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9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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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牙淬毒,粘稠的毒液缠流在牙齿上。
一只眼血红流血,另一只眼是愈来愈浑浊的腥黄。
蛇信嘶嘶吐着,戒备森然。
卫槐君踱步走到了它的跟前,甚至连身子都十分单薄。
但他有着最张扬的气势,只是在那一站,便把天地比了下去。
烛九阴习惯了猎物的恐惧、挣扎、求饶,但它也识得挑衅和讥讽。
所以当有人以这般轻蔑的架势挑战它时,它浑浊的眼珠一点点光芒黯淡下来,慢慢汇笼成蓄势待放的怒火!
没有人能直视它的眼睛。
它代表地狱的冥火,将要燃烧尘世间的一切贪婪虚妄。
可它杀不了两类人,一类是正气凌然,至纯至阳的好人,一类是阴魅邪毒,比幽冥更暗上几分的坏人。
卫槐君,又属于哪一种人?
馈之以轻蔑的冷笑,他闪身便逼近烛九阴一丈以内!
先是被轻蔑挑衅,而后它又被他周身腾起的杀意惊了一跳。
烛九阴怒气横生,它试探敌情的嘶嘶声慢慢褪去。一阵风过,它已如电闪一般飞身向他扑了去,连门缝也顾不上堵了!
庞然大物一离开,玉门继续在水动机关的引导下缓缓开了起来……
*
在卫槐君加入战局后,整个场面的局势便不一样了。
再也不是压制性的一边倒,而是有了掣肘牵制。
这种改并不是因为卫槐君的力气有多大,身手又有多好,足以和这么一头巨型蛇蟒相对抗,而是场中的风水和士气发生了转变。
他未执一言,但却十分顺其自然的成了三个人的核心,让所有人以他的想法对敌,将四散的力量凝成了一个整体,取长补短,各有分工。
对烛九阴的游击骚扰,不痛不痒的切肤割肉。
左一刀,右一剑,打完就跑,耍着它团团转。
这一切消磨着烛九阴最后的耐心,在门缝完全开启的那刹那,它卫槐君发起了最后的生死击杀!
所有人屏息,等待着卫槐君的后招,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那人不闪不避,反而是勾起一抹挑衅的凉薄笑意。
他直视着飞身撞来的烛九阴,笑意更深,嚣张气焰腾然而起!
烛九阴尖锐的蛇牙一口咬穿了他的肩膀,血盆大口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见蛇口肉壁上泛着黑色稠丝的血肉。
“走!”
卫槐君抬手,牢牢夹住了蛇首,朝着蛇后的秦深冷声道。
……
走或不走,只是信不信任的问题。
如果她不信他,那她大可奋不顾身的留下来,用毫无用处的肩膀替他分担一丝痛处。
那样,最后的结局不过是两人共同葬身蛇腹,她会痛,他的痛也不会少一分。
不过愣怔片刻,她就已做出了决定。
银牙一咬,她迅速揪上酉苏的衣领,将他率先丢进了地宫门后,然后自己也闪身进去,朝着外头的太簇和霭宋喊道:
“你们快进来!”
霭宋稍有犹豫后,也跑进了玉门。
只有太簇不依不饶,眼中只有卫槐君一人,丝毫没有把秦深的话放在耳边。
卫槐君冷眼一扫,扭头怒声道:
“快滚!”
“不走!”
太簇眼角烧得通红,他腰后发力,朝着烛九阴扑去,却被它的大尾一扫,挡开了一丈远。
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太簇伤了内腑,连起身都有些困难。
霭宋立刻蹿了出去,抱住他沉重的身子,一点点往后拖去,骂道:
“不省心的东西,真重!”
秦深见人都进了门,忙看向酉苏道:
“把玉坠取出来,关门!”
“疯了?他还在外面!”太簇吃惊地看向她。
“我知道!”
她比谁都知道,也比谁都担心他的安危!
浑身紧绷,跟命运争取那么一丝的生机。
她太过紧张,连声线都在发抖。
可她自己并不清楚,她的眼中的冷静有多么无情,让所有人误以为她为了自己的性命几乎要放弃卫槐君。
霭宋自打被第一个丢进来后,一直沉默不语,他隐在阴影中的他看向秦深的神色,良久后方惨然一笑,心中暗道:
也罢,我愿遂了你的心,坏人我来做吧。
他的举动令众人不妨!
迅速闪到了门边,他伸手摸上了外头的嵌槽——
手指一抠,竟将虎头指环整个掰了下来。
指环取下,机拓声再次响起!
门缝缓缓闭合,投在门后的光影游走,将秦深的忐忑照得无处遁形。
*
仍在血口中的卫槐君听见了关门声。
心里一块巨石落下,他的笑容更加张扬,甚是无谓地直视烛九阴浊黄的单眼。
他指骨咯嘣响了声,紧接着,便似一道疾风利箭,狠狠捅进了蛇口上颚之中。
烛九阴吃痛,想松开他的肩膀亦是不能。
它只觉血肉被那只手翻搅着,振荡着所有的痛觉感知。
烛九阴几乎疯狂!
它带着卫槐君撞向一边的石头壁,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尚且顾不得,它一门心思地想着挣脱他,挣脱那只翻搅着上颚血肉的手!
“想逃么?晚了……”
卫槐君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臂膀承载着脱臼的力道,狠命向上破去!
手骨从坚硬的蛇皮中破出,带起四溅的血花,迎头盖脸溅了他一身。
面对这等巨蛇,已是伤敌一万,自损七千。
他面色苍白,脸上沾染上的鲜血更显猩红。
烛九阴尖利一声惨叫,它头猛得一甩,撞上了正在一点点闭合的玉石门。
卫槐君顺势挣脱了它的血盆大口,肩头撞上玉门,重重摔在了地上。
指尖撑地,他勉强站了起来。
地上、门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分不清是烛九阴的还是他的。
烛九阴颤抖着巨大的身子,它的蛇首上此刻有了两个大窟窿,血流不止。
它用毁天灭地的恶毒恨意死死盯着他!
仿佛这是它这一生遇见最大的敌人,它要杀了他,不死不休!
隆隆声渐渐微弱了下去,秦深终是忍不住了,她凄声喊道:
“卫—槐—君!”
卫槐君心中一颤,立刻扭首望去——
见门缝中秦深秀眉紧缩,双眸里尽是颤不能已的畏色。
她已经做完了她觉得应该做的事,将一切命运交给了他,她给与了他所有的信任,这份信任牵同样也连着她的世界。
他不是没有想过让那道门就那样闭合,有太簇在,她会安全无虞的离开。
可就在看见她的眼神的刹那,他改变主意了。
生死离别的痛楚,他不愿她再一次经历。
烛九阴并不是这一道石门可以阻挡地住的,这一点他很清楚,但他不想当英雄了。
他已是她的世界,无法置身事外。
以生死为借口的温柔遣返,才是对她心中执念信任的亵渎。
说好的白头偕老,少一刻都算功亏一篑!
两心望如一,秦深期盼的眼神,被越来越小的门缝阴影遮挡地不见神采,绝望一点点溢出,那些是比伤口更令他痛的鸩毒。
爱,有时候快于本能。
他的理智尚未能说服自己,可身体已经冲进了门缝之中,抬手将她牢牢锢在了怀中!
身后是阻挡一切的黑暗,大门终是在最后一刻,关得严丝合缝。
彻底隔绝了外头的血腥战场。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