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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讪讪地咳了几声,便不再多言,其实今日这番谁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楚凉家境已是足够显赫,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再如虎添翼,若是让公主嫁了他,皇上太后都是不愿的。
楚凉自然也是知晓的,从楚妜没被选上这事儿便能看出来皇上的心思,公主是定嫁他不得的,是以,楚凉从头到尾都没忧虑过这事儿,只担心着云姚的事儿会被暴露,这才一直惴惴不安。
如今看来,应是没事的,楚凉这才放下心来,这时,许久都没说话的皇上却是终于开了口,只听他说道:“事到如今,让将军将聘书给收回来也是不好看的,恐被人耻笑了去,可公主痴心一片,朕也实在不忍,不如便用个折中的法子,将公主和那姑娘一道娶了去,将军觉得如何?”
两人都是做着戏,可楚凉却是要辛苦一些,因了为人臣子,有些话实在说不得,可这话却是个不好回的,楚凉眯着一双漆黑眸子看向皇上,说道:“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将军府里都是些粗笨下人,恐伺候不好公主,更何况,臣不过低贱之身,能得公主青睐已是三生有幸,如何能再近了公主的身,若是让公主沾染上了微臣的粗浊之气,那可实在是罪过。”
这话不过只是客套,谁人都听得出这只是一番敷衍应付的说辞,可偏偏也是拆穿不了,本想着这事儿便这般过去了,可那公主却是哭了满脸,戚戚地说道:“无妨,这些我都不在意,我愿意嫁你。”
一旁嬷嬷赶紧凑了上去,作势帮她擦着眼泪,可却是对她使着眼色,让她莫再多言,可公主却是不肯,她虽知晓以她的身份,这般求娶实在太失颜面,可若是现在再不说话,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太后却是让嬷嬷将她给带了下去,公主实在哭得可怜,走过楚凉身边时还深深看着他,可楚凉真真是个狠心的,竟是当真全程都没再看她,公主心碎不已,还是被带走了。
皇上同太后自然也是心疼的,可也只能让她苦着,毕竟这人实在是她不该想的,对楚凉也是气极,可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威吓地对楚凉说了几句,便放了他走。
正要出宫,却是突然听身后有人喊他,楚凉转过身来,见是公主,神情依旧冷硬,公主却是满脸的伤心欲绝,问着他为何就是不肯娶她,楚凉自然还是方才那番说辞,可公主还缠着不让他走。
楚凉见她情绪激动,咳得厉害,她身子本就不好,恐她又犯了病,楚凉心里是担心的,可面上却是冷若冰霜,也未说得什么,只对身后跟来的嬷嬷使了眼色,让她将公主带走。
公主却是抓着他的衣袖,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让他给她一个理由,楚凉便也说了,这话一出,公主才终于心如死灰,神情有些呆滞地道:“爱她?可为何却是始终看不见我?为何只对我有着敬畏,为何只将我作公主看待?我生得不如她?还是性子不如她?你告诉我,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模样的。”
楚凉却并未再说得什么,只转身走了,公主欲追上去,可却是哭得无力,身子瘫软地坐到地上,嬷嬷赶紧上前扶她,可却是被她赶走,还是到最后哭晕了过去,才得以近了她的身,将她带回去。
在马车上,楚凉想了许多以往的事儿,其实,楚凉跟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公主自幼身子不好,体弱多病,只能被养在屋里,偶尔出个门也不能出去太久,是以,她从来都是孤单的。
楚凉却是偏偏招惹了她,让这小人儿小小年纪便开了情窦,其实也怪不得楚凉,只能说是命中该有吧,那日楚凉见她可怜,送了她一只自己方才打猎,猎着的小兔子,也是个怪的,楚凉连个笑脸都没有,可公主却是偏偏瞧了那一眼便忘不了了。
自从知晓了她的情意,楚凉便没再同她说过话,偶尔见面也是迫不得已,公主伤心,可楚凉也不好受,虽是性子清冷,但对这天真可爱的公主却是无法厌恶,是以,楚凉也是将她当做妹妹的,可偏偏她的情意是他受不起的。
是以,楚凉便渐渐疏离了她,恐她多想,也没再对她温柔说话,每次见面都是冷若冰霜的模样,楚凉还道这般她便能忘了他,可没成想这丫头也是个固执的,竟是到了现在还是这副心思。
楚凉深深叹了口气,对她是又心疼又无奈,可也实在做不得什么,这注定是她该受的!
回了府才发现楚澈竟是又送了几个貌美的丫鬟来,打着让她们过来伺候云姚的借口,其实心里想的又有谁不知晓,楚凉将人都赶了回去,顺道把看门的小厮也给换了,又将府里先前楚澈硬塞过来的人全都整顿了一番,如此一来,将军府倒也干净了不少。
终于婚期将至,云姚被接来了客栈,雪凝霜和楚妜两人都过来陪她,还说着玩笑道今夜要陪云姚一块儿睡,莫让那头饿狼趁夜偷跑过来。
云姚被她俩逗得小脸都熟透了,楚妜见状便也没再说她,倒是打趣起了雪凝霜,婚后有了滋润,人自然也是变得不一样了,瞧着雪凝霜现在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风情,想来日子也是过得不错的。
雪凝霜恼羞成怒,追着楚妜打闹了起来,云姚看着欢喜,可却是觉出雪凝霜神情有些不对,雪凝荷还没找着,雪凝霜自然是担心的,可云姚就要成亲了,这大喜的日子她实在不愿让云姚为她担心,是以,雪凝霜只笑着摇了摇头,说着无事。
楚妜是已经知晓了的,便赶紧帮着雪凝霜打着掩护,云姚这才放下心来,几人又说了几句,雪凝霜便回去了,可楚妜却是不肯走,只听她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哥今夜是定会过来的,我可不能走,别让他得逞了去。”
可云姚听了这话,却是面露为难,似是反而有些不开心了起来,楚妜有些诧异,不过思索了片刻却是懂了,笑得满脸坏样地看着云姚,云姚羞红了脸躲开了去,楚妜坏坏地说道:“想哥哥了?”
云姚只别过头去不理会她,可耳朵根可是红透了,楚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就是分开了几日,还没一个月呢,你们俩就都犯了相思,真真是腻歪得紧,至于吗?明日不就能见着了?”
云姚被她说得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楚妜见状也不逗她了,只哀怨地说道:“好吧,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些见色忘友的,天天成双成对的,也不顾虑顾虑我的感受,既然都嫌我碍事儿,那我便走了吧。”
都说成这样了,云姚哪还忍心让她走,抓着她的衣袖留住了她,楚妜见她满脸歉疚,便知她是又将她方才那番话给当了真,一时喜欢上来,揪着她的两颊嫩肉晃了起来,连连说着“你怎么就那么单纯”。
云姚被她揪得脸都红了,可也没个怪罪的意思,楚妜捏了个痛快,高兴着她是真心想留她,可自己本来也就只是逗逗她,并没有想留下的意思,毕竟若是真这么做了,楚凉可不会放过她,是以,楚妜还是离了。
回了将军府,可却是四处都瞧不见楚凉的人影,便问了全贵,全贵只道他出了门去,可去了何处却是不知晓的,楚妜便已心知肚明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便笑着回房去了。
楚凉还能去了何处,自然是火急火燎地往云姚这儿赶,今夜自然也是回不去了,两人又颠鸾倒凤了一番,楚凉在这事儿上,从来都是不管不顾地使了吃奶的劲儿,今夜自然也不例外。
是以第二日,云姚的腿都抖成了筛子,实在下不来床,只能羞红着脸坐在床上,让人伺候着梳妆穿衣,雪凝霜和楚妜两个也一道过来了,见状只一直憋着笑,云姚见她俩虽是背过身去了,可肩膀却是抖得厉害,便气得嘟了嘴,暗悔着自己怎么就这般乖乖地由着那人胡来,下次就算他再如何装可怜,也绝不心软了。
亏得在车上还能休息一会儿,再加上擦了药膏,云姚才堪堪能撑着拜了天地,到了新房后,坐上了床,才终是舒缓了一些。
可想而知,这夜楚凉也是不会放过她的,两人一直厮缠着到了天明,甚至吴妈起了要过来伺候时,还听见屋里那不堪入耳的声响,还是吴妈尴尬地咳了几声,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收整了一番,云姚由楚凉扶着,抖着腿去给楚澈端了茶,楚澈终究也是没那胆子,并没对云姚刻意刁难,可眼神却是不屑地盯着她,这眼神自是伤人的,没哪个新媳妇儿会被这般对待还能从容以对,再思及楚凉丝毫不顾念她的身子,一直发了狠地要着,云姚委屈上来,便装作冷淡地晾了楚凉几日。 却道海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