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卫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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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槐君走过她的身边,没有一丝理睬,他视她为蝼蚁,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一步步走到王葆身边,他伫步叹了口气,不轻不缓道来。
那声音低沉清冽,不同太监该有的公鸭嗓子,倒像是昆山掷玉一般。
“王葆公公,真是不巧了,今日你赎兰我该来道贺的,可你大放厥词的时候,也不仔细翻翻黄历,挑个好日子?”
王葆艰难的咽下口中唾沫,只盼着这个魔头,能看在万贵妃的面子上,饶他一次,故而拼命解释道:
“误会,都是误会,都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奴才的宝贝儿丢了,这丫头赖在了您头上,说是管您要,我这一气,才要杀了她,死丫头嘴里没一句实话!”
王葆这话一出,秦深可以明显感觉得卫槐君的后背一紧,从骨子里透出杀意来。
“说的没错,你的宝贝儿,该管我要。”
他冷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来,杀气凌人。
“……”
王葆惊恐的看着卫槐君一步步走近,冰冷的手掐上了自己的脖子,他挣扎着大叫起来:
“青天白日,天子脚下,你敢擅杀人命?我……我若死了,万贵妃定然追查,我不过口舌上得罪了你,你何来杀我的念头哇!”
王葆用力掰着卫槐君的手,无奈他的手像铁铸一般,仍由自个儿挣扎着,一点力道没松懈下。
卫槐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杀人,杀谁,还要问什么因由?”
凉薄的口吻,没有一丝温度。
他长身玉立,像一尊生死界碑。抬起手指,用指甲挠着王葆的喉咙,轻悠悠的道了一声:
“而且,我最恨被人威胁!”
狞笑着,卫槐君拿手指,一点点破皮撕肉,就这么直直戳进了王葆的脖子!
王葆眼珠突出,喉头溢出沙沙之声。
他的手攥紧了腰间的衣袍,像濒死之人发泄出最后的一丝力道,他能清楚的感受,卫槐君冰凉的指尖,正刮磨着他喉咙壁上的血肉!
陶醉在这种摩挲中,待指腹传来一丝摩擦之感,卫槐君咯咯笑了起来:
“找着了……原来在这里。”
笑罢,他眸色冰冷,瞳孔紧锁。
慢慢地戳破了那根维持呼吸的气管,不过半刻时分,王葆眸色混沌,已然窒息而亡。
卫槐君轻声笑对,猛然拔出了手指,颈间血喷涌而出,溅了秦深一脸,也彻底染红了他那串菩提佛珠。
她杏眸圆睁,呆若木鸡,这血腥虐杀的场面,让她胃部掀起剧烈的不适。
炼狱魔头,手段残忍,他果然不负盛名。
看着卫槐君缓缓转过身,秦深挪着屁股,一点点往后——
眉目虽如画,可惜油墨重彩,黛色飞斜入鬓,骨若刀削,一双幽冥瞳孔被杀戮填满,散着可怖的冷意。
秦深头一次见一个男人涂脂抹粉,虽美艳至极,但渗人的心慌畏惧!
莫名的,她觉得卫槐君藏在脂粉下的皮相,竟然和文琅有八成相像!
她目光下移,盯着他苍色的唇看着,这分明、分明……就是文琅的唇?
“文、文……”
秦深喑哑着开口。
可她连自己都不相信,如何唤的出口?
如果文琅真的是卫槐君,那他绝对的奥斯克影帝,这完全是两个人呐!神态可以演,骨子里的气质,绝对是天生。
卫槐君居高临下,嫌恶的看着她,就像再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他抬手,将指尖上的血的抹上了薄唇,以血作口脂,掩去了原先苍白的唇色。
“你生得这般丑,为何容的自己还活在世上?”
卫槐君抬起脚尖,碾在了秦深的胸口,他左右看着她脸上的癞子,那种恨不得拿刀子把它刮下来的感觉,让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允许自己活在这样一张皮囊下?
秦深透不过气,脑子却还清楚,她挣扎着去扳他的靴子,却惹得他低声一吼:
“别碰!”
“……我救过你,你……你不能杀我。”
“你是秦一刀的女儿?”
像是听到了一丝生机,秦深拼命点了点头,试图唤醒他以外的记忆,把当年的搭救他的事说了出来。她不求图报,只求保全性命,毕竟她没有得罪过他,无冤无仇,没有非杀不可的理由。
可惜,到底是她不了解卫槐君。
卫槐君早就泯灭良知,天下之事,唯杀人和脂粉物尚有一二乐趣,杀戮之事,只分喜好心情,哪有那么多仇怨道理可讲。
“我只当大病一场后,你已什么都记不得了,便留你性命,只当报了你当年相救的恩情,可你似乎是想起了吧?那就没办法了,你只能去死了。”
知道他是个假太监,有谁能活?
秦深心口处泛起剧痛,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被他踩死在这荒郊山林了,这死得也太憋屈了!
与其被踩死,七窍流血,还不如被捏断气管,还死得壮烈些呢!
这么想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上了卫槐君的裤腿,揪着罗锦缎子一扯,只听呲拉一声,她把他的裤子开扯开了一道口子。
卫槐君一愣,显然没处理过这种情况。
暴怒的情绪还未到位,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地上的“小蝼蚁”张开了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秦深尝到了血腥味,觉得值了!
心里还盘算着,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怎么腿上还长毛?
虽没有啖肉嗜血,到底啃了一嘴腿毛,她可以光荣赴死了,至少比那个怂包软蛋王葆要英勇的多。
感受到卫槐君把自己的小身板给提了起来,秦深牢牢闭起了眼儿。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喷在脸上的气息——
可良久,他都没下手,秦深偷摸着睁开了一条缝,向面前的杀人魔头看去,见他目色复杂,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犹疑。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让魔头停留之处,竟是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半块玉坠子!
文琅当初叮嘱的话一闪而过:这是保命的东西,半刻也不要摘下。
感受到卫槐君松开了手,秦深如蒙大赦,她像捡了命似得,拔腿就往后跑。
她没那个好奇心去问卫槐君,为何见着文琅的玉坠子,就会善心大发,放了她一条活路。她只想跑,跑得远远的,生怕他喜怒无常,转念就后悔了。
从青山脚下冲出来,她衣衫破损,满脸血污,疯了一般朝西林院子跑去。
穿过整一村子,惹得乡邻伫步,对她指指点点,窃语声嗡嗡的在耳边过,她一句也没有听清。
一路奔至自家院子,廖氏早急切的在院外头等候,见秦深这副鬼样子,吓得脸色惨白,忙上前道:
“这是咋地啦,王公公可是又为难你了?咱们不是帮着把宝贝儿找回来了么?”
“娘……文琅可回来了?”
秦深上气不接下去,腿肚子直打颤儿,她抓着廖氏的手,张口先问文琅的下落。
“在、在堂屋里头,买了一堆的东西回家,我说留他夜饭吃,他说要赶着回宫,这会儿不知道还在不在——诶,你干啥?”
廖氏话未完,秦深已往屋子里头跑去。
她推开了堂屋门,见地上堆了竹篾筐子,稻草堆里藏着几只瓷口碗碟,还有盐糖姜醋,就是腌菜的大坛子,也买了几只回来。
尽数堆在了门后的地上。
“文琅?”
秦深唤了一声,屋子里无人应答。
补完叠好放在炕头的衣服,现已经不见了,炕桌上还留了半串钱儿,该是他卖了绣样儿后,挣得一些跑腿钱,都给留了下。
屋子窄小,一眼看到了头,他是回来过的,可现在人已经走了。
廖氏跟着迈了门槛进堂屋,觉得女儿奇奇怪怪,一身血污不说,还沉闷着声,怪叫人担心:“他等你不着,自然敢着回去,你倒是说说看,咋弄成这样哩?可是伤着哪里,快叫娘看看吧……”
“没事的娘,我下山的时候滚下来了,擦破了点皮。”
“不当心的丫头,快脱下来,我给你洗补了,你去擦擦身,别再吓着了庚哥儿!”
“他人呢?好些了么?”
“好多了,能走能跳,晌午饭也能吃下整一碗,今儿还多添了个细面卷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都得紧着他先吃。”
秦深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她从楠木箱子里,另拣出一套麻布短褐出来——从秦家净身出户,她只带了两套春衣,一套今儿给刮成了碎布衫,这套也缀满了补丁,泛着股酸霉味。
没法子,只能先忍着,等缓过了这茬,慢慢的,她也要想些挣钱的法子,让生活水平渐渐提高才行。
烧了盆热水捧进屋里,搅着帕子往身上擦拭着。
庄户人家没那个钱财,可以买大浴桶、澡豆油膏,她只能这样勉强用清水擦洗着身子。
摸上脖子上这半块玉,秦深拧起眉头,她甚至有一个荒诞的想法。
莫不是文琅和卫槐君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文琅受了难,被赶出了家门,卫槐君认得这块玉,所以饶了她的性命?
听说卫槐君身世不凡,是陇西王的独子,对了!文琅不是说,他的祖籍在陇西么?
可这么想,也不对……
秦一刀的女儿嫁给了文太监当宦妻,是村子里人人都晓得事,卫槐君若肯看文琅的面子,如何要靠这枚玉坠子?但凡一打听,便知她的身份才是。
热水开始发凉,她无心再擦洗了,便心烦意乱的丢下帕子,换上干净衣服,坐到了炕上。
归拢起文琅留下的铜钱,免不得轻叹一声,心中暗忖:
下月初一等文琅回来,她得寻个机会,旁敲侧击的问问这块玉坠子的事儿。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