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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雨辰的视线忍不住再落在程望舒的腿上。
伤口真丑,肿胀的肉将线头都撑直了,伤口处还在渗血,这样子的程望舒,怎么带回山洞?
看着程望舒的惨样,田雨辰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痛,对着程望舒那样的伤,自己身上的疼也就不算疼了,田雨辰和闫鑫月一样呆呆地看着,然后,只觉得困意上涌。
她慢慢躺下来,却不想一躺下去就睡着了。
田雨辰是被身上的痛弄醒的,神智清醒了,眼睛一时半会却没有挣开,鼻子里闻到了烤肉的香气,她微微动下,忍不住呻|吟了声。
好疼,后背好疼,动一下都不敢。
她张开眼睛,看着树影偷出来的蓝天,然后垂下视线,想起来睡前的一幕。
侧头,程望舒还是原本的姿势,甚至额头的皱纹都没有变,她微微侧身,胳膊肘支着身体,慢慢地坐起来。
疼,僵硬,连膝盖都在疼,她环视了下周围,不远处树影外火升起来了,小猪架在树枝上,两个女生照顾着。
视线收回来看着程望舒,程望舒的腿上搭着衣服,上边还有蚊蝇,她伸手挥了挥,蚊蝇根本就不害怕,没有离开。
闫鑫月匆匆从树林里跑出来,看了田雨辰一眼,然后小心揭开盖在程望舒腿上的衣服,蚊蝇呼啦下被惊走了,接着盘旋着还要飞回来。
闫鑫月用衣服扑腾了几下。
田雨辰伸手过去接过衣服道:“你去弄了火把,用烟熏熏。”
闫鑫月答应一声,小跑着过去。
只有一两个小时,程望舒的腿就肿得更吓人了,上边缝针的线已经变黑了,好在伤口的血也凝固了,没有再流。
闫鑫月很快就回来了,烟火熏着,蚊虫被熏走了不少。
“没有发烧吧,喂水没有?”田雨辰低声问道。
她的嗓子感觉好了些。
“喂了一次,是喷泉中央的水。”闫鑫月小声说着,伸手试试程望舒的额头,“热点,是不是发烧我也不知道。”
田雨辰在心里叹息了声。
“你怎么了?摔到哪里了?”闫鑫月关心了田雨辰一句。
“你怨我不?”田雨辰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怨你啥?”闫鑫月迷惑道。
“是我提议要下去的,我要不这么说,程望舒也不会受伤。”田雨辰道。
“你也差一点被咬到,我以为你滚下去是被咬的,要不是被绊倒了,你和车家豪也一样。”闫鑫月道,“吓死我们了。”
“我以为你会怨我。”田雨辰低声说道。
“怨你啥,谁想要受伤?程望舒也不想,你也不想。”闫鑫月拿着树枝小心地熏着伤口周围,“我担心怎么带程望舒回去。”
田雨辰看着闫鑫月,摇摇头。
怎么带回去?程望舒这样,明显是不能背着的了。担架?倒是能做,可是要四个人才能抬着程望舒吧,一共十三个男生,还要带着肉回去。
要是来回两次,肉带不带回去,其实也就没有必要了。
“他们怎么说?”田雨辰问道。
“还没有来得及,都在收拾肉,也没有人替我,我不敢走。”闫鑫月道。
“做担架吧,等明天吧,还有,闫鑫月,这几天天天晚上下雨的,要是再下雨,伤口被雨泡了,肯定不行。”田雨辰扶着地面试着站起来,也终于站了起来。
“我过去看看。”
“你别过去了,你看着他,我过去看看,问问。”闫鑫月把树枝递给田雨辰。
田雨辰活动了下身体,觉得还是少活动得好,就点头坐下。
杀死了野猪,有了吃的,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感觉,但凡看着程望舒的伤口,也高兴不起来,唯一有一点庆幸的还是她自己没有划破什么口子,不幸中的万幸。
过来好一会,闫鑫月沮丧地回来,田雨辰手里的树枝已经熄灭了,闫鑫月换了一根树枝过来。
“他们还在忙着,小猪都收拾完了,还在收拾大猪,苗人古说不知道怎么办,让我找你商量。”闫鑫月瞧着田雨辰,担心地道:“他们会丢下他不管不?”
田雨辰摇摇头。
“我下去看看。”田雨辰还是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就看到苗人古和文天一一起走过来,两个人都很是疲惫的样子,看到田雨辰,苗人古先问了句:“没事了?”
没有等田雨辰回话,视线就落到程望舒腿上。
“得先送他回山洞,要是下雨了,淋了雨就麻烦了。”田雨辰抢着说道。
“我也知道,可怎么送?能背着?担架?要四个人抬,换班就得八个人吧,还要有吃的,眼看天就黑了。”苗人古喘着气说道,坐在地上。
“野猪有油,做火把,连夜走。”田雨辰说道。
“那也得走得动,你当我们抬着人能走啊。”文天一也道。
“那就现在就做担架,两根小树,中间用藤蔓,明早天一亮就走。”田雨辰道。
“你自己能走不?”文天一问道。
“能。”不能也得能,没有人有力气顾着她了。
“走吧,我们准备东西。”苗人古才坐下又疲惫地站起来,对文天一道。
看着两个人走开,田雨辰对闫鑫月道:“我守着程望舒,你找两个女生,割点咱们编蓑衣的那种草。”
闫鑫月赶紧站起来。
“先弄点干净水过来。”田雨辰加了句。
闫鑫月走了不久,程望舒就哼了一声,田雨辰赶紧离得近点喊道:“程望舒。”
程望舒又哼了一声,眼珠在眼皮里滚了滚。
“闫鑫月给你拿水去了,你感觉怎么样啊。”田雨辰说道。
程望舒嘴唇动了动,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晚上咱们就做担架,明天天一亮就抬着你先回去,晚上给你搭一个小棚子,要是下雨也没有事,不会淋到你腿上的。”田雨辰安慰了句。
程望舒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好一会才有了焦距一般,闫鑫月这时候也拎着瓶子跑上来,看到程望舒醒了,眼圈就红了。
扶着程望舒的头给他喂了好些水,程望舒终于缓过来似的,想要抬头看看自己的腿,终究是没有力气,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田雨辰你都没有受伤,我都不如你。”
田雨辰咧咧嘴,“我摔倒了,正好滚一边去了。”她没有说是有意的。
“那就是你运气了,合着就是该我受伤。”程望舒小声说着,想要动动,又嘶了一声,没有敢动。
程望舒喝了点水,很快又睡过去了,天黑之前,几头被杀死的小猪全烤在火堆上,男生女生全筋疲力尽地坐下来。
闫鑫月重新给程望舒的腿上裹上衣服,和田雨辰开始做担架,只要将两根小树用藤蔓绑结实了,中间再绑几道藤蔓就可以了。
藤蔓也是有重量了,担架就不能考虑太舒服,田雨辰又和闫鑫月拿藤蔓编了粗粗的网络,上边铺着草,四角用四根树枝支撑住。
天黑后程望舒也醒了,吃了几口肉,他的胃口还在,却谁也不敢让他多吃,只挑嫩的吃几口,喝了水再睡过去。
这里终究不是露宿的好地方,却再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母野猪直接被刨开了肚皮,割了上面的白肉直接就扔到树枝堆里,小猪整个架起来烤着,大家终于都安静地坐到了一起。
谁也不想说话,困得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打猎要都是这么样,就没有指望了。”苗人古坐到田雨辰旁边,小声说道,“今天瞧着收获多,可回到山洞,第二天还是没有吃的。我们每个人最多能背回去一天吃的,不对,是这天,最多只能带回去一天吃的。”
田雨辰疲惫地靠着大树:“有什么办法,桃子该熟了吧,不打猎,水果也能吃点不?原始人不也是每天都要打猎,都要采集野果的。”
“没有奔头。”苗人古道:“我累了,睡了。”说着直接就躺在地上。
“半夜里火堆熄灭不?”田雨辰问道。
“要是死了也不错,一了百了,我不管。”苗人古道。
田雨辰抬头,正看到刘华在熄灭火堆,她瞧了一会,也歪在地上。
半夜,竟然没有下雨,算是奇迹了,也没有听到野兽的吼声,一夜,竟然安然无恙地过去了。
天才微微亮,大家就全都起来了。
预料之内,程望舒发烧了,脸烧得很红,腿还是肿着,肉皮都有些发亮了。
谁也不说话,好像都默契了般,程望舒被搬到了担架上,小猪也都被用藤蔓绑了,全落在女生的身上。
两只野猪只割了猪腿,头一天都扔到火堆里了,毛烧没有了,皮烤焦了,肉还还,也都带着。
回程的艰辛自然不用提了,田雨辰后来和苗人古提起来,一致认为因为受伤的是程望舒,若是别人,说不定会被扔到半路。
本来六个小时的路程,大家从天亮走到天黑,一路辛辛苦苦背回来的猪肉,回到山洞只剩下八只烧焦了一次又一次的野猪腿了。
就连闫鑫月也没有了看护程望舒的力气,每个人都恨不得直接睡死过去。
程望舒还在发烧,热度很是吓人,苗人古瞧了好几次,和田雨辰商量了,也不管程望舒受得了受不了,拿酒给伤口缝针的位置浇过一次。 谜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