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5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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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氏掩上房门,挨着床沿坐下,握住了深的手:
“你且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会平安的!”
再见毛氏,秦深欣喜难言。
有太多的话想问她,当年腊八一别,她和殷忠究竟去了哪里?为何迟迟到了今日才出现?只是她心里也明白,现下不是闲聊的时候——人既然回来了,那么来日方长,姐们又能伴在一起时常说话了。
“先治崩漏下血……劳烦嫂子去取灶上锅下的土,一钱足矣,研细了用酒调合……再拿与我吃。”
毛氏心里已有催产的方子,但听秦深这般说,细一想也觉得可行。
灶心土,归脾胃经,具有温经止血、妊娠下血的作用。现下时间紧急,再好的药煎出来都要时间,先拿灶心土是最方便有效的了。
这般想着,她立刻推开了小窗,与外头吩咐道:
“取一钱灶心土给我,还有这张方子,速速拿去抓药煎了。”
交代下话儿,她切了一些人参须,叫秦深含在舌下:
“你缓缓力气,胎位是正的,难产只因你受了刺激,揣着犯难的心事,郁结不发而已,万事要先想开一些,为了孩子、为了自个儿的性命才最要紧!”
到了现在,秦深也想明白了许多。
即便这件事是真的,她也没立场放弃生命,弃了卫槐君而去。
反之,她更要好好活下去,让自己尽快恢复起来,去搞定卫槐君与暮雨的关系,想法子破除情蛭,如果只是因为他和她发生关系而矫情欲死,那实在是太怂逼了!
“嫂子放心,我、我明白!”
目色坚定,她忍着腹中剧痛,休养着一口气,等着那碗灶心土。
很快,丫鬟们就弄来了这碗东西,浅薄的褐色一层土渣,难闻得紧。
毛氏扶着她起身,喂她喝下水,宽慰道:
“是丞相早早与我说定,等你分娩,让我来照料帮忙——方才我过来的时候,也替你看过他的情状,太医说胳膊能保住,只是不似从前方便,写字吃饭多少会受影响。”
秦深听着这话,总算松了口气。
可心里总觉得听岔了什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写字……吃饭?”
“是啊,怎么了?”
毛氏并未觉得不妥,看着秦深不再漏血,感叹灶心土的效用,即刻道:
“我替你扎两针,咱们一鼓作气,开始吧。”
忍着剧痛,秦深的脑子是混沌的,想了半日才勉强抓住了一道精光,恍然道:
“右手!他、他伤了右手?”
“自然是右手,你不知他是如何受得伤吗?”
祭天送香,点燃了引线才导致火药炸裂,那么伤的一定是右手!
可她却清晰记得,那时暮雨痛苦捂着左臂,在地上惨叫连连,竟全他妈是演出来的!
心中最后一点疙瘩也消弭无踪,她攥紧了拳头:
“我、我不会放过她的!”
……
全心全意为了腹中孩子,又有毛氏在边上悉心陪伴,加油鼓劲儿。
秦深九死一生,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也把自己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是个女孩子!”
毛氏抱着婴儿,欣喜万分。
拿起剪子想要剪断脐带,却发现胞衣迟迟未下,还伴着淋血之症,她未免忧心道:
“这——这个如何是好?”
秦深并不慌乱,虽然平安诞下了孩子,但到底是难产,自己元气大虚,导致气血凝滞,有出血是正常的,她思忖了会儿才道:
“没事儿,我教你如何行事……半夏、白蔹各一两,煎来我服。”
毛氏应了,然后照着秦深所说的手法,在她腹部挤压按摩——
吃下了汤药后,秦深顺利娩出胎盘。
虽是千磨万险,终于母女平安了!
小团子红皱着脸,她看上去很安静,除了呱呱落地时的哭声,再听不见她半句吵闹。
像是为了给秦深安静休息的机会,小团子扁着嘴,吃罢了第一口奶后,便缩在襁褓里沉沉睡去了。
秦深累得虚脱,亲吻了她的脸颊,再没了说话的力气。
毛氏了然宽慰道:
“你且放心睡吧,我守在这里,不会叫外人碰孩子一下。”
用眼神感激谢过,秦深阖眸睡去,很快鼻息悠长,陷入了一片浓重的灰黑色。
……
没办法沉睡太久,胸部涨奶的苦楚,让她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已是黄昏日傍,暮色沉沉。
她摸向身边的炕褥,发现空无一物,襁褓不见了!
心中本能一凛,她立刻支起了上半身,左右看去,想找到毛嫂子,看是不是她给抱去了。
只是她未见毛氏,却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卫槐君长身玉立,侧身站在窗户前。
暮色游离的红霞光,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
小团子枕在他左手臂弯中,他目露温柔之色,眉目间俱是浅浅的笑意。
听见秦深醒了,他转过了身,不掩担心歉疚:
“是我疏忽了。”
他在自责祭天的事,让自己受伤昏厥,不能第一时间护在她的身边!
好在他向来行事周密,已早早安排了毛氏,若非她,今日秦深若有了好歹,他恐怕此生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秦深看他垂在身边的右手,僵直无力,被宽大的袖子遮盖着,连弯曲都不能。
可以想象藏在衣料下的手臂,被绷带包成了什么模样儿,刮去烧伤的腐肉,是最要人命的痛楚。
她在农家院痛不欲生,他也陪着她一起痛了,且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来寻她,忘了她的卫槐君,那颗爱她的心却从不曾改变。
秦深吃力的伸手,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感受他指尖的微凉,哽咽道:
“你的手……”
卫槐君沉浸在女儿出生的喜悦中,并不在乎自己的胳膊。
“嘘,她还睡着呢。”
看着小团子的眉眼儿,与秦深十分相像,只有一张紧抿的苍唇,长得像他。
他勾起笑意,轻叹道:
“你倒是争气,像了爹爹最不好看的地方。”
秦深嗔怪道:
“你是在心疼女儿日后买口脂的钱么?堂堂一国丞相,这么抠唆干什么。”
自是玩笑话,她伸手接过了团子,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心里倒奇怪卫槐君居然能看出像谁来。
轻啄她的小脸蛋:
“以后呀,娘就唤你胭脂了,朱唇一点,咱们才不愁口脂钱呢。”
卫槐君笑着替秦深扣好了鬓边的青丝:
“好,就唤胭脂。”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