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8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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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秦深错愕无知的表情,沈柔与张肃对视了一眼——
他们心中大抵知道,眼前之人已经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或者说,她压根不是温琅琅。
张肃急得直挠头,也没顾上什么,直接说了出来:
“这可咋办?这里去陇西起码三个月,就是王爷他肯给药续命,咱们也来不及跑个来回,可若没解药,残霜月一毒发,可是——”
“你少说几句。”
沈柔看秦深的脸色越来越差,忙伸手捅了捅张肃,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过去的十年,温琅琅如何在陇西生活,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这些沈柔都不晓得,现下这人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般棘手的事情,当真是没了法子。
秦深心里七上八下的慌乱,见人不肯再说了,忙扯住了她的袖子。
点了点自己口,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未曾吃过什么。
然后切上自己手腕,随即一摊手,告诉面前的妇人,她想问问这个毒,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
沈柔心下纠结,沉默了良久,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浅淡道:
“兴许是我误诊了……我也不是大夫,你先养好身子,待咱们上了岸再看看,既有毒,自然有解,况且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毒,你且放心吧。”
秦深将信将疑的坐到了桌子前,又将目光投向了边上的张肃。
张肃不怎么会骗人,眸光躲闪,只一味点头称是,末了才拔声道:
“诶,鱼汤都要冷了,先吃饭先吃饭。”
“是,先吃饭吧。”
沈柔拿出热好的粗饼子,塞到了秦深的手中,又给添了一碗鱼头汤摆在了她的跟前。
船篷里烛光摇曳,三个人围坐在简陋的矮桌前,各自揣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至秦深“咯嘣”一声,像是咬到了什么,险些将自己的牙给崩了。
她将吃进口中的“石子”给吐了出来,摊在手心看去,惊诧不已。
哪里是什么石子,竟是她给小皇子系在脖颈上的那半枚玉坠子?!
这代表着什么?
小皇子落难了,叫万贵妃的人劫走了么?
那些人扔掉了他脖子上的玉坠,意外叫河中的大鱼吃了,又极为巧合的被张肃捉进了铁锅,才让秦深又重新寻回了它。
也不知庚子和小妹他们安全了没有?
文琅,不,卫槐君他现在又如何了?是否会妥善安置虎子?
她这坠下山崖后,心里牵挂的事儿还挺多的。
见秦深沉默不言、心事凝重的模样,沈柔投之目光,疑惑的“咦”了一声。
秦深偏首看去,不知她疑怪什么——
“这玉坠原是一对的吧?另外半块在我身上,从你落水的旧衣兜中取出来的,我想是身外之物,你既没问,我也忘了说了。”
她边说着话,边搁下了筷子,从腰际摸出了另外半枚玉坠子,摆在了桌面上。
秦深亦是认得的,是庚子一直挂着的那半枚!
脑海中走马观花的掠过许多场景。
直到定格在庚哥儿离开时,曾上前来抱过她,大约是那个时候,他偷偷揣到她衣兜里去了。
秦深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滩头村虽一夜被毁,只要大家人没事儿,她就知足了。
将两枚玉坠合拢在了一起,她用红绒线重新缠捆上,然后贴身挂了起来。
虽然听眼前的妇人说,自己身上的毒并不严重,可她依旧惴惴难安。
她总觉得这次醒过来,身子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脑子也微微发胀,像是压抑封存了许多东西,让她心中空荡荡的,不得半点心安。
不过幸好,至少还有这枚玉坠子。
玉坠子在,她可以继续使用灵泉空间,若真中了什么毒,喝一些灵泉水,说不定有些用处。
*
在船上呆了一日,到了傍晚黄昏,才渐渐停泊上岸。
这一日时光,秦深也弄明白了一些情况。
那妇人姓沈,单名一个柔字,那男人名叫张肃,家住青山镇里头的小渔村,与沈氏是夫妻,靠捕鱼糊口为生,家里有几亩田地,都让偏心的父母尽数分给了两个兄弟,半亩也没有留给老三。
老三张肃本是要被送进宫换卖身银子的,他不肯跑去陇西参军,做了王府的护卫。
一开始还有些银子带回家中,后来不知怎得,辞了活儿不干了,领了个女人回家生活。
沈氏起先体弱多病,常年吃药。她带来的梯己银子在路上用了七八,剩下的也都换了药吃,没两年时间银子便见了底。
张家公婆不喜多病儿媳,且沈氏过门十年一直没有生养,更是对老三这房不待见。
虽没生养,但张肃后来救了一对落水的兄妹,两个娃娃父母皆亡,被家里的债主逼到跳河自杀,沈氏看着可怜,便一直收养在了身边。
哥哥名唤张青木,已有十五了,一直帮着家里下地干活;妹妹名唤张小鱼,十一二岁,很是乖巧懂事。
老张家没什么钱财,只有一间破旧的老院子,四户人家挤在一起,常有龃龉争执。
秦深虽不愿入别人家的是非,可实在身子虚弱,要将养几月,故而免不得寄人篱下,暂且打扰些时日。
她了解过老张家的情况后,心里还是担心的——
但愿自己的借宿养病,不会让张肃和沈氏太过为难,太添麻烦。
沈柔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忧,温声宽慰道:
“没事儿的,虽住在一起,但已是分了家的,你只管安心养着病,其它的事儿一概不理就行了。”
秦深点了点头,看向沈氏依旧娇丽的侧颜,以及她身上散着的雍容的气质,难免奇怪:这样一个女子,为何甘愿嫁给张肃?
虽是夫妻,可这俩人在秦深看来,并没有太多夫妻的样子。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下了船,还要走半里路才到,张肃将船绳捆在了岸边的木桩上,随后规整好了船篷里的东西,连着褥子一并抱了出来。
他在前头走着,一路对碰面的乡邻点头招呼。
众人见张肃这次出渔船,又带回一个姿容俏丽的小姑娘来,纷纷开玩笑道:
“老三,你咋又捞起一个,是准备带回去给青木当媳妇的么?”
张肃笑了笑,忙摆手道:
“石头他娘,这话不可乱说了,青木的婚事我已经托人了,这月十五就议小礼啦!”
“噢,那可是一桩好事哇!”
妇人眼神直往秦深身上瞄,但听青木定了亲,就不好再开玩笑了。
别过妇人,三个人穿过大半个村子,才到一方破落的院子外。
张肃敲了敲木门,半响后,听见院子里刻薄的女人尖声道:
“死丫头,还不去开门,没见着我正哄孩子么?成日偷奸耍滑,吃起饭来怎不见得少吃一口,别觉着你爹妈不在,我这个做伯娘的欺负你,就是他们在了,该教训的话,一样得说给他们听听——”
秦深眼皮一跳,不用看,光用听的,便知这院子里有个不好应付的。
她看向身边的沈氏,见其眸露难过之色,显然对现下的处境很无奈,却又没有好办法解决。
等了片刻,有人倒腾着小步子,穿过了院子来开门。
吱呀一声,一个女孩儿探头出来,见到了门后的人,她欣喜道:
“爹娘,你们回来了?”
张小鱼瞥见一边的秦深,怯怯收了笑容,不知如何叫人,直拿水汪汪的眸子往沈柔脸上瞧去。
秦深刚想自我介绍下,却发现口不能言,嗓子依旧疼得难受。
而沈柔也不确定她究竟是不是温琅琅,一时也愣在了原地。
这时,方才声音尖锐的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她颧骨高突,身量细长像个麻杆,手中捧着一落花生,正吧嗒吧嗒吃得格外香,打眼见了秦深这副羸弱又不能说话的样子,她白眼一翻,刻薄笑道:
“哟,这咋还捡了个哑巴回家了?当咱老张家是什么地方,阿猫阿狗都往家捡?”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