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再遇卫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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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往后退了几步,脚脖子叫门坎儿一绊,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人虽没跌倒,可背在身后簸篓却歪斜在地上,装在里头的酸笋坛子脆,当即被碰了个稀碎。
还未来得及与店小二理论,一阵急促嚣张的脚步声便从身后传来——
她刚要扭头去看,身子却被人大力推搡到了一边。
来人皆穿着白宽交领的黑色褐衫,头戴原沿尖帽,脚上一双白皮皂靴,毫不留情的踩在洒了一地的嫩白笋皮上。
“东厂侦缉司拿人!闲人回避!若有妨碍公务的,格杀勿论!”
为首的头儿一脸冷峻,健步冲进饭铺,单手拎起前桌正吃饭的男子,连拖带拽的拉出了铺子。
一听是东厂拿人,饭铺所有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嘴里念着佛偈——恳求千万莫受牵连。
就连刚才嚣张的店小二,这会儿也连滚带爬的逃出铺子,挨在秦深边上满脸皆是恐惧之色。
被抓的男子长相周正,虽然竭力表现出一副高傲无惧的神色,可微微发颤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极度畏怕的心。
“身为监察御史,却以莫须有罪名污蔑厂公,你的奏折内阁已留中,全权交于东厂审理,李大人,同我们走一趟吧!”
番子头单手扶着腰际的挎刀,掏出一张缉捕文书来。
男子听到内阁把他移交给东厂,满脸的不可置信,慌张道:
“不可能!老师不会的!”
他口中的老师便是内阁首辅郑清流,他身为首辅门生,自然有老师授意才敢写下那一桩桩罪名弹劾卫槐君,谁料却成了弃子?
“老师?”一阵轻笑传来,丝毫不掩自己的嘲讽之意:“他就算是你老子,你也照样是弃子。”
秦深听到这悠悠上扬,清冷寡淡的语调,不禁浑身一颤。
她半蹲在地上低着头,立即伸手掏出贴身佩戴里的保命玉坠,紧紧捏着,手心里全是汗。
卫槐君,是那个魔头来了!
一顶十人抬得四方轿辇慢悠悠到了二荤铺子外,轿辇黑漆檀木,金丝纱帐,光是看着轿身已是派头十足,就差明黄伞幄开道,僭越九五至尊了。
辇中绣蟒锦堆,熏香袭人,卫槐君靠在软塌上,隔着纱帐只轻轻一撇,便已杀机四伏。
“我要见首辅,你东厂必定擅自缉拿朝廷命官,我不服,我要面见圣上。”
卫槐君一叹,抬起手指,检视着自己的指甲。
“终归是年轻,你莫要忘了,初一御门朝会时,本座可是给足了郑清流脸面,黄河改道的提案,我并为反对呐——作为回报,你的性命可还重要?”
男子挣脱开了东厂番子的钳制,指着鼻子骂去:
“阉人!畜生!你作恶多端,所犯之罪罄竹难书,你还敢用水烟蛊惑圣上,我士林之辈该群起而攻之!反贼之子,祸乱朝纲,活该你卫家断子绝孙……”
御史就这点好,骂人能花样百出,词不重样,锦绣文章。
秦深一边听,一边心里给他点赞。这骂的真叫个文采斐然,把卫槐君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边呐。
可惜,世间恐怕也只有她一人知道,这卫槐君是个假太监吧?
卫槐君冷笑一声,霎时对这个人没了兴致,连带回去折磨取乐的念头也没了。
他挥了挥手,下了生死寿数的宣判:
“聒噪,该上路了。”
他身边的东厂番子心领神会,手起刀落,极为干脆的削下了男子的脑袋,砍瓜切菜一般,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滚烫的鲜血溅了秦深一脸,她几乎下意识就要尖叫出声。
好在凭借上一次血腥后的心里建设,对着魔头有了一定的认识,她到底是忍住了。只是她身边的店小二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他立刻被这场面吓得屁滚尿流。
真的是屎尿横流……
屎尿的臭味,混着酸笋子的气味,那真是酸爽刺鼻,轿中的卫槐君当即皱起了眉头。
店小二还来不及求饶,前脚后脚间,也被一刀带走了。
既然开了杀戒,无所谓杀几个人,番子看着缩在边上的秦深,跟着扬手举起了寒刀——
“别、别杀我!”
见自己命悬一线,秦深狠狠拽下自己脖子上的玉坠,高高举过头顶,闭着眼期待卫槐君能呵住动手的番子。
番子不懂其中缘故,还以为这丑女人要拿半枚玉坠子贿赂保命。
他嗤笑一声,狞笑着挥下刀子,脑子里已经是这个女人被劈成两半的模样了。
“叮”
一阵风过,这刀劈在了地上,丑女人凭空消失了。
……
等秦深回三魂归位的时候,她人已经坐在了轿辇里。
鼻下是淡淡的檀香,面前是那位俊美无俦的卫槐君。
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秦深像避着瘟疫似得往后退,整个人几乎要贴在轿栏上了。
“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丑。”
卫槐君薄唇轻启,最后吐出的那个丑字,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秦深的心上。
若不是性命在他手里拿捏,她真的要骂回去了:丑怎么了,关你屁事!你漂亮,你个涂脂抹粉的娘娘腔!
亏她还曾怀疑过卫槐君和文琅是一个人,简直是侮辱文琅了!
她虽未开口,可腹诽时别扭的表情,还是落在了卫槐君的眼中,他玩味一笑,抬手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
指腹下传来凹凸的触感,让他心里阵阵发毛,恨不得立刻将它扣挖下来。
秦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杏眸圆瞪,她猛地一挥胳膊拍掉了他的手,然后,扭头就要往轿辇外头逃去!
可惜须臾之间,她就被抓着后衣领给拽了回来。
卫槐君这般不依不饶,她真是慌不择路了,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张开自己吃嘛嘛香的牙口,再咬他丫的!
她的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卫槐君,他轻易的躲开了她的动作,伸手捏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你疯了?当真以为本座不会杀你?”
冰冷的口吻,一路他掌心凉薄的温度,只要他稍稍用力,一条性命就立刻交代了。
秦深梗着喉咙说不出话来,她用力掰着他的手拼命挣扎着,脸因为缺氧憋的通红的,甚至憋出了生理泪水。
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溢出,划过脸庞,滴落在了卫槐君发凉的虎口处。
这热泪竟比鲜血更加滚烫!
不知道为何,秦深在视线朦胧间,看到了卫槐君的眼底出现了一丝疑惑下的愣怔。
这样的表情,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也正是卫槐君的这一时的愣怔,才叫秦深有机会挣脱开了他的钳制,把自己的性命从他手心拯救了出来。
秦深疯狂咳嗽着,大口大口呼吸着生命的氧气,等她把自己迈进地府的一只脚重新收回来时,卫槐君早已敛去了杀意,浓墨重彩的皮相后,是冰如寒山的冷漠。
“玉坠不是免死金牌,本座已经饶你两条性命了,事不过三,你好自为之。”
秦深一听这话,点头如捣蒜,心道: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我一定绕道走,绝对不想再碰见大王你了。
“我这就回去,我生得丑,不敢污您的眼睛——”
“站住。”
秦深后背一僵,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快结束,看着他眼底一点点漫上可怖的杀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天气甚好,是个杀人放血的好天气。”
卫槐君并不打算现在放走她,他虽杀不得她,可心里的杀欲还是要排解的,总归要叫她亲眼看看,何为阳间炼狱,何为人间修罗。
抬辇轿夫的脚步行的飞快,轿辇一刻不停往北城东厂提督衙门抬去。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