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望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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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廖氏见红的胎被保住的事儿,就在整个滩头村传开了。
大家纷纷指责林氏想孙子想疯了,听信偏方,竟有这般坑害儿媳妇的举动!
也又不忘惊叹秦深医治女病的好本事,想着日后家里的媳妇婆子得了隐疾,自不必藏着掖着、不好意思叫男大夫瞧诊了,大可以去西林院子请文娘子的嘛。
不过求人不能临时抱佛脚,该早做人情打算才是。
于是,不少有心之人,便提着一些农家土仪上了西林院子,名头是关切廖氏的胎,实际是为了更秦深拉拢关系,日后还开口求她看诊。
秦深在院子里等着,接待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一直到日落偏西,天色昏暗的时候,才等到了她想等的人。
院门发出笃笃的声音,荆小妹去开了门,见是从未见过的妙龄女子,不由有些疑怪:
“姑娘找谁?”
“这里可是西林院子?我找文娘子,她可在?”
说话的女子有着不属于年纪的沉静老成,言谈举止合乎礼仪,叫人看着十分舒心,万万挑不出一丝错儿来。
秦深从堂屋中步出,目光逡巡打量,心里猜测,大抵这也是宫中出来的女子。
“我是。”
她迎上了女子的目光,笑意温浅,眸中竟是坦然的回馈。
那女子见到了人,又环顾四周,待确认了什么后,她直直跪了下来,恳求道:
“奴名唤晏子,我家姑娘身子不好,又不肯给男大夫诊治,听大家说这西林院子有位治女病的文娘子,奴特来跪请。”
秦深忙上前搀扶,道:
“这是做甚么,乡里庄户,受不住你跪来跪去的,有话咱慢慢说吧——你家姑娘在哪儿?你眼生的很,怕不是咱村子里的人吧?”
晏子眼角红红的,忍住鼻酸站了起来,哽咽道:
“奴是陪着姑娘来京城寻亲的,只是城中戒严了,姑娘身子又不好,便在这里耽搁几日,大好了再离开,我们现在住在……”
她还是有些犹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秦深不急着催她,只是淡然回望过去,不迫切,也不好奇。
或许是她的这一份淡薄的温雅,让晏子感受到了几分信任的心安,于是咬了咬牙,晏子还是为孟冬做下了决定,添言道:
“娘子随我去吧,到了你便知道了,可需要带些什么?”
秦深心里松了一口气,摇头道:
“家里还有些药材,我只带了小妹一块去,若有什么需取用的,再派她回来拿就是了,上山下山来回跑,也怕浪费时间。”
这话让晏子很是吃惊: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山上?”
轻叹一声,秦深笑意浅淡:
“你身上有一股檀香味儿,试问除了慈云庵,整个滩头村哪里还能沾染回来?”
晏子恍然,抬起袖子闻了闻,果不其然有一股极淡的元宝香儿,心里思忖:
日后下山采买生活用具,该更当小心才是,今日这才第一趟,就已叫人察觉了。
*
秦深随着晏子上山,盘过曲折的山路,大约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慈云庵的门口。
这庵因太过偏僻幽静,故而香客极少,只有一位若水师太和两个小尼姑住着,若不是若水师太素有慈名,滩头村怕是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地方。
碗口粗的竹林掩映着庵堂,小尼姑正在庭院洒扫,见晏子带了两个女子回来,莫名有些惊讶:
“女施主不是下山办置东西去了么?这两位是?”
“我家姑娘身子不舒服,便请人过来瞧瞧——”
晏子显然不愿意多费口舌,冲着小尼姑颔了颔首,便领着秦深往厢房里去。
小尼姑欲言又止,看了看竹林方向的阴蔽之处,眉心虽拧起一点愁绪,但很快便消散掉了。
推开了厢房的门,秦深让小妹在外面看着,自己随晏子进了门。
厢房中昏暗无光,窗户上挂着竹帘子,只烛台上幽幽点了一根蜡烛,照出床上侧卧的一个人影。
“孟冬……你还好么?”
晏子倒了一杯温水过去,挨着床沿边坐下,把睡得昏沉的孟冬扶了起来,在她后背加了一只引枕,喂她喝下了水。
“咳、咳咳。”
孟冬皱着一张清秀小脸,颦眉蹙成了一团,脸色惨白,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好。
她悠悠睁开了眼睛,握住了晏子的手,哑声道:
“还在下血,我、我怕是保不住它了,为了它,是我连累了藏书阁的姐妹,早知日此,还不如喝了那碗落胎药,保大家一条性命啊——咳!”
晏子忍不住,只碍着秦深还在屋中,只得劝着孟冬:
“嘘!别再说傻话了,保得住一定保得住,我替你请来了一位能治女病的娘子,她昨个方才救治了自个儿的娘亲,那妇人老蚌生珠,被婆子哄着吃下生子偏方,也是下血不止,这样也把胎保住了的!”
孟冬这才意识到,厢房中除了晏子还有其他人。
她抬起眼,对上了秦深的目光,其眸中殷切的期盼,让秦深心中不免有些触动和愧然。
毕竟,她还是利用了她,甚至想用这一份期冀去交换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文娘子,请你来看看吧!”
晏子腾出了一个位子,让秦深坐到了床边,继续道:
“路上可能颠簸太过,动了胎气,加上山里头夜里头凉,一冷一热得了风寒,便更加不好了——她下血,虽不多,怕是胎漏……”
秦深明白,胎漏便是先兆性流产,加之感冒咳嗽,其实是很难保住胎的。
加之孟冬之前疲于逃命,心里承受的压力又太大,多少人因她腹中血肉惨死,她能支撑到今日,也属不易了。
秦深搭上了她的手腕,探了探脉象,心里大概有了诊治的法子。
只是她面上还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叹道:
“母体羸弱,心病为主,姑娘年纪轻轻得了喜脉,怎么还有烦心的事记在心里?为了孩子,该放下的且也别记着了!”
晏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安抚道:
“是啊孟冬,事宜如此,咱们都回不去了,你若不安心保下这胎来,咱们怕是一个姐妹都对不住!你放心,我们在这里很安全。”
孟冬含泪,捂着自己的小腹,重重点了点头。
秦深沉默着,收回了自己的手,转头对晏子吩咐道:
“我现下拟张药草单子出来,你交给门外的姑娘,让她下山去取一趟吧。”
晏子生性警敏,虽然信任秦深,但也不代表能信任荆小妹,于是她接过药方单子,揣进了自己的袖中,接话道:
“天色已晚,山路难行,我还是陪她一块下山去取吧,路上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这话正好如了秦深的意,更是没有二话。
等小妹和晏子离开后,屋中只剩了孟冬和秦深两个人。
秦深又点起了一盏油灯,护在床边的梅花小案上,将屋子照得亮堂一些。
“何必费这灯油,我寄人篱下,不该给若水师太多添靡费才是,一根蜡烛便够了……咳咳……”
“你且放宽心,这些药费、灯油的开销,又怎会摊派在慈云庵?我自会向东厂索要去——”
孟冬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她一头从床上扎了起来,急声问道:
“你、你是何人?!”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