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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真看霍明娇怔怔的，她不由笑了：“你怎么和以前那样愣啊？腾龙密谍这差事还做得来吗？你倒是挺厉害的，八九年了吧？做到头目了？”
沈唯真不说话还好，她那标志性的调侃语气瞬间让霍明娇认出了她，霍明娇的眼睛瞪得圆，她惊讶地看着沈唯真，嘴巴张了半天没说一句话来。
“我的这些故人，原来都在盼望我死……哎，可惜啊，我命大。”沈唯真笑着冲徐慕七道。
徐慕七笑笑，站起身来离开了——故人相见，她应该避一避。
霍明娇终于是咽了口唾沫，她靠近了沈唯真一步，满脸的惊讶变成了惊喜，她将自己的双刀一收，扯了扯沈唯真的衣裙，又远离了她几步：“哟……变这么漂亮了？直逼张培培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是不说话，打死我我也认不出你来！我也不敢认！”
沈唯真便笑着摆手：“还不是我爹干的好事！我都脱了一层皮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霍明娇这才明白沈唯真刚才用“药人”两个字提示她的意思，她颇有些担心地道：“李姻一死，我以为你们也凶多吉少，倒不是说你们逃不出去，而是你们身体里的东西解不了。我知道郑重辑回来了，可是他好像完全没有事情的样子！所以，你也没事了？药人不药人的，对你们究竟有没有影响？”
沈唯真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霍明娇也不客气，在对面坐了，就听沈唯真道：“重辑被欧罗巴人和柳叶慧理攻击过，再加上他还中过毒，他身上的东西便被抵消了。至于我么，我原来身上不是有要小金蛇么，无意间我救了一个人，小金蛇死了，再后来我又遇上了一个柳叶家的高人，我用一些他的药，现在我自己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霍明娇怔了怔，她突然叹了口气：“沈真，其实你这个样子没有几个人能认出你的，你为何又要主动对我坦白呢？还有，你们不是跑远了么？为何还要回来？这里可是更危险啊！”
沈唯真点头道：“我们在海中城遇到了郑勋，郑勋又将郑世子在海中城的事情告诉了赵王府，郑世子不得不回来。水仙儿是人鱼，也是我的亲表弟，海中城现在被郑勋和东瀛两方势力侵占了，我不能不照顾我姑姑和表弟，还有就是，我之前以为我要死了，重辑说要带我回廊西去找项金鱼，看她能不能治我的病，你也知道项金鱼的秘术的，只是后来我的病又好了。”
“你的姑姑？”霍明娇怔了。
“嗯，我爹的亲妹妹。本来我是打算带水仙儿去淘国的，就是人鱼国，可是我的身子出状况了，现在想走，却是走不了了。”沈唯真道。
这下霍明娇明白了。
“可是，沈真，你知道吗，现在腾龙密谍的主要任务变成了调查那个人鱼了，我们腾龙密谍有近半数已经被派往海上了。”霍明娇又道。
“所以啊，就算小十二知道怎么回淘国，我们也不敢回，因为皇上的人会跟去的，到时候，又是一场浩劫。”沈唯真一眼哀怨地看向了霍明娇。
霍明娇便苦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们离开的这些年，我们为皇上办的荒唐事儿，已经不少了，其实在腾龙密谍里呆的时间越长，我便越发的厌恶调查别人，也厌恶杀人，可是我想退却退不了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刚才不是提到了张培培么？她如何了？”沈唯真转了话题。
霍明娇眯了眼睛，她没有急着回答沈唯真，而是先问她：“你为什么就对我坦白了？咱们可是有九年多不见了，你就不怕这个霍明娇，已非当时的霍明娇了？”
沈唯真笑着耸了耸肩膀：“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啊，是那种万年不变的，如果是张培培站在我眼前，我倒是不敢轻易认她了。”
霍明娇又怔了怔，她的眼竟是湿了。自从他们从淮月书院结业之后，她也就变得无比孤单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若不是沈唯真今天这样说，她还感觉不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个世道在变，而自己一直没变。
“张培培嫁给了方鸣，她母亲和那个县令也和离了，她将她母亲接了过去，生下了一个大小胖子。她出身其实不算高，因为认识我这个腾龙密谍的头目，又认得许令央这个京师大书院的女夫子，她在婆家的地位还是颇高的，方鸣都不敢欺负她。”霍明娇笑了笑。
“她是又变胖了还是还在瘦着？”沈唯真又问。
“怀着身子的时候胖了回去，我们都没眼看她，出了月了便又像以前那样拼命瘦了下来，有时候我感觉张培培其实是个比我还要狠戾的人，我现在有点看不透她，还是许令央比较好，她虽说精明，可是心计少，除了教书就是教书，她好像时刻意在和权贵拉开距离。”霍明娇直说着，眼睛瞄向了半空中。
沈唯真也感叹了一番：“她还没嫁人吗？她家里人不催啊？对了，安定公主她……”
“她没有嫁人，说是感情这种东西，宁缺毋滥，安定公主过世了。”霍明娇又道。
沈唯真不说话了，霍明娇单身是在她意料之中的，都是腾龙密谍的头目了，她就是想嫁人，恐怕也难了，不过许令央还没嫁人，这倒让她挺意外的。不过也是，江元雪也不是在单着吗？
“等哪天我去她那里的时候，告诉她你还活着，她一定会高兴疯了的。”霍明娇笑道。
“故人就是故人，这是个奇妙的东西啊……虽说近十年不见了，可是一见面便仿若我们又在淮月书院了，是不是？”沈唯真笑。
霍明娇便也笑了：“是啊！谢天谢地你们回来了！对了，你想不想见青梨和金桔？还有惊蛰和谷雨？”
沈唯真正端着茶杯往自己嘴里送，听霍明娇这样说，她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舌尖上的小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