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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雪老夫人领着刘氏、雪凝霜姊妹三人,要去往灵山寺上香,为新的一年祈福求安。
灵山寺乃是国寺,素来香火繁盛,如今又是过年时节,老百姓都来这儿上香祈福,是以人潮人海,众人都是肩膀贴着肩膀走路。
雪凝霜虽极力想跟上大家,奈何还是被人潮给冲散了,想来去到庙里便应能寻得大家,可……
唉!雪凝霜看着这连苍蝇都飞不过去的人海,叹了口气,罢了,先去别处逛逛吧,等会儿人少了,再去寻他们。
雪凝霜便闲逛了一通,见一棵树上挂满了红绸,好看得紧,便跑去了那儿瞧瞧,方才知晓,这是一棵祈福树,人们将心愿写于这红绸之上,再绑上石块扔到树上,若是挂得住,心愿便可实现,可若是扔了三次还挂不上,便需得放弃了。
雪凝霜扫了一圈,见周围有些姑娘家红着小脸,偷偷躲在人群里扔着红绸,瞧那娇羞模样,想来应是求姻缘呢!
雪凝霜也来了兴致,取了红绸写了心愿,祈求家人平安康健,绑上石块后便用力扔了上去,却是使力太小,连片叶子都没碰到。
鼓了劲儿又扔了第二次,却又把劲儿施大了,足足扔到了树那边儿,只得拾回来,提了裙摆跑到那边儿去寻,却是寻了一通也没瞧见。
“姑娘,可是在寻这个?”雪凝霜正纳着闷,突然听见身后似是有人在问她,听着声音是个清润如玉的,便想转身瞧瞧,未料面纱却是被树枝儿给勾住了,雪凝霜急忙低了头,将面纱拾起来便又带上了,抬头一瞧,见他确也是长相清秀,瞧着他衣着得体大方,想来应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瞧见他右手握着的红绸,雪凝霜这才回过神来,见那红绸上的字体确实是她的,便轻点了点头,伸了手便想将红绸要来。
可那公子哥儿却是早已被雪凝霜转身回眸时的风情给勾住了魂魄,两眼直直盯着雪凝霜便移不了眼珠子,心里惊呼着竟有如此天仙般的人儿,似是不确定一般,那人抬了手便要朝雪凝霜伸来,雪凝霜惊着他竟是如此浪荡之人,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便想轻薄于她,脸色微有薄怒,两颊也添了几分艳红,瞧着竟是更美了几分!
雪凝霜往后退了几步,一双杏眼睁得滚圆,怒瞪着他,那人才终是回了神,一脸抱歉地说道:“姑娘见谅,在下……见姑娘实在貌美,便是那下凡的天仙都比你不过,这才失了神。”
瞧着他气质温文儒雅,没成想说出话来竟是如同登徒子一般轻浮浪荡,白瞎了他这清俊面孔。雪凝霜看着他,满眼的嫌弃,也不愿与他多做纠缠,扯过红绸便抬脚走人了。
那人急忙追上来,腆着一脸自认俊俏的笑,说道:“姑娘,在下姓江,名玢,字琉珊,乃是当朝五军都尉江束之子,出生时,母亲请了灵山寺的大师为我批命,大师说我命中缺金,却又属火,是以给我取了这名儿,全是玉石,温润却也富贵。”
雪凝霜咬着一口银牙,气得胸闷,这厮是故意而为吗,也没看周围都多少人瞧过来了,还追着她走!
江玢讶然,自己都已报了家世,为何却是见她走得越快了,又急急说道:“大师说我命中火盛,日后娶妻,需得找个水旺的女子,方才我见姑娘这名字倒是与我极配……”
他话还没说完,雪凝霜便停了下来,面色发青地瞪着他,“你方才,瞧了我的名字了?”
江玢见她终于开口,心中感慨着这美人便连声音都是动听悦耳的,听她问道,还没心没肺地点着头,笑着说道:“方才不小心瞧见了,姑娘姓雪,这姓可是特别,瞧着姑娘举止端庄,想来应是大家的小姐,在下知晓的雪姓的大家便只有一个,不知姑娘可是?”
雪凝霜咬牙恨道自己怎么竟是如此不小心,竟连名字都叫人知晓去了,也恨起了那根不长眼的树杈,怎么好死不死偏挑了她的遮帕!
雪凝霜冲他狠瞪了一眼,冷冷说了句“不是”后,便赶紧提了裙摆跑到人群里,江玢回过神来后,已瞧不见她的身影,却也未见失落,她如此举措,却是令他更加确定,嘴角轻扯着邪魅一笑,便吹着口哨负手离去了。
过了一会儿,雪凝霜从树后探出头来,见江玢已经走远了,才缓缓松了口气,可心情却是烦闷的,像是压了块石头一般,老太太最近可愁她的婚事愁得紧,成日在她耳边念着哪家的公子有甚好甚好,可却是一个个都也被她挑出了毛病。
这五军江都尉的三儿子她也是早听老太太说过了,被家里人宠坏了性子,终日只知饮酒作乐,一事无成的公子哥儿,便是这种人,老太太竟也挑得出好处,可想而知,老太太对她的婚事当真是操心的。
只这种纨绔子弟雪凝霜也是瞧不入眼的,现在见了真人,更是嗤之以鼻,可却是叫他知了名字,看他那副模样,应也是猜出来她是雪府的了,唉,若是他上门求亲,老太太也应了可如何是好,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见手上的红绸已被她攥得发皱了,雪凝霜便又回了树下,想着还是将这第三遍给掷了,再回去找他们吧。
雪凝霜深吸了口气,将红绸扔了上去,虽已挂上了树杈,可不知哪飞来的鸟儿,也停在了上面,还蹦了几下,这红绸本就挂得不稳,被它这一蹦,便生生滑下来了!
雪凝霜嘴角微微抽搐,瞪着那只鸟儿的眼神着实瘆人,也不知那鸟儿是否是感应到了危险,竟也飞走了,雪凝霜有些丧气,难道这愿望竟是成不了的吗?
走到树下又将红绸给拾起来,盯着它满脸的失落,看来她今日果真行了霉运!抬起头来,却是对上一双熟悉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幽深,雪凝霜被惊得往后退了几步,瑞王却是笑出声来,虽周围人声嘈杂,可雪凝霜却不知为何,竟是听得清楚,甚至还觉得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好听得紧!
雪凝霜红了小脸,暗道自己没羞没臊的,瑞王环视四周,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皱了眉头,朝雪凝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随他来。
雪凝霜可还记得他杀人时冷冰冰的眼神,也忘不了他轻浮她的事儿,又怎么可能跟了他去,自然是掉头就走,未料他却是抽了她的红绸,冲她挑眉后便直直走了。
雪凝霜讶然无语,可耐不住周围人越来越多的目光,也低着头追了上去,边跑还边听见有人说着什么伤风败俗的,雪凝霜也是心累,怎么遇见这厮便不是个好的,每回都得给她找麻烦!这倒霉事儿也是赶着一块儿来,早知今日便不该出门!
也不知他领着她来了何处,瞧着与方才那人潮涌动的景象截然相反,竟是出奇的安静清幽!
雪凝霜往周围扫了一圈,确认没人后,才放下心来,若是叫人瞧见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在这,她也就不必担忧那江玢的事儿了,自己的名声都得被他弄臭了。
雪凝霜尽量压着怒火,语气尽量平和地问道:“敢问王爷带民女来这儿,所为何事?”
瑞王挑了眼睛瞧她,那双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阴冷,雪凝霜被他瞧得头皮发麻,以为他又要做什么轻浮举动,便也目不转睛地盯了回去,时刻防着他突然冲过来。
可却是未见他有甚举动,只听他缓缓说道:“这样称呼也未免太过生疏了,直呼本王的名讳即可。”
雪凝霜也一时愣住了,他这架子摆了个十足,却还要装得平易近人?雪凝霜本还想与他再客套着,却见他一直盯着手里的红绸,细细看着上面的字,一时气上来,也懒得装那矫情。
“可民女并不知王爷姓名。”
果然见他满脸惊诧地瞪了过来,雪凝霜也挑着眉瞪了回去,却是未见他发怒,反而笑得风流,只见他薄唇轻启,如清风般缓缓说道:“兖穹。”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声音竟又似方才一般,雪凝霜对这声音的审美倒也是个怪的,寻常姑娘家最爱那温润如玉的,偏她却对这沙哑低沉的钟爱得紧,雪峰的声音也与他相似,是以雪凝霜与雪峰说话时,也常常出神,因着这事儿,还叫雪峰取笑了许久。
不过雪峰比之他,却是少了几分豪迈粗犷,想着想着,雪凝霜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又被这声音给勾得失魂了,羞得脸都红了。
雪凝霜也不想在这儿待太久,若是叫人瞧见可就糟了,是以也懒得理睬他,只问着他究竟何事?
可他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还是一直盯着手里的红绸,不看她,也不发片语。雪凝霜暗道他个没脸没皮的小人,偷看别人的心愿也看得那么光明正大,可无奈人家身份尊贵,雪凝霜也只得敢怒不敢言,面上装着温顺,心里却是已将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许久,他才终于开口说道:“你的心愿便只有这个?怎不连姻缘也一道求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同一个男子聊这事儿算怎么回事儿?雪凝霜气将上来,疾步上前便想扯过他手里的红绸,奈何却是被他一个闪躲,红绸没抓着,自己却是被人给抓了!?
雪凝霜脸都红到了脖子根,满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如葱根般的手指抵上他的胸膛便用力推着,却是没能撼动半分,只见他站得稳当,还看着她笑得一脸戏谑,雪凝霜气得眼眶都泛红了,却是不敢大声叫唤,怕招了人来,只用力推着,连脚都使上了!
兖穹逗了她这一阵,见她眼眶泛红,一双杏眼漫着水汽,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眼角似也挂了泪,将掉未掉的,倒是越逗越起了劲儿,搂着她纤腰的手慢慢收紧,大有不把她弄哭不罢休的架势!
还是听见有人朝着这边越走越近,他才不甚情愿地停了手,才一松了劲儿,雪凝霜便挣着跳了出来,这一跳没站稳,眼看便要摔了,兖穹赶紧上前接住了她,又将她给抱了满怀。
听着人已经离这边越来越近了,兖穹一个闪身,抱着雪凝霜便躲到了树上,这树杈也不知结不结实,还晃得厉害,雪凝霜怕摔下去,竟是紧紧回抱着他! 却道海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