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湘州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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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轿的青儿肩膀受伤处疼得厉害,又被博修踹了一脚,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处正往外渗着血。
在前方赶着马车的苏尘落回头看了一眼,透过那被风吹起的轿帘能看见里边的青儿靠在座椅上,眉头紧皱捂着自己的伤口,似乎疼痛难忍。
苏尘落原本向仔细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可看到青儿那副闭幕眼神的模样,估计伤得够呛。她自己皮糙肉厚的,在边疆那两年什么伤没受过,可青儿不同,一个娇滴滴的花魁,虽然落了难但毕竟没受过什么伤,衍十刺到她肩膀的那一剑这姑娘没哭出来已经算好的了。
收回了目光,打算让轿子里的青儿先休息,回了邕都城给她找个大夫看看,再询问事情的经过也不迟。
那马儿许是没吃饱便被苏尘落赶走了,这会儿跑起来也是趿拉着一个大脑袋有气无力的,中途甚至还撂了蹄子让马车颠簸得厉害。可即使这样,轿子里的青儿依旧没睁开那双紧闭的眼,除了肩膀上的伤,她背上还有很多的未愈合的伤,只是被衣服遮盖住看不到罢了。自从确认古大哥出事后,她便从以后院里溜了出来,这些日子来一直是东躲西藏的,精神状态绷到了临界点。
若是往日花魁青儿要出趟门,那老鸨丽娘都要跳上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陪在左右服侍着。可今时不同往日,魏鹰扬被段皇关进刑部大牢后,整个魏府哪还有人记得青儿这么一个妓女,原本每月按时送到怡红院的银两自然也就停了,加上青儿一直不愿意接客,若不是想着魏鹰扬早晚会出来兴许还会跑到红楼里来找青儿那老鸨丽娘早就强迫青儿接客了。
其实古晨从边疆回都后的这段时间里也去过怡红院很多次,每次去丽娘都以为立了军功当上小军官的古晨是来赎人的,魏鹰扬如雨后古晨确实也有过这个打算,可丽娘把青儿的身价一抬再抬古晨的俸禄根本就不够,直到他出了事情后都没存够丽娘说的一半银两。
怡红院的人发现青儿溜出来了,派人找过她。苏尘落和吴思宸在问月酒楼喝酒的那天,雅间外的打闹声,正是红楼前来抓青儿的打手和青儿闹出的动静,青儿虽然也趁乱逃了但是挨了不少的拳打脚踢。再加上,除了怡红院的人,还有另一批人在找她,这才是青儿真正担心的。
担心轿子的青儿昏过去,加上实在也想早点搞清楚青儿口中的古晨出事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尘落一路上都挥着马鞭用力地往那畜生的屁股上揍,第一鞭下去的时候那马儿还回头朝苏尘落呲牙咧嘴了一番,直到看见少女抬起的胳膊还有手中的马鞭,这才不情不愿地加了速度。
“这是哪?”
轿子里的青儿似乎缓过来了,掀开了轿帘朝在前方架着马车的苏尘落问到。
苏尘落单脚拱起坐在前方,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拿着马鞭,侧头看了青儿一眼,对她道:“醒了?回都城的路,这条小路近些,能早点到然后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青儿看你了一眼路两旁不断倒退的树影,却是不是出都时的那条大路,本来还担心远路返回会被那些人埋伏,现在反而放心了些。
“将军。”青儿没有折回轿子,而是弯下身子靠坐在了苏尘落身后的轿沿旁边,她看着离自己一手之隔神情自若的苏尘落,有些不确定地轻声道,“你不管怎么都会救古大哥的对吧?”
前方的苏尘落皱了皱眉,从在郊外遇到青儿开始,这姑娘就一直在说古晨出事了,你要救救他,可却一直没说清楚古晨到底出了什么事,而且苏尘落对她和古晨的关系越发的好奇起来。看青儿满脸的担忧和焦急,能看得出来她对古晨可以说很是伤心,不然也不可能冒着被衍十砍死的危险冲进队伍里找自己了。
难不成古晨还是青儿的恩客?
不可能啊,古晨那小子对燕灵的感情自己是看在眼里的,不像是那种流连红楼的人。
“你......”苏尘落放下了手中的马鞭,问到,“古晨和你是老乡?”
靠着轿子的青儿点了点头,似乎被苏尘落的话勾起了什么回忆,女子点了点头,回到:“嗯,我们都来自江南湘州,古大哥家和我们陆家......有些渊源.”
湘州不就是这段日子发生了旱灾暴动的郡县?陆家?青儿原来姓陆啊。
说到这时,青儿的眉头皱了皱,接下来的回忆便没那么美好了。
脸色惨白的花魁继续说着,“不明将军可曾听古大哥提起过十五年前的湘州惨案。”
苏尘落摇了摇头,对于参军前的生活不只是古晨,其他三个侦察兵没有一个曾和她提起过。就算在兵戈铁马的郊外喝酒聊天,下酒的也不是那些陈年的往事,篝火边的他们只是一人一壶烧酒,畅饮阔谈杀敌斩关。战场上杀敌报国的热血、战士满腔里的壮志在星稀寥落的夜里被他们大口大口饮进肚中,再化为第二日手提利器冲锋陷阵的果敢与豪情。
现在想想,那些日子似乎远了,但并不陌生,苏尘落和几个侦察兵的感情正是在一个个相互扶持冲锋陷阵的战场里培养起来。
关于以前的事,他们不提苏尘落便也不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满仓在心底的故事,越是朋友越会知道,多问一句便要当事人揭开伤疤给人看一次。
苏尘落的回答是在青儿意料之内的,像古大哥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将其他人牵扯进来了。
青儿的嘴角扯过一丝无奈的笑,继续道:“我原名陆清涟,是湘州官员陆径夫之女,古大哥的爹爹是湘州城最大的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古童略。古家和我们陆家有些渊源。”她叹了口气,“古晨的大哥古漾和我的姐姐陆清漪原是一对璧人,在十五年前三月初三,正是湘州最为热闹的踩青节,那一年我的姐姐被邕都城去的巡抚巧取豪夺,不久后背带回了都城。而古晨的哥哥古漾和众多世家公子哥一样,死在了那位巡抚的手上。为了伸冤古家的人被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古家上下几十人凡是成年者不论男女皆斩,未成年者,男子充军,女子贬为娼妓。自那之后,偌大的古家只剩下古大哥一人了。”
苏尘落听得入迷,越往下听脸上那双柳眉越皱得厉害,当青儿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少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古晨身上竟背着如此重的血海深仇。
青儿看了一脸苏尘落有些哲宁的脸,凄惨的笑了笑,继续道:“我的爹爹因为进献女儿给那位都城来的巡抚,官升三级举家迁入都城。一个月后我的姐姐陆清漪被抬进了那位巡抚大人的府邸,可因姐姐心系古晨的大哥古漾,嫁给那位巡抚后一直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五年后为那位大人先后剩下了一女一子,最后死在了那个困了她一生的豪宅之中。而我们陆家,因此受到牵连,那位性格暴怒无常的巡抚大人迁怒爹爹,直接将他贬官了。爹爹当时已经在城里落了脚,在官场上也有些朋友,因为自己的胳膊可以拧得过大腿,越级上奏皇上,接过谏书被半路截了下来。”
一行清泪从女子惨白得脸上流了下来,青儿闭上了眼,轻呵了一声,道:“我那步步为营的爹爹,算计了一辈子,甚至搭上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可到头来,我们陆家的命运也不比古家好上半分。”
苏尘落能猜出来知道青儿那句“不比古家好上半分”指的是什么,青儿应该就是因未成年侥幸留了性命被贬为娼妓了。
马儿没了马鞭的催促,见路边有青草时不时上前啃几口,拉着马车在小道上慢慢地走着,苏尘落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她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况且无论说什么也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说出口的安慰不管怎样对于当事人来说都是苍白无力。
青儿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睁开眼目光灼灼,眼神里有丝丝的恨意,道:“将军,你知道那位巡抚大人是谁吗?”
苏尘落皱眉不语,青儿沉声道:“十五年前,杀死古晨的大哥古漾,抢夺我姐姐陆清漪,而后又害得我和古大哥家破人亡的那位巡抚大人便是当今宰相,魏延年。” 刑警王妃之尘落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