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

0243她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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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身处的事儿在宫中渲染的沸沸扬扬。

  有人给卫厂公下了要命的欢毒,幸好他武艺高强,生生扛了过去。起了杀心,一屋子人都死绝了,只有一个宫女活了下来,只是也病的很重,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皇帝龙颜大怒,将毛豆和奉茶宫女挫骨扬灰,尸身不得还家,他还下令彻查主谋之人,却被卫槐君婉拒了。

  只说跳梁小丑,不必细究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料隔了一天,坤宁宫的荆总管,莫名其妙被折断了双腿,若不是皇后庇护着,怕是连性命也要丢掉。

  卫槐君借托身体受损,告病在府,他不见任何僚佐官员,内阁需要披红用印的题本,也被他束之高阁,不闻不问。

  皇帝派御医去探望过,生怕他有个好歹,断了特制水烟的上贡。

  可卫槐君不必药石,只问皇帝要了西域使团进贡的浮生醉,有多少要多少。

  皇帝向来对卫槐君言听计从,毫不吝啬,当即手一挥,派太监去酒库,把十几坛浮生醉全搬到了东厂提督府。

  ……

  提督府中的农家院,武妈满鬓白霜,对卫槐君的担心,令她看上去越来越苍老。

  十多年了,院子中的阿黄也到了年岁,老迈不堪,已吃不下什么东西了,成日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动弹不得。

  她喂过了棚里的老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屋中偶尔飘出来的酒气,三日不断,卫槐君整整三天,茶饭不思,只靠酒水度日了。

  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把搁在房门外的菜饭又收了回来——冰冷的菜碗,便是他最喜吃的辣菜,也是一口未动。

  端着走到灶房门口,见太簇急匆匆的赶来,她拦身过去,轻道:

  “少爷什么人都不见,你回去吧。”

  太簇有些心急,可又捉摸不定督公是不是愿意见他——他现下这般模样,真还从未见过,即便是当年温琅琅消失在崖边,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气愤恼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竭力要将人从九州翻找出来。

  可这次不一般,他竟沉湎与酒气之中,颓丧潦倒,自损身体。

  犹豫了片刻,太簇还是决定赌一赌。

  事关温琅琅,看督公会不会为其在意,从那间满是酒臭味的屋子里出来。

  “婆婆,请再帮忙通传一次,只说册簿翻译之事,已有了结果!”

  武妈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又将目光落在了太簇身边,那个鹰鼻红毛的夷人身上。

  叹息着点了点头,道:

  “成吧,我去看看,怕是醉得不省人事,见不了人的。”

  扭身往堂屋走去,武妈走到门边,还未进去,就已经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抬手叩了叩木头门板,她缓声道:

  “少爷,太簇大爷过来了,说是册书翻译之事有了结果,带了那个红毛夷子过来了。”

  里头久无声音,死寂一片。

  武妈未得允准,是不得进入堂屋之中的,她也只好干在外头着急。

  “少爷,您听得见么?若是不见,我去回了他去?”

  轻叹一声,她扭过了身子,冲着站在院门外的太簇摇了摇头。

  正要提步离开,却听见咣当一声,房门开了半扇,弥散出浓重的酒气来——

  “进来。”

  卫槐君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屋子里头隐隐传来。

  太簇高声应了:

  “是!”

  他朝着武妈一颔首,像小鸡仔似得拎着红毛迈步进了堂屋。

  乍一闻其中酒味,饶是太簇这般千杯不醉的,也难免有一瞬昏沉,一晃脑袋,才抱拳行礼道:

  “督主,人带过来了,简单的字眼大约能说清楚一些,只是再详细些的表述,可能不是这十天半个月能学会的了。”

  他抬眸看去——

  屋中窗户紧闭着,厚厚的一层东昌纸,加上轻纱幔帐,阻隔了外头光线照入,屋中昏暗狼藉,地上、炕上,皆是一只只光釉酒坛子。

  卫槐君屈着单膝坐在地上,小臂搁在膝上,骨线流畅。

  他虚提着一只酒坛,掩在碎发下的眸子,泛着令人窒息的浓重的黑。

  太簇心中一凛,忙跪了下来,不敢再站着回话。

  红毛还不习惯中原的礼节,不情不愿被拉扯下来,他一屁股跪坐着,挠了挠头。

  “念。”

  卫槐君寡淡开口。

  在太簇的眼神催促下,红毛噢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那本日夜苦读的册簿。

  那些英文他已倒背如流,只是如何用中原话表达给别人听,成了他头疼的地方。

  在四夷馆学了好些日子,才弄明白了一些简单的词句。

  他翻开册本,努力发音,配上自己的肢体语言,想让卫槐君明白他在说什么。

  “将军、杀、将军、妻子、书、烟杆、他、不——”

  他费尽口舌,说了足足半日,可看着俩人迷惑的眼睛,红毛又挫败又着急。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得挠头跺脚,飙出一溜儿母语来,哇呀呀一通,让卫槐君更加没了耐心。

  他本就心死如灰,抱着最后一分念想,让自己从浮生醉中清醒三分。

  可显然,还是无用的。

  文琅离开,他人格归一,是他从前期望的事儿,可真正到了这一日,他才感受到了无边的痛苦。

  他是深爱温琅琅的,却也爱秦深,不是替文琅去爱那个女人,而是由衷的,没有一丝不甘、不情愿的爱意。

  回忆深刻,思念绵长。

  从前两人相处的点滴,像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流转,驱赶不散。

  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

  往事难忘,共度的时日,磐石般的誓言,那些东西其实一直都在——潜入夜,细无声,它们遍布在这房间每一处角落,随着酒入愁肠,也一点点刻到了他的骨子里。

  他卫槐君因她秦深而沉沦,可她却因文琅的离开,挥剑断情——

  只留他一人在原地,承受老天爷的戏弄,形单影只,寂寥悲愁。

  抿着苍唇,他眼中俱是苦笑——

  温琅琅也好,秦深也罢,面对这两个女人,他好似天生就是失败者。

  求不得,不得求。

  ……

  也许是卫槐君的悲伤,触动了红毛,他渐渐安静了下来。

  心里有种感觉,这本女人的日记,应该对他非常的重要。

  他安抚自己静下心来,翻开册本子从头到尾再通读了一遍,找出这个故事里面最最重要的关键——省去别的复杂的情节内容,只要那把开启真相的钥匙。

  是哪句……是哪一句呢?

  他翻到了最后一页,找到了最后一句话。

  是了,是这句!

  他蹿了两步上去,跪坐到了卫槐君的面前,深吸一口气,让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卫槐君看向他来。

  “听、我、说。”

  他顿了顿,然后翻开册子,点着最后一句话给他看,随即一字一顿,说了出来。

  “十五、年前、的我——是、十五年后、的你——”

  卫槐君瞳孔一缩,渐渐抬起了头,隐忍的目光中,有震惊、怀疑,更多的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狂喜。

  “文—琅琅—是—青生”

  他发音很平,可太簇还是听明白了,惊讶道:

  “温琅琅就是秦深?这本记事,是十五年前的她,写给十五年后自己的?为得就是告诉她,自己就是她?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卫槐君紧抿着唇,指尖有些颤抖。

  他从袖笼里拿出那只钱袋来,见其上针线虽然蹩脚,却是秦深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他还记得那日中秋,她像个小敛财婆,摊着手,问他要走了三两月银。

  见他钱袋破旧,说要缝做一个新的给他,只是她做的太慢了,最后也只绣了一半,就丢在了针线笸箩中。

  现下,这钱袋已被酒水打湿,触手摸去,里子中细微的突起,让他意念一动。

  竟鬼使神差的撕开了它——

  看着缎白面儿上绣着的那句话,他终是笑了,笑得泪雨滂泼。

  “愿,朝云暮雨长相见。”

  元宵河灯边,合十许愿的温琅琅,渐渐与灯火下针线穿引绣钱袋的秦深,合二为一。

  他明白了这些日子的疑怪,种种巧合,原来,她就是她!

  砰砰,屋内桌椅齐飞,所有挡路的物什、房门,砖墙,都在他的掌风中崩裂。

  他冲了出去。

  或许他并没有想太多。

  什么杀父弑母的血海深仇,什么匪夷所思的借尸还魂,他都抛忘在了脑后。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见到她,他只想见她!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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