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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9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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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深被困在了驿站中,而卫槐君却被霭凌风带走了。

  三日后,榆关的战役结束,他也被重新带回了驿站——霭凌风告诉了她,建州军已经攻克了榆关,并收编了北境军部,准备一路奔袭京城,直捣黄龙。

  榆关一破,境内千里一片平坦沃土,已再无天险绝关可守,大汉五百年的江山基业,一朝崩塌,权柄落入异族之手。

  兜兜转转,她发现自己只是历史中的蜉蝣芥子,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她根本无力阻止,结局早定,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显得如此无用和可笑。

  这半月,他们一直滞留在驿站中,被建州士卒监禁了起来。

  美名其曰保护卫将军家属,等‘卫戚’相助建州大军攻克皇城后,便能受封陇西王,赐西境封地,再来接他们一起去陇西开牙建府,从此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但秦深明白,这不过只是一场囚禁罢了。

  至于卫槐君——

  他从榆关回来之后,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醒来以后,也是茶饭不思,空洞寡言,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凭谁劝都无用,短短半月时间,他几乎都要瘦脱相了。

  沈柔日日躲在房中掉泪,整个人也虚弱不堪,她对着卫戚的旧物,常常一呆坐,就是一整日。

  衣食起居,便落到了秦深的肩上。

  她不愿假手他人,饭菜茶饮,都要亲自过手,这个驿站她不相信任何人。

  到了晌午饭口时分,秦深正在院后的灶房生火做饭——驿站婆子则从卫槐君的房门外,把昨天的晚饭又原封不动端了回来,摆在灶台沿儿上,她暗叹一声,摇头离去了。

  秦深一手捏着锅盖,扫了一眼冷冰冰的饭菜后,“咣当”一声,扔下了手中的锅铲。

  缓缓蹲下身,将自己的头埋在手心里,深深吸了一口,她彷徨而又无助。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这个异世的意义是什么?

  改变历史么?她没有办到。

  拯救卫槐君?

  面对一个自我放弃的人,她不可能次次掰开他的嘴,将饭菜倒进去。

  鼻子泛着酸,思念绵长。

  她好想回到从前,回到西林院子,回到文琅的身边——那个不知道真相,月月盼着初一、十五他休沐回家的时光,即便是稀里糊涂的活着,恰恰最为开心和幸福。

  仰起了头,她抬起手背,抹掉了漏下的眼泪。

  爱哭,她自己也知道,可哭并不代表可以软弱和放弃,这个驿站已有两个心如死灰的人,可她没有,她还有希望,还有自己想做的事。

  鸳鸯白骨,三餐一宿。

  这是她与文琅的约定,所以,她不可以放弃卫槐君!放弃了他,等于放弃了文琅。

  长抒一口气,忍下酸涩的眼眶,秦深抽动柴薪,看到灶膛里腾地蹿起的火舌,她眸光霍然,隐忍又坚定。

  边境的驿站,只有粗粮、和一些老得咯牙的风腊肉,二月初,没什么像样的蔬菜,野地里的倒是有些零星野菜可挖来吃。

  卫槐君多日不食,吃不了油腻荤腥,她便煮了一锅秫米甘薯粥,小火熬得稀烂糯口,方便消化。

  挖来的柳叶菜,她掐了嫩叶尖儿,用水焯过以后点了两滴麻油凉拌了起来。

  最后,她还切了面筋条,放到猪油里头炸,用笊篱捞出来后,拿辣椒面儿兑着老酒浇淋下去,算作小食儿,可以就着粥喝,开点胃口出来。

  将这三道菜分作两份,一份请婆子送去沈柔房间,另一份她自己端着,噔噔噔上了二楼,去敲卫槐君的房门。

  “笃笃——”

  她腾出一只手,敲了敲槅扇房门,里头没有半点声响。

  秦深习以为常,轻推了推门,发现并没有下栓子,便推开了半扇,侧身走了进去。

  卫槐君靠坐在床尾,低垂着脑袋,不知醒着还是睡过去了。

  她将饭菜搁在桌上,然后走到了阁窗边,伸手将窗支了开,叫外头肆虐的风吹了进来,通一通屋内闷了这几多日的气味儿。

  “槐君,起来吃点东西。”

  开了窗,秦深蹲下身,扶上了他的肩头——

  她发现硌手的很,再低头看他露在袖外的手腕,只一层皮裹着骨头,没了半点肉,可知他已经瘦成什么模样了。

  “起来!”

  她攥上了他的手腕,妄图将人拖拽起来,可显然忘了,她自己也是身中残霜毒的虚弱身子,不中用的力道,根本犟峙不过他。

  小槐君奋力一挣手,将人甩了出去。

  她摔身倒地,额头碰在了地上!

  免不得一声闷哼,她的痛呼反而引得小槐君手指一动,下意识抬起了头——他眼中愧疚难掩,可等秦深抬起眸看了过来,他又匆忙避开去,恢复了方才淡漠空洞的颓然态度。

  “你小孩心气儿,需要逃避我体谅着你,也纵容着你……可已经半个月了,你除了伤害自己,还做什么了?卫厉照样是他的前锋大将军,马上就是陇西王了,霭凌风的刀下又添了多少汉家魂血,你有算过么?”

  小槐君浑身一僵,握紧了拳头,可依旧没有抬头面对。

  “还有李丞,他私通外敌,谋夺军权,在汉家朝廷的时候,就吸髓敲骨,坑害了多少百姓,现在更好了,转投建州人,一个阉宦都能异地封侯了……如果这些还不够,你被霭凌风带走的三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你自己难道也忘了么?”

  “够了!”

  提到那三日,卫槐君嘶哑着声音,猛然抬起了头。

  他还稚嫩的脸庞上,是一双被仇恨浸染的眸眼,这个年纪他必须承受这些,秦深知道很残忍,可她也明白,除了面对和克服,卫槐君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她说这些刺激他,并不是想着激他去复仇、去怨恨,而是想让他有活下去的念头和面对生活的勇气。

  有时候,仇恨并非一无是处,起码它比绝望和懦弱好了太多。

  人不入魔,无法正视心中的怨恨,又何谈释然放下?一念成佛?

  秦深扶住了他的肩膀,轻声劝道:

  “你还小,日子还长着呢,你想做的事,我陪着你,你想杀的人,我助着你,只求你这次听我的劝,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活下去,才有真相大白,善恶分明的一日!”

  “我……”

  小槐君双唇翕动,天生苍色的唇,诉不出满心的愤懑和悲恸。

  他犹豫了很久,目光闪躲,最后偏开了头,冷冷开口: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秦深点了点头,愠色上眸,既劝到如今还是没有任何用处,她也无畏无妨了。

  噌得站起了身,她扶着犯晕的头,踉跄的走到桌子边,抄起食盘子里的秫米粥,沉声发问: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笃定主意,要绝食自弃了么?”

  小槐君眼皮跳动,紧紧咬住了牙关。

  “好。”

  秦深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好字,然后猛然用力,将粥碗摔砸在桌沿儿边——

  碗应声而裂,崩开渐出的碎片,混着还滚烫的粥,在她手腕处烫出了一个个血泡。

  秦深丝毫不在意,她手执半片豁口,对着自己的腕,狠狠划了一道口子,登时鲜血淋漓,顺着虎口处,滴答落在了地上。

  “温琅琅!你干什么!”

  小槐君一手撑在地上,想要翻身起来,可久不进食的他浑身也没有力气,蹿了一步,便软了步子,摔在地上。

  秦深寡淡一笑,又将豁口抵在了他的脖颈处,惨笑道:

  “你既要死,那就拿出些行伍之人的血气来,学什么深闺娘们断水绝食?拿刀子往脖子里捅啊!你死了,我也不用等残霜月的解药,与其等着被霭凌风砍瓜切菜的剁了,不如潇洒自己选个死法,生不由我,死还做不了主么?”

  卫槐君被她的这番话惊在了原地。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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