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0龙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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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
天气回暖,码头柳色撩春动,水暖天鹅纷欲下。
海鲜船铺儿的生意还在继续,虽比不得正月里的时候卖的那般好,但也尚算过的去。
沈柔这一个月积攒下来,最少也有六七十两银,让张家的窘境一下子便解了。
老张家的婆婆乔氏和老二媳妇傅氏,曾涎着脸上门来过一次,本想着沾些光,借些银子贴补,却让沈柔不咸不淡的敷衍过去了。
她们自知从前多有对不住的地方,便也灰溜溜的走了。
原先退青木婚事的姑娘,听说也回心转意了,托了媒婆过来,重新试探沈柔的口风,也叫她一口回绝。
西林院子的房契,再度回到了秦深的手上。
二月二这日,张肃没有出船,反而是领着一家人,到西林院子修整院子,帮着秦深一起重建家园。
“小鱼,把梯子扶好了,我和你哥上去盖瓦补漏。”
张肃背着一箩筐瓦片,踩着木梯子,率先爬上了北边堂屋的屋顶。
“你小心些——”
沈柔在院子里抬头,叮嘱张肃和青木注意安全。
她从井里提出了一桶水,和秦深一块擦拭青砖院墙,再把边角处滋长的野草,一点点全拾掇干净。
“好好的村子,遇上这一场天火,却是遭了难的,我想劝你卖了这宅子,搬到渔村来与我们同住,我们一家平日也好关照你,毕竟你眼下你只一个人。”
沈柔见滩头村已搬空了,鲜少有人还修葺房子搬进去住的,便存了劝劝秦深的心思,叫她别执着这方院子了。
秦深手中活计未停,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笑意:
“这里就是我的家,院子在的话,他们有一日回来了,也有个熟悉的落脚地方。”
无论是文琅、庚哥儿、小南还是荆小妹,秦深都抱着一份执念——
相信他们终有一日要回来这个院子的。
一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稳温馨的过自己的锦绣日子。
沈柔闻言,不免轻叹一声。
心中依稀有了想法:琅琅留下的东西,也许是时候给秦深看一看了。
擦好了青砖院墙,秦深把烧裂、漆黑的门窗木框都卸了下来,丢到了角落边。
心中暗道:该请个木匠师傅重新做几副门窗架子出来了。
意念才动,木匠师傅便进门了。
她惊讶的抬眸看过去,见霭宋跟着走了进来。
几日不见,他身上的白袍还是一如既往的脏,桃花眸倒是更清亮了一些,笑容恣意,眸光流溢。
她立在原地,不知该跪下行礼好,还是与往日一般同他打招呼。
那日牢狱一别,他就进宫去了,她只回去同张家说,霭宋是出城去办点私事,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不清楚。
好在张肃知道霭宋来去自由,没个定数,问了几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拿回了自己的院子,愈加俏丽动人了。”
他施施然走到了秦深的面前,长眉一扬,俊逸神飞。
“我——您——”
秦深干巴巴的,不知道如何唤他才好。
霭宋伸出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嘘”的一声,比着噤声的手势,后笑道:
“半月不见我,你就这般想我了?话也说不利落了?”
“浑说什么呢,你、你也不持着身份。”
秦深别过眸眼,不再看他。
他既不愿意做襄王,自己便只当他是花间酒吧。
霭宋带了几个匠人过来,还有些青壮力巴,大家帮着一起修葺院子。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原先惨兮兮的西林院子,半日功夫已样貌大变。
只差些边角修补,便能与从前一般模样了。
秦深站在院子中央,左右顾了一圈儿,心里又是感伤又是欣慰。
见霭宋懒懒坐在水井边,她倒是好奇问了一句:
“这些人请来,得费不少银子吧?倒是劳你破费了。”
“我?我哪来的钱?”
他一脸笑意,嘴角微微向上扬着。
秦深吃惊道:
“你、你一个、一个那什么,你会没钱么?”
“金银与我如粪土,带着也累赘,我要来何用?再说了,我一不入仕,二不领俸,三不建府,自然是没钱的啦。”
他说的一派坦荡,一副‘我没钱我光荣的’模样,气得秦深心中一顿白眼。
靠!
还以抱上了一只粗象腿,谁想他是这样“超然脱俗”的皇亲贵胄……
霭宋看着秦深的脸色,笑意更甚。
*
一日活儿后,还是沈柔给了工匠和力巴们一日工钱。
然后,又去小货栈买了些鱼肉豆腐,沽了二两黄酒,打算在家里吃一顿好的,算是过个年尾。
过完二月二,年事才算全部过完。
饭桌上,霭宋陪着张肃喝酒,两人碰杯划拳,喝得很尽兴。
说着说着,就翻起了老黄历,说起了从前在陇西相识时的事儿。
张肃脸色发红,嘬了一口酒下去,搁下酒杯道:
“十年前啊,你还是咯嘣豆子愣头青呢,背着一柄剑,揣着一壶酒,吃多了酒,便说要闯荡江湖,开宗立派,创一个……哦一个逍遥门!哈哈。”
秦深噗嗤一笑,斜眸睇了过去——
霭宋惬怀一笑,并不觉得少年时的豪情壮志,有什么丢脸的地方,只是叹惋道:
“可惜啊,爹妈给了一副皮相,竟给我惹桃花,一个男徒儿都收不到,要入门的都是女弟子,那是够逍遥的了。”
“哈哈哈!”
众人弯腰,笑做了一团。
张肃提起筷子,夹了一口细白润滑的豆腐,点头道:
“你这模样,果真比女子更好看三分,不信你扮作女子试试,下聘说媒的,一定踏破家里门槛儿了!”
沈柔怕张肃玩笑开的太过,哪有把男儿比作女子的,便轻拐了他一记,温声道:
“尽说醉话,少喝几杯吧。”
霭宋的笑意淡了几分。
倒不是为了这话生气,而是思绪蔓延,像是忆起了往日的事情。
他勾起一抹笑,轻声道:
“张肃大哥不知道,我五年之前,又回过一次陇西城,那时你已经不在了。我身上受了些伤,去了一家医馆求医问药,却不想是个女子坐堂问诊,还只给女人看病,我心中不服,便扮作女子日日去——”
他说着话,把目光落在了秦深的脸上。
见其听得津津有味,眸光熠熠,倒像是局外人一般,他不禁有些疑怪。
“哈哈,后来呢,后来如何了,这个女大夫给你瞧病了么?”
秦深心中钦佩得很:那女子坐堂为医,还专门为女人瞧病,也是她一心想做的事儿呀。
“瞧是瞧了,她切着我的脉,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与我说——‘姑娘忌些房中事吧,自尊检点,可比吃什么药都管用!’然后,给我开了半斤黄莲,叫我抓了带走。”
秦深一愣,随即笑喷了出来:
“哈哈哈,你该!吃黄连,叫你有苦说不出!”
霭宋也是无奈笑了笑道:
“你可知那日满屋子人看我的眼神?我现在想起来,晚上都会做噩梦!毒,真是太毒啊。”
秦深抿了笑,接话问道:
“后来呢,你可有挟私报复?我觉得那女大夫做的没错,人家坐堂看诊,你没事儿扮女装找茬耽误,不拿扫帚赶你出去,已然是客气的了。”
“自然没有——我渴慕自由,最厌封建礼教,她一个女子当堂行医,还专治女病,我心里一百二个佩服!甚是想引为知交啊,可惜……”
“可惜什么?”
秦深看着他,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可惜我再一次去寻她的时候,医馆已经关了,她也芳迹无踪,这些年我走过大半九州,也没有找到她——后来打听到,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跳崖身故。”
凝眸看去,见秦深瞳孔一缩,显然对他的话是有反应的。
他眸光跟着一沉,拧起了眉心。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