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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个巧的,雪凝霜赶紧又回了雪府,也是跟方才相同的情况,只是楚凉换成了遇林。
雪凝荷却是生了挺长时辰,幸好最后也是大小平安,真是个巧的,云姚生了个男娃,雪凝荷生了个女娃,倒也像是有某些征兆一般。
两个孩子确实是有缘的,同年同月同日生,且因了雪凝霜,也是有着某些联系,是以,雪凝霜两边跑地吃了满月酒后,因了楚凉忙着,将军府是个冷清的,雪凝霜便将云姚给接到了雪府来,让两个娃娃一道玩着,也能从小有个伴。
雪凝荷本是想着办了满月酒便回家去的,可若是急着提出要走,确实也太伤人,且遇林也心疼着她的身子,想着让她在这儿再将养几日,待身子好透再走。
这便又拖了小半月,再待下去也是不好看的,雪凝荷和遇林两人终是出发走了,雪凝霜对这妹夫很是满意,一般男子若是被自己妻子压上一头,可定是要发狂一番的。
可遇林却是不会,雪凝荷和他的身世相比,何止压了他一头,且在这雪府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也没甚怨言,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着雪凝荷。
雪凝霜有次还逗他,说是在雪府便能人参补品地养着雪凝荷,让她过着舒坦日子,可回了那小村里,便没了这些物事了,若是回去后,雪凝荷嚷着要吃人参可如何是好。
可那傻大个儿却只笑得憨厚,挠着头说着山里有人参,他之前也挖得几棵,在家里存着呢,若是吃完了还要,他就再去找便是,那山倒是肥沃,听老人说山里好物甚多,只是有些难找罢了。
果然这傻大个儿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雪凝霜也只笑了笑,便没再说得许多,其实这样也是好的,没那些复杂心思去想太多,日子倒也简单,不是更好吗。
兖穹在一旁却是满眼的可惜,雪凝霜摇了摇头,权当没瞧见他,这些日子兖穹一直试图要让遇林爱上征战沙场,那种杀敌的快感,可却是毫无成效,甚至让遇林一见他就躲,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挫败!
最近又要招兵,楚凉跟兖穹两人都是忙的,这事儿楚凉也是看重的,是以,便也没跟上次一般偷懒,竟是忍痛舍了自己的小娇娘,还有那刚出生不久,便往楚凉身上尿了三泡的小魔王!
云姚自然是自在了许多,几乎成日都待在雪府,还是楚凉晚间过来接她,她才肯不情不愿地走了。
日子本过得舒坦,可却是又生了是非,顾家来了信,让整个雪府都震了几番,信中写道,雪凝灵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给落了,事后还死活不承认,顾初已是给了她休书,现在这时候,雪凝灵应还在路上,想来再过几日就能到了。
老太太勃然大怒,雪凝灵还没到,她第一个找的自然就是四姨娘了!四姨娘被大骂了一通,刘氏也顺便遭罪了,毕竟她身为主母,管教儿女是她应做的。
可如今却是教出了这么个心肠歹毒的,四姨娘被骂得委屈,恹恹地说道:“老太太,这顾家人本来就不喜四小姐,明明是大户,可聘礼却是只抬了那么一点儿来,四小姐过去自然是会被欺负的。
谁又知道这是不是那个贱蹄子使的阴招,就为了诓害四小姐,那些顾家人自然都是帮衬着她的,说不准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策谋出来的,就为了把四小姐给赶出来,四小姐也是无辜的啊,她还是您的亲孙女,您怎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就将四小姐给定罪了?”
老太太见她还死不悔改,甚至振振有词地把这些过错全都怪罪到了别人身上,这副伶牙俐齿倒是用在了颠倒是非上,也是浪费的!
老太太冷哼一声,眉眼全是狠厉,拍桌说道:“你们母女俩倒是相似的,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还有脸在这儿说着她的冤屈,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熟悉吗?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因了什么才去宅子住了这许久,你个当母亲的能做出这事儿,女儿随了你又有甚奇怪的?
你说这是一面之词信不过,可这信里将这事儿都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个清楚,连她害人的药都给寄来了,你还有甚可说的,还是要等你的好女儿回来了,当面将她对质得哑口无言你才无话可说?
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消停,你当你在宅子里做的那些好事儿,我都不知晓是不是?三姨娘到那儿住得下人个个说不出半句坏话,可你一到了那儿,就将下人给折腾得,甚至都把状告到了我这儿来。
我本念在三丫头的份上,想着饶过你这一回,可如今看来,你这性子是改不了了,让你去宅子里住了这许久,都没能把你的性子给掰扯好了。
横竖现在三丫头嫁了,你这姨娘也没甚用处了,四丫头也是丢尽颜面地被人给休了回来,你们这两尊大佛雪府容不下,我便让老爷给你也写了休书,你们娘俩便出去寻自己的自在日子过去吧。”
这话说得严重,四姨娘被吓得愣住了,直冒着冷汗,嘴唇发白地颤着,身子也是抖得厉害,瞧着甚是可怜。她如今都这岁数了,且还为雪府生了两个孩子,若是这般都被休了,那也算是丢尽颜面了。
雪家可是她唯一的依靠,若是被休了,可就真要去投河自尽了。四姨娘只连连叩头认着错,那副牙尖嘴利此时也没了踪影。
瞧她把额头都给叩出了红印,可老太太却是没理会她,迄今为止也不知已经听她认了几回错了,可结果又如何呢,老太太已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她爱磕便让她磕去吧!
便又转头问起了刘氏的罪责,因了刘氏近日开了窍,没再生事儿,阖府也算打理得井井有条,老太太便没对她摆着冷脸,只厉声说道了几句,罚了她三月的例钱便过去了。
可四姨娘却是被罚了闭门思过,老太太的意思是,等雪凝灵回来,看她的态度如何,若是同她一般死不悔改,便去问了老爷的意愿,将休书给请了回来,若是雪凝灵态度足够诚恳,便再从长计议。
雪府近日应是不太平的,雪凝霜便没再成日往雪府跑,只带着兖狄去将军府里陪着云姚和那个小豆丁,关于小家伙的起名,也是折腾了一番的。
一开始楚凉只想着要给他起名叫作楚云爱还是楚云恋的,云姚虽然欢喜,可这羞人得很,如何说得出去,雪凝霜听了很是无言,这哪是羞人的问题,是孩子长大后会不会怪罪的问题。
最后拖了许久,才给孩子定了,大名叫楚夕染,虽是个好听的,但却是少了些阳刚气,且听着也像个女孩儿的名儿,楚凉有些为难,想跟云姚商量一番,但这名儿是云姚翻了许久的书才想出来的,好听也带了诗意,愣是不肯改!
楚凉瞧见她这嘟着嘴的俏皮模样,色心又起,云姚也尽量配合,由着他胡闹,在床上将他给哄好了,楚凉便也没再说得什么,这名儿就这般定下了,实在是个不靠谱的!
再说回雪府这边儿,雪凝霜虽懒得理会那些麻烦事儿,可雪凝灵回来那日,雪凝霜还是去凑了个热闹,好戏谁不想看,更何况还是雪凝灵的好戏,雪凝霜自然要在场。
没过几日雪凝灵便回来了,一身装扮平平无奇,普通得不似个富商人家里出来的,且身上没任何珠饰玉翠,只一根做工粗劣的镀金钗子,露出了内里的铁质,还微微生着锈,斜斜插在发髻里,瞧着比雪府的丫鬟还不如!
一见到自家人,雪凝灵便急着要把满腹的委屈都吐出来,殊不知老太太早就在等着问她的罪,只冷眼看着她如何做出这场戏来。
倒也没让她失望,雪凝灵跪在下首嘤嘤哭泣着,哭诉着她这些日子在顾府的难过委屈,说着顾初不疼爱她,顾老爷顾夫人也不喜她,处处针对她,见她不受宠,那些贱蹄子也一个个的来对她颐指气使,所有人对此也是视而不见,让人心凉!
这些都还好,最过分的是她这次受的冤屈,老太太冷哼一声,这母女俩还真是亲生的,说的话也是一模一样,将罪责过错全都推到了顾家人身上,口口声声都说着自己是遭人陷害的,除了这套说辞可还有得别的了?
雪凝灵戚戚地说道:“我在顾家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了,那些贱蹄子平日也都骑到了我头上欺负着,可她们还是忌惮着我的身份,恐我日后又得了宠,这才策划了这出阴谋来,目的就是为了把我给赶走,我受了冤屈,可也没人听我辩解,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我定了罪,那个衰人还,还把我给休了。
老太太,我这满肚子的冤屈,您可定要帮我讨回公道,那顾家这事儿做得,可是将咱们雪府的颜面都给踩了,不过区区一个商贾,便敢将头都骑到了咱们头上,老太太,便是为了整个雪府,也为了孙女,您可定要帮帮我啊!”
她声泪俱下地哭喊了这一番,可老太太只冷冷瞥着她,端起了茶盏细细抿着,许久都默不作声,雪凝灵抬头见周围众人皆是一副冷淡面孔,那可恨的雪凝霜更是面带笑意,现在也没得空闲理会她,只觉气氛有些不对。
原本以为只要回来装作凄惨一些,老太太念在往日的情分,再加上她颠倒黑白地将事情给扭曲一番,是定会帮她的,更何况这事儿还牵扯上了雪府的颜面,老太太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可现在这个境况,实在是怪异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却道海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