是战争,战争不能有妇人之仁。
皮甲一共制作出来一千多套,按照他们现在的工艺和流水线,每天都会有十套左右的成品制作出来,他们手里现在已经有一千余套铠甲了,这些铠甲不可能全是用牛车运送过去。
所谓十天的路程是以骑马计算的。要是用牛车,就要走一个月还要多了。
昊过来的有两个百夫队,可以消耗掉二百套皮甲。田雨辰不可能派出去八百人运送剩下的皮甲。
豹奴负责外围的守卫,只能狼奴带人运送,田雨辰只能给狼奴五百人,然后就是他们每人多带一匹换乘的马匹。
皮甲可以驮在另外一匹马匹身上。
还在盛夏,到处都是牧草,无需携带太多的食物。
田雨辰将这一次的忧心忡忡全压在心里,对狼奴的叮嘱也就是两个字:安全。
除了安全,还有什么可以叮嘱的?
当夜,田雨辰以为她可以安心了,却仍然在大帐里坐卧不宁。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掩饰住她的想法,但知道狼奴和豹奴都看出她心里的不安。
按说苗人古会过来询问的,所以田雨辰等在大帐内。
但没有人来。
田雨辰在大帐内独自坐到半夜。
可能是她多心了。她想的那些都不会发生。
狼奴带着人和昊的人走了,他们在天才亮就出发了,套着一身厚重的皮甲。因为这个重量和热度,他们只能选择早晚和半夜行动,白天闷热的时候休息。
驻地内一切依旧。苗人古的工厂没有开工,大家换班收割牧草。
牧草不是全长在家门口的,数千人的劳动要撒到草原里。收割的牧草也要晒干了才运回来。
厂房也拔地而起了。
烧制的砖作为了墙面,地面踏空的地方以石头为主,然后上面铺垫的是木头,刷了清漆,然后又用烟熏过了,黑黑的,然后上面又抹了成泥。
不能说是水泥,也不能说是黄泥,说不出是什么配料,反正还算平整。一座厂房的地面已经修出来了,墙壁也立起来一大半,如果车家豪的玻璃能做出来,直接按上,就是 一个漂亮的厂房里。
当然还差房梁,顶盖。但这也不是问题,后山里一人抱不过来的树无数棵,更粗的也有。
不过他们后来才发现没有修立柱,厂房的跨度太大,没有立柱根本就无法安装上大梁。还有就是,他们必须先做出来滑轮杠杆类的东西,才能将计划中的房梁吊上去。
“这么严重的错误我们也能犯啊,连柱子都忘记了。”几个人说笑着,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们并没有将没有立柱,没有起重工具当做多么严重的事情。
可以在厂房内砌上立柱的,可以做成空心的,还能当做炉灶烟囱。反正有砖不是?
也可以再砌几道实心墙,将这座厂房分解成小房间,作为休息用的。墙壁不还没有砌太高么?
至于起重用的,他们好歹也学过滑轮运送,力矩力臂什么的,再不济,他们这里也不缺力量型的大汉。
驻地也好,定居地也好,建设这个东西都是要尝试着来的,慢慢来的。
“酋长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术业有专攻,车家豪完全不理会苗人古的皮甲制作,就好像程望舒也全不参与车家豪的工地建设一般。
以往要是出现什么问题,田雨辰都会积极出些主意的,也会和他们一起嘻嘻哈哈,这么心不在焉的情况,着实少见。
“昊的人才走,操心这些事,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苗人古解释道,回头对田雨辰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这里吵吵闹闹的。”
田雨辰实在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只要是一个人,她就会疑神疑鬼地。但也确实是累,就道:“你们忙你们的,我自己找地方歪一会。”
苗人古耸耸肩,对车家豪道:“你自己在这里忙吧,我送酋长回去。”
田雨辰无可无不可地摆摆手,无精打采地往回走。
“不会有事的。”周围没有人了,苗人古才说道,“就是有事,你上火也没有用。尽人事知天命。该做的你也都做到了。”
田雨辰恍惚了下才明白苗人古的意思。她扭头看着苗人古道:“你……”
“走了走了,一会咱们喝羊汤,文天一酿醋了,成了一坛子,我都和文天一说好了,中午给我们做羊汤,带羊杂羊血的,你也消消火。”苗人古拉着田雨辰的胳膊道。
“羊肉不是上火的么。”田雨辰叹口气。
“羊汤败火,喝了出一身透汗,把火发出去。”苗人古也不管他说得对不对。
羊汤果然都准备好了,温在外边的炉子上,苗人古将饭开在树荫底下,两个人端着木碗,大口大口地喝着。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不说就对了,我还担心你和狼奴豹奴说起来。”苗人古道。
“没有影子的事情,说不说的,安全上狼奴自己知道注意。”田雨辰说着又摇摇头,“我感觉狼奴也不是没有怀疑,就是,你知道草原人这点就别扭,他们的那种忠诚啊,说不明白。”
苗人古笑道:“不是很好么,揣着明白当糊涂,不论结局是什么,祸端都惹不到我们身上。你想想,就算狼奴遇到事情了,和你我有什么关系呢?”
田雨辰叹气道:“可想到了不说出来,不提醒。苗人古,狼奴对我如何你是都看到了,如果他遇到危险,我不可能不内疚。”
苗人古摇头:“你说错了,狼奴对你如何是他的本分,他是你的奴隶,就该一心对你没有二心。别说不是你的错误,就是你的错误让他出事了,他也只该怪他自己不够小心,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
再者说,他要是怪你了就是他的错了,只听说主人责怪奴隶的,没有听过奴隶要埋怨主人的。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这句话在这里就是真理。”
田雨辰瞄了苗人古一眼,苗人古抬手,示意他话还没有说完,接着道:“还有就是,狼奴现在是千夫长,千夫长是什么?是军官了。如果一个军官没有敏锐的作战头脑,那他活该在外边出事。
狼奴跟着你这么久了,你和昊的事情也没有瞒过他,你是什么性格的,昊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都有数。我看他离开的时候胸有成竹,还和豹奴商量过人数减少时候这里的守卫,包括收割牧草的范围。
所以你放心,也不用瞎担心。”
田雨辰深吸了一口气,“我也希望我是瞎担心。”
“其实,真要是现在打起来也不错,我们也算是渔翁得利的。”苗人古忽然耸耸肩道。
田雨辰摇摇头,“你忘记了我们没有牛羊,所有放牧出去的牛羊都不控制在我们手里。”
苗人古冷笑道:“那有什么?到冬天了,肯定有人给我们送牛羊的,我就不信了,我们还会被饿死?大不了我们也去抢劫去,豹奴还在这里,狼奴只要不死,就会回来。
我就是奇怪,你怎么没有和我商量,我要是不先和你开口,你是不是就闷心里不说了?”
田雨辰自嘲地笑笑道:“我都对自己的阴暗心理害怕。再说了,你也说了,这种事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说不说现在有什么意义?我还想在你们面前保持点阳光呢。”
说不说的也确实没有什么意义。
“哈,你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有首领的气度和风度了?”苗人古忽然道:“去年我说这话的时候,你和前年就已经有很大变化了,现在和去年变化更大。你比以前更沉得住气了。”
田雨辰慢慢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沉住气了,是觉得有些话说不说意义都不是很大,不说的效果可能比说更好。可能就是想得多说得少了。大约是成熟了。”
苗人古也点点头道:“是啊,再不成熟也不行啊。”
“以前我看书说,人生若是能有一知己足矣。苗人古,没有想到我们会成为知己。”田雨辰忽然笑着道。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啊。想当初你下山时候喊那一嗓子,多傻啊,可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傻,那一嗓子很应景。后来你拿着刀给……谁了?”苗人古想了想,“我竟然记不住名字了。没有关系,我记得人就可以了。我记得你就可以了。你拿着刀给她的腿开了一个口子。” 谜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