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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那次灯会回来后,她便发现那块琉璃不见了,那时还想是不是逛灯会时不小心丢了,担心被人捡了日后惹了麻烦,毕竟上面可刻了她的名字,若是有人捡到了,拿着它上门来说道这是雪凝霜赠予他的定情信物,那雪凝霜可真是百口莫辩了,于是一直提心吊胆着,不过后来因了这进宫之事便也忘记了,还是现在听她提起才想起来,想必是那时,同那不要脸的纠缠的时候被他给顺走了,雪凝霜红了脸,对玉璃说道:“那那块琉璃呢?”
玉璃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地道:“如此贵重的物事,王爷自然是贴身保管的,哪能在我身上?”
雪凝霜见她还敢调侃她,顿时换了脸色,玉璃见状赶紧凑上前去,将手中两封信递给雪凝霜,笑得一脸谄媚地说道:“姑娘回来了?应是累了吧,这儿有两封信,看了便睡下吧。”
见是家信,雪凝霜也懒得再同她计较,秀女进宫是不能再与家人相见的,只能通过书信往来,这几月也一直有寄,无非是一些家常琐事,还有雪凝灵的那桩事儿。
雪凝霜接过来后便拆开来看,玉璃趁着这会儿也偷偷溜出去了,雪凝霜看得入神,这信是老太太写的,主要只写着一些雪芃,雪凝霏发生的趣事儿,雪凝霜看得也是欢乐,不时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声。
看到后面脸色却是变得凝重了,是因为雪凝灵的事儿,也不知她到底对那顾初施了什么迷魂术,竟让顾初当真找上门来,还带了聘礼。
雪老夫人本不愿答应这门亲事,就算他顾家是皇商,这门亲事确实是门当户对,可两人这相识毕竟是不成体统的,而且竟然拖了这几月才过来下聘求娶,想来也不是真心喜欢雪凝灵的。
可雪凝灵却是非要嫁他,在老太太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到最后还吵吵着,说要拿着这顾家的玉佩去大街上转悠,这可如何了得!不说她的名声没有了,雪府的名声都得被她败坏了。
雪老夫人被闹得没法,见他俩一个要娶,一个要嫁,更何况这亲事也确实挑不出什么刺儿来,便也只能答应了,定了下月廿八的好日子,将雪凝灵给嫁到北边去,毕竟是嫁姑娘了,四姨娘也终于被接了回来。
于是便来信告知雪凝霜一声,下月廿八,若是雪凝霜出得了宫,这婚事她倒也赶得上,虽然赶不赶得上她跟雪凝灵都是不在意的,也省得在那大好的日子相看两相厌,可雪凝霜自然还是希望出得了宫的。
还有一封,雪凝霜抽出底下那封信,一看见那信封上明晃晃的一行字,雪凝霜便羞红了脸,似是烫手山芋一般将它扔到桌上,却又直勾勾地盯着它,盯了一会儿,便起身上了床,可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后实在无法,便又起了身,面色酡红地将信给打开来了。
只看了一会儿,雪凝霜便气得恨不得撕了它,可看到后来,却是不由自主地掉了泪,神情复杂,缓缓收了起来,将它放到了枕下,心中又是怅然又是心疼,那个无耻下流轻浮的老流氓,凭什么要她等他,而且那是什么语气,明明是他对不起她,却还理直气壮得令人发指。
雪凝霜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比他好的多了去了,为何偏偏只对他念念不忘,明明他不懂吟诗作对,哄女孩子开心,整天只知道耍刀弄枪,长得吓人还自大高傲,还……还无耻好色,缺点多得数都数不过来,雪凝霜对自己也很是无奈,只觉得他是她命中该受的难。
罢了,便随着自己的心吧,若是等到了,若是没有那么多困难,若是他们到最后能在一起,那等也值了,若是等不到,这也是命中该有的劫数,既是她自己选的路,便也没有后悔这一说了。
总之,遇见了他,雪凝霜注定是辛苦的,但这辛苦中又夹杂着甜蜜,她甘之如饴,也不知是为何,原本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烦恼,她这几天都是睡不好的,可今夜她却是睡得格外香甜,许是因为把手伸到了枕头底下吧。
这日子注定是不好过的,隔天,李嬷嬷便来了雪凝霜的屋子,黑着脸对她说道,太后娘娘很是喜欢昨日她们的表演,要把楚妜和雪凝霜两人叫去嘉奖一番,雪凝霜很是无奈,也猜不透太后的心思,好端端的为何要把她们叫去,直觉不妙,可又不能抗旨不去,便也只能收整一番,换了衣裳。
去到储秀阁门口,楚妜已在那儿等候了,她自然知晓太后突然找她们这事儿的其中厉害,望着雪凝霜满脸的担忧,雪凝霜回以她一个宽慰的笑,示意她宽心。
还是由李嬷嬷带着,两人缓缓前往福寿宫,去到之时,太后娘娘正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乘着树荫晃着摇椅,身边还有宫女在伺候着轻摇蒲扇,有的捻了葡萄喂到她嘴边,跟一旁的烈日炎炎相比,她那儿简直像是消暑胜地。
李嬷嬷领着两人去到她跟前,行了礼后便退下了,经过雪凝霜身边时还对深深瞧了一眼,若是换做以前,雪凝霜还以为她是在警告她莫失了体统,现在她也知晓了,她这是在告诉她莫做得太出挑,千万要收敛。
雪凝霜又何尝愿意这般,真真是有苦说不出,李嬷嬷退下后,太后也没再说什么,只让她们在酷暑中一直站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楚丫头,你来伺候伺候哀家。”
楚妜便上前站在她身边,替了那捻葡萄的宫女,楚凉与瑞王交情匪浅,楚妜自然也是自幼便经常往皇宫跑的,太后与她自然相识,雪凝霜望向她,楚妜也看了过来,眼神满含担忧。
然后便没再说话,雪凝霜也只能乖乖站在那儿等候差遣,可这酷暑实在难耐,雪凝霜浑身衣裳已经湿透了,妆也都化了个干净,眼前一片眩晕,甚至想着要不就这么倒了吧,横竖有个中暑的理由,也没人好拿她怎么办。
楚妜也已是急得不行了,都过了这许久也没见太后再说句话,若是再这么晒下去可怎么了得!是以,楚妜只能斟酌着小心说道:“太后娘娘,您昨日大寿,折腾了一天想必也是累极了,今日怎不好生休息一番,却是唤了我和姐姐来扰了您的清净?”
太后睁了眼睛斜睨着她,笑得满脸慈祥地说道:“你这丫头,怎哀家还唤不得你了?”这笑里也不知藏了多少把刀,楚妜
心里惧怕,面上却是未显露半分,仍是笑得娇俏,道:“我这不也是心疼您吗?太后这般说,妜儿可好生难过。”
太后只深深看着她,似是安抚一般地轻拍着她的手背,便转头看向在炎日下站了这许久,脚已经有些虚软,却也只乖乖站着没说什么的雪凝霜,眼神中含着些许赞许,朝她招了招手,说道:“雪丫头,你也过来。”
这话一出,雪凝霜并没有松了口气,反倒是心情更加忐忑,心里暗暗悔着怎么方才就不豁出去,演了中暑晕倒,现在还得再同她磨一番,雪凝霜满心的怨愤,谁知道是哪里惹着她了,大热天的把她叫来这儿晒了这么久太阳,可也不直接把她晒晕过去,真真是心肠歹毒。
雪凝霜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可抬起头来却只能笑着对她喊了句“太后娘娘”,唉,果然心累!太后仔细盯着她的脸,瞧了一会儿后,凉凉地笑了一声,不冷不热地说道:“果然是个生得好的,方才化了妆,瞧着便已是极美了,现在这妆随着汗水流了干净,倒是更好看了几分,这妆化了反而显得多余了,难怪皇上对你好生夸赞了一番。皇上的慧眼果然厉害,昨日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我也是老了,眼睛不中用了。”
才刚凉快了些许,雪凝霜便又流了冷汗,竟是觉得有些许寒意,这话说得真是句句带刺,雪凝霜心情也是复杂的,敢情这老太太让她晒了这么久的太阳,便是为了瞧瞧她妆化了的模样,雪凝霜若是信了也是傻了。
这也才知晓原来自己被这太后盯上,是因为那眼睛厉害的老皇帝,雪凝霜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她已经尽量低调了,还跟云姚要了黄胭脂来抹了脸,便是这般,那老皇帝都能把她那妆给看透了,还跑到太后跟前说道了一番,雪凝霜这罪也真是受得冤!
可这戏也还是要演的,雪凝霜露出一抹浅笑轻颦,说道:“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夸赞愧不敢当,臣女的相貌比之太后娘娘便是小巫见大巫,实在是皇上垂爱了。”
太后笑了出声,说道:“哀家这脸上已不知生了多少纹路,皮肤也是老垂了,便是随便找个年轻宫女,也得比哀家好看几分,更何况是你,纵观整个储秀阁,也没哪个秀女能及得上你的容貌,你说这话,可是在哄骗哀家?” 却道海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