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5风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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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深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关在一处水牢中了。
来不及骂小南什么,她发现自己被吊在一根麻绳上,半截身子浸在脏污的水中,胳膊像要脱臼一般,已然疼得没了知觉。
挣扎了两下,发现浑身无力酸软,半点用不出力气来。
左右环顾,她发现这水牢不是钢板砖石,而是天然的岩石,像是从山缝里挖出来的一方空间,身下泡着的水,也是从山缝中涌出来的山泉水,只是混着腐腥的血水,所以变成了臭不可闻的脏水。
这里,像是在山里?
抬头从栅栏口看出去,日头已经全然落下了山,只有阴沉的光透进地牢中。
秦深掐算着自己被掳走的时间,不会离京城太远,便估摸着身处的位置。
她一个念头闪过,大概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了。
西山寨!
它原来是建州人的西山勤王营,后来建州军南撤金陵,留下了些西山残兵,落草为寇,自称西山寨。
只是它虽然为寨,到还算安分,成不了什么气候。
否则卫槐君也不会容许它一直存在着,早就派兵剿灭了。
可它竟然早早安插了眼线入丞相府,在廖梳杏决定牵制卫槐君后,它立刻将自己掳来了这里。
虽然心中很焦急,但也完全明白,她一定有存在的价值,廖梳杏和霭凌风究竟打了什么主意,她马上就能知道了!
夜晚秋风萧瑟,山里的气温更加冰冷。
半个身子泡在水里,寒意一点点钻到了骨头里去。
她怀疑自己被喂下了迷药,所以才身体酸软无力,根本没办法挣扎自救。
念及小南,她心更加冰冷,已做下了决定。
不论他和蓉娘是什么关系,她与他再无半点情分可讲,他也不是她的徒弟!
将这个人从她在乎的名单中划去,秦深多少还是有些伤心的。
可背叛算计她的徒弟又何止一个?
很快,她就见到了自己第一个落刀,且灌注十分心血的徒弟——荆禾。
栅栏被人打开,山贼穿着老旧的甲衣,扛着一柄铜环大刀,跨着螺旋腿走了进来。
建州兵卒大多都有螺旋腿,是常年骑在马背上留下的毛病。
荆禾坐在木头轮椅上,由人恭敬推了进来。
对上了秦深清冷质询的目光,他第一时间别开了眸子。本能的愧疚逃避,证明她在他心中,总算还有一点分量!
扛着大刀的男人生着络腮胡子,显然是山寨中说得上话的,他对荆禾十分客气和殷勤,当即指着秦深,对他道:
“荆公公,人照您的意思绑过来了!东西在哪里,拷问一番不怕她不说!”
“出去。”
荆禾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发髻用玉冠绾着。
虽面相越来越清俊,可他喉结已消,人也渐渐佝偻了起来,加上残疾的双腿,他整个人阴郁了不少。
面对络腮胡子的殷勤,他连正眼也不看,只淡淡开口,要撵人出去。
络腮胡子有些为难,尴尬笑道:
“您与她有什么好说?直接问东西在哪儿就行了,她可是丞相府的夫人!我看终南对她在意的很,若非这次宫中的廖太后使计让他成了废人,说老实话,我还不敢掳她呢——终南可不是好惹的!”
“我说出去!”
他声音尖利,愠色上眸。
络腮胡子哽了下,淡撇撇歪着嘴,小声道:
“我在门口守着,您若问不出来,尽管唤我——咱们西山寨,有得是审讯的手段,招呼女子特别有效!”
他贼兮兮的看向秦深,目光在她身上不断逡巡,阴狠一笑后,他扭身离开了水牢。
山贼都在门外守着,里头只有荆禾一个人,与她四目相对。
“师傅。”
他还肯唤她一声。
“这就是你的待师之道么?”
秦深眼中冰冷一片,心中没有起半点涟漪。
早在他帮着皇后给虎子下药的时候、嫁祸北行、害死毛豆的时候,她已然同他断绝了情意,只怪当初自己瞎了眼,教他本事、救他性命,还送他入宫。
“师傅,你与我有救命之情,也有栽培之恩,我现下这番话,你若听得进去,我必定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行,站在你面前的不再是我,而是外面心狠手辣的山贼。”
他顿了顿,眸光沉沉,隐住了许多情绪。
“终南就是卫槐君,这点你不用否认,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心里也明白——或许你觉得他能被治好,毕竟他是连心口中箭,掉落地渊都能死而复生之人,对他抱有期望,也时无可否非的。”
秦深知道他在说共生之事,一声不吭,并不接话。
笑了笑,荆禾低下了头,声音越加沉闷了起来。
“是他折断了我的腿,害我成了废人,一报还一报!断了他的腿,是他还我的本,废掉他的胳膊,是他欠我的利!”
猛然抬头,他表情霎时狰狞了起来。
秦深怜悯的看向他,淡然开口:
“你觉得很得意么?通过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报复卫槐君?你若真要报仇,为何不亲自捉来他,拿刀砍去他的四肢,把他做成人彘啊!”
这句话戳在了荆禾的心上,他呛声回去:
“我不在乎!我只要看到结果,他废了,这就够了!”
“疯子——”
荆禾看着秦深的表情,发现她并不悲恸难过,立刻添言道:
“当然,这只是开始!我不仅要废了他的身体,还要毁了他的所有!朝中地位、官员信任、百姓爱戴,所有的所有,我要他身败名裂,一败涂地!”
秦深看着他逐渐狂热又悲怆的眸子,心中难过他将从前的执拗,用在了仇恨之路上。
“你赢不过他的,无论你和廖梳杏勾结在一起,打什么主意,我劝你收手吧!”
“赢不了?”
荆禾失声笑了出来。
他重重一拍轮椅扶手,踉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到了她的面前。
“汉室复兴,皇帝尚幼,朝政大权把持在一人手中!你觉得文武百官对他真的毫无怨言?心中没有任何芥蒂和想法么?一旦我把他的身份公开与世,你觉得天下谁能容他?”
秦深觉得这就是笑话。
就算天下人知道终南就是卫槐君,那又有什么?
卫槐君往日恣意妄为,杀人如麻,可杀的都是建州人,汉人官员他都保了下来。
荆禾看着秦深不屑的神情,笑意张扬更甚,勾起嘴角,悠悠道:
“不不,你错了,我要公布的身份,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秦深闻言,心中咯噔一声。
她立刻抬头看去,见他嘴角边的笑容,诡诈又阴狠。
“沈柔,这个人你不会不认得吧?哦——错了,或许,我该唤她一声霭柔?”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