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0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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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觉得自己怕是得病了。
破碎的记忆,时不时钻进她的脑海中——那个从未去过的苍莽边境,一些模糊零碎的动作、物件儿,还有一个清俊少年。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体会着他青涩却又刻骨的‘求之不得’。
抱着干净衣裳,秦深在澡房门外排着队,等到夜半三更,终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烧好半桶热水,剥下身上的衣服,跨进了浴桶中,随即进入了空间秘境。
喝下了一肚子的灵泉水,她慌乱的心,才得了片刻的安宁。
想过种种可能性,她甚至想到了一种极荒谬的——
她是穿越而来,借尸还魂,或许别的灵魂也想要夺舍这具躯体,所以才会有那般混乱的记忆和她现有的交织在了一起?
暗叹一声。
她掬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也许,也许真的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莫名的幻觉。
长抒一口气,她还想着取些灵泉水出去,哄着毛豆他们喝下一些,也能帮助他们尽快养好伤口,不必成日趴在那里,疼得直叫唤。
用牛皮水囊灌了一些,到了时间,她意念稍动,离开了空间秘境。
挽起还湿漉漉的头发,她回到了矮房门外,见一位小太监抱着一堆东西,一直在门外候着,见她人来,才迎了上来道:
“姑姑可回来了!”
“你是?”
“奴才奉了厂公之命,给姑姑再添些东西。”
秦深目光下移,看向了他怀里的东西,有蚊帐、熏笼、香饼子、还有一盏鹤嘴油灯。
小太监见她疑惑不解,便笑着解释道:
“厂公说了,姑姑头一日住在宫里头,难免不习惯,要费心一些——天气入了三月,虫蚁多了,蚊帐要挂悬起来,只是姑姑睡相不好,晚上要起夜,所以差奴才送来了特制驱虫香饼还有长明不灭的油灯。”
秦深心中一沉,再开口,嗓子也有些发紧:
“他……他吩咐你的时候,是何样貌打扮?”
小太监有些懵逼,不知道如何问答这个问题,恩了半天,才挠头道:
“就是那样啊——老实说,奴才不敢仰头看厂公。”
“我的意思是,他对你如何?凶……么?”
秦深尽可能,想让小太监理解她的意思,可显然越描越糊涂,让他开始害怕了起来:
“姑姑想问什么?厂公凶不凶——这还用问么?!若惹了他老人家生气,奴才哪有命站在这里与姑姑说话呀!”
秦深轻叹一声,缓了口气道:
“算了,没事了,东西给我,你回去复命吧——对了,若你见着他,请帮我转告下,这已经三更天了,还请他早些歇息吧。”
小太监把东西递给她,如释重负的躬身退下了。
秦深低头看向怀中之物,心里明白:能送这些东西来的人,只有可能是文琅。
可他还是不愿见她,或是面对她。
否则,送这些东西来的,一定不是小太监,而是他自己了。
……
推开门进了屋,她把蚊帐悬了起来。
然后将香饼子丢进香炉中,罩上熏笼子,又把几件冬天的衣袄拿出来,摊在了熏笼子上头。
天气渐暖,这些厚夹袄都穿不上了,搁在柜子里怕虫蛀了。
所以,用这驱虫的香饼子熏一熏,也好暂放了起来。
她看着冉冉升腾的细白烟,回忆悠长——
鼻下这个味道是熟悉的,文琅曾说要从宫里寻来一种香饼子,只为了她不喜艾草刺鼻的味道,这才换了一种拿来烧。
托着腮,她蹲在熏笼边,愣愣出神。
“笃笃笃——”
有人叩响了门框。
“文琅!”
她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立刻站了起来,跑去抽掉了门栓,打开了房门。
“姑姑,又是我。”
方才的小太监去而复返,额头上汗水频频而下,脸色也不大好。
秦深掩去眸中的失落之色,淡淡开口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么?他休息了么?”
“哎,姑姑你可害死我了,方才我将姑姑的话说了,厂公看上去挺生气的,我小命得保,全靠天上菩萨,地下的祖宗保佑哇。”
“生气?你说,劝他早些休息,他听了很生气?”
秦深有些莫名其妙,难道,那个是卫槐君,并不是文琅?
可如果不是,他怎么知道那些只有她和文琅才知道点滴小事儿?
“是啊,吓死了我了——对了,姑姑,厂公还让我来传一句话”
小太监抬起衣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继续说道:
“三月初三是万寿节,皇上照旧要去清泉寺斋戒两日,卤簿銮驾初一便启程了,那日便要姑娘一同前往。”
“我不去。”
秦深一口回绝了。
小太监似乎料到秦深会拒绝,立刻添了一句:
“厂公说了,若姑姑不肯应,就让着好好想想,那三月初一是什么日子,若想见什么人,请别错过了才好。”
秦深银牙一咬,想骂人又咽了回去。
他很清楚她的软肋在哪里,便像提木偶一样摆弄着她,她虽不愿,却又无可奈何。
愠色满眸,她一声不吭,扭头就要掩上房门。
小太监伸手挡了半扇,焦急道:
“姑姑怎得不应话,去不去,我也好去回给厂公知晓哇。”
秦深嗤得一笑,淡淡道:
“不必了,他算准了我一定会去,不需要你再回去复命了。”
言罢,她没有再解释更多,只是掰开了小太监的手,将房门掩了起来。
上了门栓,吹灭了梅花高几上的灯,她只护着一盏鹤嘴油灯,悠悠点在了窗台边。
屋中暖光一点,冷清又寂静。
她掀开了被褥,躺了上去,辗转之下渐渐沉入了梦境。
梦境中,她难得见到了文琅。
他长身玉立,一件竹青色的长衫,立在清风飒飒的竹林间,俊逸无双。
秦深向他奔了过去,投进了他的怀中,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本该质问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末了只有一句:
‘文琅,我好想你。’
他抬起手,一遍遍拂过她的后背,笑意清浅:
‘秦深,再来见我一面吧,我等你。’
他说着情话,却像是在诀别。
秦深慌张的抬起了头,发现拥着自己的人,已经消散不见了。
她唤着他的名字,在竹林间奔找着,却再也找不到他的半分影踪。
“文琅!”
秦深一头扎了起来,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隔着模糊泪光,像窗牖处望去,见外头天已蒙蒙发亮,晨曦透着窗缝,照亮了屋中灰黑的炕柜摆设。
她抬手,拭去了腮边的泪水。
若只是生离,毕竟心存后会有期的念想,凭着这心思,尚能维持她独自生活的勇气。
可梦中的文琅,他决然如死别,这份遽然好似断裂的山崖,让她无处回身。
她止不住想要奔向他的脚步——
生怕一诺归期,成了再无相逢的绝期!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