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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玉璃那个没心没肺的,也没瞧见她这副惊慌颜色,居然还接着说下去,“要知道,四苑里,可就咱们东苑的秀女被皇上看中的最多,这还不都是李嬷嬷管教得好,姑娘你不知道啊,其他三苑的嬷嬷可都是些两面三刀的,对一些好欺负的便可了劲儿的欺负,一些惹不起的高官权贵家的姑娘也是可了劲儿的奉承,这样能教出什么好的。
现在当居妃位的有四个,其中三个都是从咱们东苑出去的,更不说还有个最受宠的徐贵妃,这可都是李嬷嬷的功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便是那些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把状告到了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那儿去,也是没人敢对李嬷嬷做些什么的。
李嬷嬷如此硬气,我自然是对她佩服得紧,不止我,东苑的丫鬟全都是敬佩李嬷嬷的,可姑娘还一直怀疑我同李嬷嬷有甚关系,着实气人得很。”
雪凝霜摸了摸头上的汗,唉,李嬷嬷是个厉害的,听了她说的这些,她也是极为敬佩的,可为何李嬷嬷却是让这丫鬟来伺候她?她这张嘴没个消停,说的话也都是厉害的,若是叫人听去一两句,那她可算是挨不到放出宫的那天了,说不准连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让她来伺候,雪凝霜已经可以想见日后自己的生活可都得每日提心吊胆地过了,雪凝霜也纳闷儿了,难道这李嬷嬷竟是不喜她的吗?可她也没对她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儿啊,白日瞧着她的脸色也是个好的,没道理会对她这样才是。
雪凝霜只随便敷衍地安抚了她几句,倒是语重心长地同她说道:“你这张嘴,日后可真得好好管管,若是照你这么个说法,我也算是活不到出宫那日了。”
玉璃才惊觉自己又说了许多不该说的,忙捂了嘴连连点着头,雪凝霜无奈地吐出一口气,问道:“你进宫多少时日了?”
玉璃老实地回道:“不久,只比您多上几日。”雪凝霜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却是更加身心疲惫,说道:“我听你方才说了这许多,还以为你已经进宫有些时日了,若是你已进宫多时,还是这般嘴巴没个遮拦,到现在也还能安然无恙,想来你也是有些法子的,没成想你也是才进宫不久,唉,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玉璃满脸歉疚地说道:“方才那些事儿是我听一些姐姐说道的,宫里生活乏味,有些个事儿大家便会当做消遣,一直念叨,我一时好奇,便都打听了来。
是玉璃的不是,让姑娘担心了,还给姑娘添了麻烦,日后玉璃定会管好这嘴,不会再说那些不该的。”
雪凝霜只点了点头,便回房去了,到了房里,没见那两个的身影,想来应是沐浴洗身去了,只那身姿妖娆的姑娘应是已经沐浴好了,穿着一身月白里衣,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散着,斜斜垂在肩头,此时正坐在窗边的书桌上旁若无人地看着书,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照射在她身上,竟是显得格外柔美。
雪凝霜对她满是好奇,方才那两个来缠着她聊天时也没见她过来,是以雪凝霜到现在还没跟她说上一句,雪凝霜走到她身旁,轻声同她打了声招呼。
那姑娘抬起头来看向她,雪凝霜被她一双含着水雾的桃花眼给紧紧勾住了,尤其此时离得近了,雪凝霜才瞧见她右眼眼角竟是有着一颗红色的泪痣,心想着若是男子被她这一双眼给瞧上片刻,怕是魂都要被勾了去,而雪凝霜虽身为女子,也不例外,一时也愣在了那儿。
她瞧见雪凝霜这副反应,却是没甚惊奇,像是已经司空见惯一般,只听她也缓缓向她打了招呼,便又低头看起书来。
可雪凝霜却又被好生震惊了一把,这女子是个不得了的,便连这声音都是如夜莺啼鸣,动听得紧,若是被这声音娇喊一声,怕是骨头都要酥了。
雪凝霜暗叹这人骨头里便透着妖媚,天生便是来勾男人的,怪不得那两个一直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只一直缠着雪凝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倒是把她给孤立了去,原来竟是如此。
进宫来当秀女自然是想讨得皇上欢心,可这女子怕是连规矩都不用学,若是皇上哪日闲来无事,来了这储秀阁转转,瞧见了她,怕是都等不及这半年,便火急火燎地想把她收走了去,人家天生便有这副好资本,那两个能对她有好脸色吗?
想着那两个暗里的嘴脸得有多嫉妒,雪凝霜一时没忍住便笑出了声来,这一笑,那女子竟是满脸不耐地抬起了头,瞪着她道:“有甚好笑的?”
雪凝霜讶异着她如何竟是这般大火气,眨着一双大眼无辜地说道:“我并不是笑你。”
那女子见她面色无辜,不像是装出来的,面色也缓和了几分,眼神怀疑地说道:“当真不是笑我?”见雪凝霜点了点头,且眼神纯净,看上去像是发自真心,便也换了脸色,歉疚地说道:“那,抱歉,我不该对你这般。”
雪凝霜见她这般诚心道歉,也笑了出来,道:“我没放在心上的,你不用如此认真。”
那女子见她笑得坦率真诚,也柔柔地轻笑出声,道:“这确是我的不是,自然是该道歉的。我叫云姚,父亲乃是吕州县令。”
雪凝霜见她笑得好看,又愣住了,暗道这美人浅笑就是勾魂,云姚见她这般,却并不欢喜,倒是面露尴尬,雪凝霜回过神来,见场子又冷了,诧异着她为何面露不虞,便问了出来。
云姚也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似乎这话难以启齿,正想开口说道,玉璃却回来了,同雪凝霜说道水已经备好了,让她去沐浴,只见云姚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同雪凝霜尴尬地笑了笑,便又看起了书,雪凝霜见她这般,便也去沐浴了。
待回来后,雪凝霜见那两人也已经回来了,此时正聊得热络,还时不时将眼神飘向云姚那边,不带好意地看了她一眼后,便又转头回来聊得畅快,偶尔还尖笑了几声,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尴尬。
雪凝霜走进屋内,那两人便缠了过来,雪凝霜看着她俩那副嘴脸,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方才玉璃那个嘴碎的,一边伺候着她沐浴,一边又开始说起了别人的闲话,雪凝霜瞪了她一眼,她也不过只收敛了一会儿,便又开始说道起来,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方才还向她振振有词地许诺了一番,这才过得多久便又犯了!
玉璃同她念叨的便是这两个的事儿,那个长相清秀普通的,名唤柳紫书,父亲乃是工部侍郎,官职倒也不小,不过近段时间工部却是来了位新尚书,新官上任,又怎会重用老将,是以她父亲最近屡屡犯错,外界都在传他这侍郎的位置已是摇摇晃晃,坐得不甚稳当了。
而那个爱极了打扮,便是此时已经沐浴完了也非要在头上插着几支珠钗的,名唤俞梦儿,家里没个官职,是个世代从商的,不过她父亲倒也出息,到了他这一辈,愣是将家族发扬光大了,成了个有名的富商,是以才进得宫来。
雪凝霜听完玉璃这一番话,这才知晓她们两人为何总是缠着她,好似她同她们挺热络的一般,原来在这屋里,雪凝霜的家世倒算得上是厉害的,便是四苑里算起来,雪府的名声也不是个输的。
更何况,她们两个明摆着是对皇上势在必得的,是以,她们对云姚的嫉恨也不是一点半点了,若是能将雪凝霜给拉拢过去,将云姚给孤立了,日后也才好欺负她。
雪凝霜可不想同她们一道,是以,雪凝霜便将她俩的手给缓缓挣开,语气不冷不热地道:“我应是这屋里年岁最大的了,便以姐姐自居吧,日后同各位妹妹一道在这儿学习规矩,还望各位妹妹能互相照顾着。
李嬷嬷的手段想来大家也都听说了,嬷嬷可最是厌烦那些个耍心计跟爱偷懒的,对那些喜好欺负人的更是下手没个留情,想来各位妹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儿,倒是姐姐多心了。
只唯恐哪位妹妹一不小心犯了事儿,这才说道了几句,各位妹妹也别放在心上,日后我们大家便和气相处,想来应是能做好朋友的。”
这话一出,又有哪个蠢笨的听不出这言外之意,柳紫书同俞梦儿也是知晓这雪凝霜是在暗暗警告她们莫生事儿,句句指着她们孤立云姚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当下两人便对视了一眼,知道了这雪凝霜跟她们不是一路的,便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后,回了自己的床位。
云姚却是向雪凝霜投来了感激的目光,雪凝霜也回望着她,两人皆会心一笑,便也熄灯上床了。
夜色静谧,一夜好梦。
雪凝霜望着面前的笔墨纸砚,几乎头疼欲裂,来这的第二天,课程便开始了,每日学习的内容都各不相同,今日刺绣,明日书法的,每个人都是着急忙慌地抓着紧地学,雪凝霜自然也不例外。
可今日先生却是要她们每人交出一篇画作来,以竹为题,且还会评分,雪凝霜最烦的便是这个了,平日学课也就罢了,左右只不过坐着听先生讲课,可一旦布置了作业,雪凝霜便开始头疼,只因着这作业的评分体系实在太过苛刻。
若是先生不给过,那李嬷嬷可不会手软,便是你平日当真学得端正,没有一丝懒怠的地方,也会被罚,前几日其他屋子有一个秀女,平日学得认真,就拿器乐课来说吧,她吹笛子都能吹上个一整日不带停的,将嘴巴都给吹肿了去。
其他课业自然也是努力的,可她偏偏拿不了笔,书法画作什么的都是一塌糊涂,虽然已经可了劲儿地学,那纸都被她的汗水糊得换了好几张,可还是交不出字来,被李嬷嬷罚去挑了好几日的水,一双嫩手都磨出了茧子。
在这待了半月,雪凝霜已经怕极了李嬷嬷的手段,虽然一心想着出宫,可课业上也是不敢懒怠的,就怕哪天被李嬷嬷逮个正着,好生罚上一顿。
可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雪凝霜拿着笔迟迟下不了手,心里嘶吼着这画画她为何就是怎么都学不会啊,今日先生布置了作业,还非得当场完成,李嬷嬷也不知怎么了,平日见不着她人,今日倒是得了空闲,全程都在一旁盯着,雪凝霜感觉到背后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直直射向她,更是狂冒冷汗,欲哭无泪。
往旁边瞧了一眼,见其他人都快画了一半,这才下了决心,慢慢画了起来,可手却抖得厉害,不过才画了一笔便已难看得紧,一时气极,作势便要将它揉成一团,可却是感觉背后冷意更甚,无法,只得换了一张,又画起来。 却道海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