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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和刘华一起出来的十几个人,感觉比在家砍了一天树还要累。
砍树砍累了,还可以就地躺着歇着,饿了就吃渴了就喝的,可是现在,他们换着班地抓林蛙,一半的时间都在休息——警戒也就是站着——但是,还是累,不但身体累,心里也累,脑袋也累,眼睛也累。
才中午,平时手脚麻利的男生却只抓了不到两书包的林蛙,连兔子野鸡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随便拢了一堆树枝,砍了一棵小树,他们就生了火,有火,就有了安全感,把淹死的林蛙用树枝穿了,烤得半生不熟的,就食不下咽地往嘴里塞。
这些林蛙,全烤了也就够他们这一顿的,山洞里还有十来人,他们怎么也要带回去些食物。
刘华一口气吃了五只林蛙,肚子才将将垫个底,看着周边的山林,他忽然怀疑起来,昨夜是做梦?可又想起摆在外边的弩都被推掉了,就泄气起来。
“妈|的,那只狼到底是来还是不来?”薛遥忍不住道。
“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文天一道。
“我到宁愿它扑过来一次,被我们链子锤吓走。”薛遥又道。
“歇歇吧,说不定是谁吓着谁呢,到时候别屁滚尿流地吓跑就行。”陈思阳道。
“我也是被黑熊考验过的。”薛遥得意了一句。
“那能一样嘛,黑熊当时怎么也是被绑着呢。”于圣也泼冷水。
“说不定野狼看我们人多,不好惹,抓别的什么东西啥的了,也是怪了,这地方怎么连野鸡兔子都看不到了。”王宪左右四顾,上几次他可是看到的多呢。
“会不会这几天这里被扫荡过?”车家豪忽然道。
“扫荡?”苗人古问道。
“以前是有兔子、野鸡,不至于这次一只也见不到吧。”车家豪将一只林蛙囫囵扔到口里,使劲嚼着。
苗人古也正要将林蛙送到嘴里,送到了一半就悬在嘴边:“你是说昨天、前天或者大前天,这里来了专门吃兔子野鸡的大家伙?”
车家豪嘴里还是东西,说话也不清楚,嚼了几口咽下去才道:“谁知道?谁知道啥专门吃兔子野鸡?”
“黄鼠狼、狐狸、蛇,狼也吃。”苗人古也就能说出这几样。
“不管了,赶紧吃,吃完多抓点就回去,省得她们担心。”孙政岳道。
“担心倒是没有事,万一,狼没有跟着我们,守着她们,就不妙了。”文天一忽然道。
“那也没有办法,远水解不了近渴,一会我们动作快点,两人盯着两人,不行就大面积拿树枝划拉,早点回去——程望舒,你怎么不吱声?”苗人古道。
“担心也没有用,还是多带回去些林蛙,我琢磨着早点回去,是不是在山洞周围下点套?”程望舒道。
“估计田雨辰和陈顺不能闲着,咱们回去再说。”苗人古道。
他们匆匆吃了东西,将灰烬都淋了水,尽量增加捕捉林蛙的效率,但谁也没有放松警戒。
谁也没有看到,密林里,下午热辣辣的阳光穿透树叶留下的斑驳光亮中,一直都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注视着他们,这是一只正在壮年的野狼,但皮毛却失去了往日的柔顺光滑,沾着一缕缕的血迹,它趴在树影下,保持着体力。
刘华看得没有错,田雨辰和苗人古的分析也没有错,它是狼群中被赶出来的头狼,就在不久前一个夜晚,它刚带领着狼群袭击了一群山羊,大快朵颐之后,半夜里,突然被狼群的另外几只公狼一起攻击。
若是单挑,谁也不会是它的对手,但同时面对四头强壮公狼的攻击,它的后背被咬了一口,后腿也差一点断掉,只能狼狈而逃。
而这几个夜晚,它只能远远地听着狼群的嚎叫,在新的首领带领下。
它熟悉这片土地,但这片土地已经没有了它容身之所,落单不可怕,可怕的是受伤,它想到了看到过的古怪的东西,不用四条腿奔跑,只用两条后肢。
潜意识中,它知道他们的威胁不大——在看到它们围猎山羊群的时候,只是远远观望,没有参与进来。
循着气味它找到了他们,可是它更疑惑了,粪便是它不曾嗅过的味道,更像是熊的粪便,可还有区别。
杂食?
昨夜,它盯着他们休息的地方,看到其中的一个“人”与它对视,如果它没有受伤,如果没有因为受伤饿了两天,它一定要跳进去给他一个警告,咬断他的脖颈,但伤痛的后背和还不敢过于用力的后腿都提醒着它,它跳不进去。
这些和山林里动物全不一样的“人”,也有潜在的危险。
于是,它一直跟着他们离开,观察着,它看到他们一直警觉,哪怕是休息的时候也没有放松,它的视线一直在他们手里的“链子锤”上,它认得里面的石头,也知道落在身上的后果。
作为曾经的头狼,它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它一直等待着,等着他们懈怠了,放松了的时候,直到他们燃起了火。
它好奇地看着火,看着上边扭曲的空气,这些“人”比想象的更加奇怪。
它不是很饿,前一天它在山林内游荡的时候,吃掉了两只肥嫩的野鸡,就算它受伤了,想抓个野鸡野兔还不成问题的,但它不敢多在一个地方停留,后背的伤口散发的血腥味道会引来食肉动物,那只在领地内游荡的老虎,不回放过落单的它的。
它相中了这群人,他们跑得不快,没有锋利的獠牙,捕捉林蛙时候的样子笨得可怜,唯一的威胁就是“链子锤”。
张嘴打了个哈欠,它将头枕在前爪上,眯起眼睛。
中午才过,刘华这些人就开始返回了,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虽然野狼一直没有出现,可他们的收获却不足,也根本不敢放开。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尤其是被野狼咬住脖子这种玩笑。
回去的路程他们走得慢了,苗人古几乎不停地提醒着他们,不要放松,不要功亏一篑,一旦被咬了,哪怕只是一块肉,也就死定了,还是极为凄惨地疼死。
说实话,到现在这个地步,大家都不是那么十分怕死了——怕自然也是怕,谁也不想死,但至少他们都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出来——但大家都怕受伤,怕被咬掉一块肉,那还不如死了呢。
于是,便更是小心谨慎了,一个白天都坚持下来了,就差最后一哆嗦了。
终于,他们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山下,把自己先灌个饱,又接满了所有的塑料瓶,生理问题也一并处理干净,这才爬回山洞——多亏了苗人古,他不停地说着各种可能的危险,一刻不停,哪怕方便的时候,也要提醒有人警戒。
栅栏安安全全地还在,栅栏里的人也都在,隔着栅栏,他们互相全松了一口气。
“别放松啊,最后一哆嗦了,先警戒,别挡了弩的射程,孙政岳,你安排警戒,快点,刘老师,咱们开栅栏进去。”苗人古继续开启啰嗦模式。
直到全回到了山洞内,关上的栅栏,只拿着一根小木头简单别上,苗人古才像失去了骨头一般瘫坐在地上,谁也没有看到前一晚刘华看到的那里,一双幽绿的眼睛望了一会,转身跳跃着小跑离开。
“没有抓到兔子?”田雨辰先注意着他们的双手,然后看着几个半鼓不鼓的书包,有些失望道。
苗人古一路不停地说话鼓劲威胁,说得嗓子都要哑了,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就摆摆手。
文天一一屁股坐下道:“苗人古说话累着了,你别问他了,啥也没有看到,毛都没有看到一根,就抓了林蛙。”
“这么少。”高琳琳不相信地叫道,每一次他们回来,都是书包满满的,还要用藤蔓也装着不少。
没有人理她,都精疲力竭了。
“你们怎么样,有狼出没没?”文天一问道。
田雨辰摇摇头,“啥也没有,我们也不敢离开。”
陈顺拿过来一瓶水,先递给田雨辰,田雨辰喝了一大半之后,他才接过去把剩下的都喝了。
他们的水瓶本来也不多,在山洞里呆了一天,也都是又渴又饿的,喝了水,肚子就咕咕地叫起来。
面面相觑了会,田雨辰道:“我们都饿了。”
苗人古有气无力地道:“书包里还有几个熟的林蛙,先对付垫吧垫吧,咱们都要累趴下了,缓缓。”
陈顺就站起来,翻了书包,果然有一个书包里还有二十多只烤熟的林蛙,他捡了几个,递给田雨辰一半,其他女生也都围过来,每人都拿了两三个。
啃了几个林蛙,一天没有活动,肚子也就不觉得饿了,田雨辰一直等着他们回来,好在外面布上陷阱,怎么做绳套都和陈顺商量得差不多了,就是人少,不敢出去,可是瞧他们这么疲乏的样子,也不好吱声,只是不住地看着外边的阳光。
苗人古缓了缓,终究是说话是最不累人的一个劳动,且他本来就是喜欢说话的,就道:“程望舒说要在外边做几个陷阱,你琢磨琢磨。” 谜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