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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穹的神情也是复杂的,他将她紧紧搂入了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雪凝霜听着他的心跳,竟是有种莫名的心安,又听他接着说道。
“而且,其实我也不能确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因了他是易容的,画像并没有帮助,而且他身着异域服装,虽不知是不是,但也总归是混淆了方向,走失时又是深更半夜,并没人瞧见,这人实在狡猾,也计划得周详,确实是个难抓的。”
雪凝霜听他这话,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连他都说难办,那别人岂不更是毫无头绪,雪凝霜抬了头看向他,一双眼里都快掉下泪来。
兖穹伸出手来,温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泪珠,说道:“所以,我们这婚事一定要办,若是由着你,等到人找到了再成亲,这可是没准儿的事儿,我可不敢冒险,我知晓你挂念着她,这亲定是成得不甚满意,无妨,等日后得了空闲,我便将你休了,到时再办一场便是。”
雪凝霜被他这话逗得破涕为笑,捶了他胸膛好几下,却是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自己的手倒是有些发痛,可没过一会儿便又泛起愁容,兖穹见状也不再说得什么,只抱着她在床上静静坐着,等着她想通。
最后雪凝霜也还是答应了,这婚事便也如常办着,确实也是,人要找,但婚也要成,总不能一直没找到,这婚事便一直拖着吧,更何况这亲事还是皇上亲口赐的,也不是想拖便能拖的。
雪凝霜便一直操心着这,操心着那,将楚妜跟云姚两人给忘了,还别说,宫里还真发生了一件大事儿,自雪凝霜出了宫后,云姚那屋子就只她一个人住着,楚妜想搬过来陪她,可李嬷嬷却是不让,说是历来便没有学了这么久还跨苑过来的先例,是以,楚妜也只能放弃了。
李嬷嬷将一个名为乔莘的姑娘给安排进了云姚那屋,那姑娘相貌普通,又是个安静的,很难引得别人注意,往人堆里一站,轻易便被淹没了,不过她课业倒是个不错的,若说云姚是第一,她便能算得第二,也是时常被先生夸赞的,是以,云姚也是认得她的,平日里也有同她说得几句话。
想来李嬷嬷将她们两人安排在一个屋子里是希望她俩能多多交流,互相取长补短,在课业上能更进一步,然而,李嬷嬷未料到的是,她们俩都是安静的,虽然平时有简单说上几句,但终归是不熟的,如今要让她们主动同对方攀谈,又哪有这么容易。
是以,这屋子安静了好些时日,云姚虽然想同她说说话,但乔莘为人冷淡疏离,虽是有礼但总感觉跟人熟不起来,云姚是愿意同她来往的,但每次只跟她说得几句便感觉气氛有些僵冷,便也只能讪讪地回去了。
突然有一日,乔莘不知为何主动来找云姚聊天,且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云姚当时还愣了片刻,尴尬地同她聊了几句后,见她还兴致勃勃,便也扬起了热情,慢慢的,两人的关系渐渐好了起来,每日学课回房都是形影不离的,云姚甚至都将楚妜给忘了。
还是楚妜哀怨地找上了门,同云姚哭诉了一番寂寞,云姚这才惊觉自己竟是将她给忘了,急忙安抚她,还将乔莘介绍给了楚妜认识,可也不知怎么,楚妜跟她就是合不来,每次三人相见,楚妜便将云姚给找着借口拉走了,让乔莘落了单。
云姚一开始还没知没觉,还是到了后来乔莘同她委婉地说了一番,她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儿,云姚以为是自己冷落了楚妜,所以她才会这般,便跟楚妜语重心长地说了一通,可楚妜只不过是敷衍地应付了过去,转身便还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云姚对此是又开心又无奈,对楚妜实在是气不起来,毕竟她也是将她当朋友才会这般,可是这样一来,对乔莘就不公平了,是以,云姚只能有时偷偷地躲着楚妜,跟乔莘待在一块儿。
如此一来,可不就出事儿了吗!好不容易,终于就快到了大考的日子,只要今日过去了,便能出得宫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楚妜是欢喜的,云姚却是心惊胆战,为了这一日,云姚也算是想尽了办法。
楚妜也给她出了许多主意,让她在衣裳里多塞几块布料,尽量把身子弄平了去,云姚也在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黄胭脂,如此这般,可总算是将她弄得不那么显眼了。
而乔莘却是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也不帮忙,望着她们的神情带着笑,可眼神却是沉寂冷淡,楚妜见状,只在心里不屑地啐了一口,便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也不知这种两副面孔的人,云姚是为何偏要跟她来往,可无论楚妜如何同云姚说,她都不听,每次也还带了她来,楚妜有时也就拉着云姚躲着她,有时没了兴致,便就任着她这么看着,也不怕她将状告了上去。
毕竟她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妹妹,谁不卖她几分面子,便是李嬷嬷,也得因了雪凝霜照顾着云姚,实在不行,还有兖穹呢不是,他可是皇上最是疼爱的儿子,皇上又如何会当真下了狠手。是以,楚妜便这般光明正大地让她瞧着她们俩这番欺君之举,实在是个没心没肺的。
终于,在临近大考的前一日,出了事儿了。夜里,本该是静谧安宁的时候,云姚却是被呛得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见整个屋子都被大火弥漫着,浓烟滚滚,火光熊熊,热气一阵一阵的扑来,周围尽是烈火炙烤的滋滋作响。
云姚吓得赶紧便要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却是弹起一阵便又掉落回来,云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竟是不知何时被举到了头顶,抬头望了望,竟是被人用绸线给紧紧绑着死结,挂在床柱上,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果然也被绑了。
云姚一时惊恐极了,急得眼泪便要滴落下来,却是突然想起屋里还有乔莘在,担心着她是否也是跟她相同的处境,便朝她的床那边大喊出声,可话音刚落,却是突然见乔莘从一旁窜了出来,手里还举着蜡烛。
云姚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便赶紧向她呼救,当时情况危急,她一心只想着赶紧松了绑逃出这里,便也没去多想一些怪异之处,只连连唤着乔莘。
可唤了许久都未听她回应,只见她转了身急急忙忙地寻着东西,云姚以为是在寻着能解救她的物事,便也安静了下来,未料却是见她寻了片刻后,拿着一块布巾便朝云姚这儿跑来,强硬地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开了口,便将那块布巾硬生生地塞了进去。
云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瞧着她,虽是扭着头极力反抗,可无奈手脚都被绑了,终究还是让她给塞了进去,云姚心里又是惊恐又是失望,她还以为她们是朋友,可她却是要将她置于死地,暗自悔恨着为何自己当初不听楚妜的话,非要跟她来往,如今这副境况,倒也是自己自作自受。
乔莘见云姚躺在床上,那张让她嫉恨的脸满是泪痕,那双漂亮的眼里也没了往日的活泼生气,满满只充斥着无助和悔恨,似是瞧着甚是欢喜,乔莘嗤嗤地笑了出来,透着昏暗的烛光,那张清秀的脸上此刻只瞧着可怖。
笑了一会儿后,乔莘便将烛台放到了云姚床边的小桌上,又在一旁放了一本书,只见她慢慢将云姚的床帐拉扯过去,放到烛火上点燃后,便松开了手,任由火势慢慢蔓延,一切都做完后,似是心满意足了,乔莘回了自己的床上,如同往常一般,面色平静地脱了鞋便上了床,镇定得让人不由相信方才的一切与她无关。
火势已渐渐蔓延过来,云姚尽量缩着自己的身子,嘴里也呜呜地叫唤着,眼泪掉得更凶,满眼都是无助,望着那边床上已经闭着眼睛安然入睡的乔莘,云姚心里满是悔恨,也有不解。
自己与她无仇无怨,她为何要对她做出这种事儿来,且看她做得从容不迫,有条不紊的,像是已经精心策划了好些时日一般,还营造出了她是夜里看书,不小心睡去之后点燃了床帐才生出火的假象,这样也能解释为何她那边安然无恙,云姚这边却是一片狼藉。
等云姚这儿烧得差不多了,火势也渐渐蔓延过去她那边后,她便能跑出去,保得自己平安,也在李嬷嬷那儿说得过去,她只消一口认定她醒来时,云姚已是被烧成了焦炭,如此一来,她便能逃过一劫,还真真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却道海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