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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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槐君穿着补服蟒靴,腰系玉带,手执芴板,才下了朝回来。
他面色有些疲累,但见一身红嫁衣的秦深和地上的公鸡,脸色即可沉了下来。
太监堆着笑,涎脸儿讨好道:
“丞相这就回来了?奴才是奉了太后的懿旨送来的——这不是怕耽搁了良辰吉时嘛。”
卫槐君冷淡相对,连正眼都没有看他,只道:
“即是太后的好意,那就拜吧。”
“啥?”
太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本尊都来了,还让公鸡和新娘拜天地?难道丞相也不喜欢这个新娘,要借机羞辱?
秦深心中一紧,隐去眸光中的受伤之色,心中安慰自己:
他不记得了而已……他只是不记得了。
暮雨在边上眸色发亮,莲步贴了上去,小声道:
“大人,这么多人看着呢。姐姐怀着身子,您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羞辱她呀,日后她还怎么出门见人?”
卫槐君冷峻着一张脸,从地上捡起了红绸的另一端,塞到了暮雨的手中。
“我只有一个人,分不出第二个与你拜堂,这公鸡既是太后送的好意,你就与它将就吧。”
说完,他径自扶上了秦深的手肘,往正堂里走去。
暮雨瞬间脸色惨白,葱段般的手指,紧紧扣在红绸上,恨不得当众将它扯得粉碎!
秦深有些诧异,可心里满是熨帖。
她顾不上暮雨如何怨怼的看着她,她眼中只有卫槐君一人。
进了堂中,自有奴婢捧来了喜服,替他穿戴齐整——他本就姿容无双,叫殷红色一衬,愈发显得俊美如俦。
卫槐君手执红绸的一端,将另外一端交给了秦深。
傧相见状,堆着笑,站直身子立刻清嗓子道:
“吉时到,新人拜天地咯!”
一拜天地,上穷碧落下黄泉;二拜高堂,父母当知儿女婚;夫妻对拜;岁岁年年长相见。
长案前摆着两只蒲团垫子,秦深与卫槐君对着面儿,深深叩拜了下去。
她与卫槐君有夫妻之实,也饮过合卺酒,却独独没有拜过天地。
三拜后未起,只听傧相乐呵呵的拔声道:
“礼成,送入洞房!”
秦深头上顶着凤冠,可方才因和妇人换衣服时,太过匆匆,并没有很好固定凤冠钗环,导致这叩拜下去,歪了半边——
她立刻伸手去扶!
不料抬起头时太过用力,凤冠不知怎得,竟和卫槐君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手忙脚乱的要去帮忙,可越扯越乱,她也顾不得疼了,噙着眼泪,想要把凤冠取下来。
卫槐君啧了一声,无奈攥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我来。”
成为终南后的他,性子比从前沉静了不少,面色冷峻,极少露出笑意来。
秦深没有再动,等他一点点解开了缠住的头发,随即替她取下凤冠。
青丝散落两肩,她露出了额上浅淡的伤疤。
卫槐君愣了愣,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她额首——
秦深没有躲,反而凝上了他疑惑又隐动的眸子。
从他紧攥的掌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反过来握上了他的,一点点将十指扣了进去。
宽大的袖子掩住了她的小动作。
卫槐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后,很快就恢复了寡淡模样。
执着手,他牵着她往东边的暖室里去,那里被布置成了洞房,专门给秦深准备的。
奴婢掩上了门,端上了合卺酒放在一边,得了卫槐君的授意后,她们纷纷离开了房间。
隔着窗棂,秦深听见外头吹吹打打,唱起了堂会小戏,便知喜宴已经开始了。
……
她侧身坐在床沿儿边,看着卫槐君长身玉立,站在窗边静静出神。
他虽然不记得了她了,可下意识选择护她的心还是令她感动不已。
站起身,她端起两只酒杯,走到了他的身后,浅声道:
“夫君,该喝合卺酒了。”
卫槐君眸光一动,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摇头道:
“我不饮酒。”
历过死劫之后,他对酒敬而远之,几乎滴酒不沾,即使是朝中宴饮也绝不破例。
秦深半垂着眸,声音很轻缓,却直往他心坎里撞:
“你可还记得,我递来的酒,你一定会饮尽?”
眉心一拧,他霍然转身,紧紧盯住了眼前之人。
“你知道我为何娶你么?”
避开了这杯酒,他冷言而问。
“为了我腹中之子。”
秦深淡然回答。
“不是。”
他拉她走到了一张架几案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记簿。
这本东西秦深很眼熟,正是当年的温琅琅写给秦深的英文日记。
卫槐君翻开了记簿,翻过了所有英文后,接下来空白之处,也被人写满了字。
那些字潦草不堪,有气无力,极难辨认。
“这些字,是我所写,可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当年他知道自己得了忘事的病后,立刻想到这本记簿,想留存这份自己极为珍惜,铭刻五内的记忆。
他中毒在床,勉力提笔记下一些东西,笔迹潦草凌乱,一边写一边忘。
最后不过支离破碎的语句,等他熬过了生死劫难,再去翻阅已是全然忘记了的。
秦深心中诧异满满,顺着他所指一点点看去。
第一页,什么都没有写,只是疯狂的写满了两个名字。
秦深和温琅琅。
重复又交叠,一如他奔溃焦虑的心,他不愿忘了这两个名字,忘记她这个人。
忍住了眼泪,她往后翻了一页——
又见其上写了兰州温宅的地址,交代了这一桩婚约之事。
再往后翻,只见线定处被人撕掉了许多页数,只剩下最后一页孤零零的留着。
比起之前几张,这里干净的很,只写了一句话。
‘愿朝云暮雨长相见!’
卫槐君眸色沉重,看向秦深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兰州府温家琅琅,早在八年前就病死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何定了那样一桩婚约,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明白,你才是这份记忆的关键。”
“这里撕掉的纸,去哪了?”
秦深声音哽咽,几乎要落下泪来。
“有人想要我忘了这段记忆,所以撕走了那一部分。”
单单撕走了一部分,而不是整本都毁去,留下了这一桩婚约和这一句话。
他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和嫁到他身边的目的。
可真当彼此见面时,那种莫名心悸、情绪浮沉的不正常反应,让他明白,她就是他想要记住的人。
可理智认了她,感情上缺少了一块儿,令他连拥抱的心都没有。
卫槐君的目光渐渐对上了她的:
“你还记得,对么?”
秦深再也忍不住了,她落下一行清泪,上前拥住了人。
“我记得,我统统都记得!我可以告诉你的,你实在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块儿,回忆有没有,又有什么要紧的?”
卫槐君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伸手抱住她。
他心里很疼,却不知为何而疼,为谁而疼!
空荡荡的回忆,装填的却是最炽热的爱意。
这种失落的苦楚太过于折磨,却又偏执着令他苦苦追寻。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