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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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叔带着人已然等在前厅了,待秦息过来行过礼后,便招了招手,让立于他身后的两个丫头上前。
“殿下,这俩人是老奴按照殿下的吩咐训练出来的,还请殿下赐名。”
秦息掀了掀眼皮,将面前的两个丫头打量了一番,轻轻点了点头,“稍后让皇子妃赐名吧,左叔,该嘱咐的可都嘱咐好了?”
“殿下放心。”
“恩,姜嬷嬷应该快要到了,稍后你派人去接一下,待姜嬷嬷回府,便让她来琉璃院,皇子妃刚来京,尚不知宫里的规矩,便让姜嬷嬷简单的教导一些。”
左叔一愣,自然听出了那刻意咬重的‘简单’二字背后的深意。
殿下说简单,那就真简单,看来,殿下很是疼宠皇子妃,疼宠到,连让她学习规矩都舍不得。
随后,秦息又问了一些近期京城的近况,左叔一一答了。
他离开的这段时日,倒也没什么太新鲜的,来来回回还是那些。
比如四皇子文王醉酒玷污了一良家女子,逼得其女子自尽未遂,其家人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文王遭御史各种弹劾,在如此劣势下,文王亲自上门,将女子接到了王府,抬为良妾。
此事闹了一段时间后,便平息了下来,然后数日后,该良妾死于小产。
对于他这个四哥的风流韵事,秦息权当笑话看,说起来,他这个四哥是个又好色又蠢的,也多亏他有个精明的娘,不然,就这样的吃相,恐怕早已被父皇厌弃了。
“母妃那里呢,可有何新鲜事?”
秦息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其情绪,这让左叔心里有些没底。
“但说无妨。”
“回殿下,并无什么新鲜事,只是前些时候贵妃娘娘玉体有恙,传了几次太医……”
两刻钟后,左叔带着两个丫头退下去安置了。
早在数月之前,殿下来的信中,便让他挑两个知根知底身家清白的丫头调教,殿下此举,尽管信中未曾言明,他亦是能猜出其用意的。
殿下是为了皇子妃!
为了皇子妃,殿下可谓是面面俱到,就连细微的小细节,亦是安排的妥妥当当,可见殿下所用心之深。
可一想到宫里的玉贵妃,以及殿下瞒着圣上所行之事,左叔便忍不住的头疼。
虽然此事有太后在旁保驾护航,性命倒是无忧,只是这帝心,怕是难以挽回了,身为皇子,失了帝心这代表了什么,众人皆知。
其实他倒是很想问问殿下,值得吗?
想想问不问又有何意义,已然至此,多想无益啊。
眼下,他要做的便是守护好这七皇子府,在这多事之秋的敏感之时,万不可令殿下外忧内患!
此时身在前厅的秦息,并不知左叔的心理活动。
保持先前的动作,手托腮,神色莫测隐晦,目光幽深飘远,谁也不知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耳聪目明的他隐约听到隔壁卧室传来的动静。
当下起身,匆匆往卧室而去。
*
叶水水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好多好多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事。
梦到她被一顶粉色的小轿子抬去了一个很大的府邸里。
梦到一个肥肥的老头压在自己的身上……
梦到自己被陌生的女人撵出来……
梦到……
梦境兜兜转转,她又梦到自己瘦骨嶙峋的躺在一间破屋子里,梦里的她老得很厉害,和大娘一样,脸上的皮皱皱巴巴的……
一个老头背着药箱进来,他趴在她的床前哭,哭得甚是伤怀伤心……
然后,她便被黑暗吞噬……
周围好黑好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喊秦息,喊相公,喊外祖父外祖母,喊干爹,喊兄长……
她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她害怕,她绝望……
“娘子,娘子……”
绝望中的她,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秦息……
霍地睁开眼睛。
“娘子,你梦魇了。”
秦息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拿着锦帕轻柔的为她拭去额上的密汗,察觉到她仍有些恍惚,将人扶起来,搂在怀里。
声音柔和的安慰:“别怕,只是梦,有我在,不怕。”
一声声,秦息温柔的嗓音在她耳畔回响,叶水水如梦初醒般转了转眼珠子,猛地抱住秦息的脖子。
呜咽道:“呜呜,相公我做噩梦了,好可怕好可怕……”
秦息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栗,心生后悔,明知她刚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他却扔下她一个人……
不该,不该啊!
就算她睡着了,也不该丢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的。
“对不起……”唇抵她的额头,充满了怜惜自责。
在秦息的温柔安抚下,叶水水逐渐平复了下来,因哭过,此刻正窝在他的怀里打嗝,抽抽搭搭的,说不出的可怜。
叶水水搂着秦息的脖子不撒手,由此可见,她的内心仍旧是不安的。
突然,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一道惊雷劈下,天边一瞬间亮若白昼。
叶水水身子一颤,手上的动作勒的更紧了。
“别怕,只是打雷,没事的。”
听到是打雷,叶水水舒了口气,看向外面暗下来的天色,“是要下雨了吗?”
“恩,一会我带你去凉亭里赏雨可好?”
叶水水摇摇头,“不想去,雨天和睡觉最配了,我想睡觉,可是,我怕再做噩梦。”想到梦中自己一个人呆在黑暗中的绝望,她便心生恐惧。
哪怕是很困,也不敢再睡,她不想再体会那种窒息一般的黑暗。
秦息知道她是因为先前的梦境而余惊,疑惑究竟做了什么梦让她害怕至厮?
但也知道,此时并非询问的时机。
“不用怕,有我在身边,你不会再做噩梦的,我陪再睡一会吧。”她脸上的疲倦太过明显,瞅这天色,今日应当无需进宫了,如此一来,便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那你给我讲故事吧,我想听故事。”
秦息神色一滞,然后无奈道:“我知道的故事都给你讲完了,我这里也没新的故事给你讲了,这样吧,待我有时间跟人学两个再给你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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