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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禾筝的散漫态度,季平舟便没在她身上寄托太多希望。
按规矩,家里会起一个小名。
最重的任务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却看的比谁都重。
而禾筝,恰恰相反。
很多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怀着孕这件事。
总算等到伤口拆线,季平舟伤势好转,能回到燕京,也能顺便摆脱季舒。
挑了不下雪的一天。
裴简帮禾筝将琴搬上车。
她们站在一旁,禾筝面容很淡,倒是季舒,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们走,哼哼咛咛了大半天,被季平舟一下拎到一旁站着,掩不住的嫌弃。
“躲一边儿去,别在这烦人。”
季舒委屈地冲禾筝瘪瘪嘴,她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
要走这事。
是很早就定下来的。
变不了,也没办法变。
要走的时候季舒又开始哭哭啼啼,裴简对她这样说很束手无策的,那份慌乱都写在脸上,犹豫着抬手去给她擦眼泪。
季平舟却能毫不留情的戳穿她假惺惺的戏码。
“行了,等你们办完婚礼就能回去了,做这一套,演上瘾了?”
季舒抹着眼泪,“舍不得嘛。”
再哭下去,季平舟就要骂她了,禾筝拉着他的手将他推上车,自己留下又安慰了季舒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稳住她的情绪,裴简在旁,倒不用担心太多。
上了车。
禾筝才能缓过神来。
安慰人这事,太累了。
季平舟对她普度众生的行为哭笑不得,“她在装,就是想留你下来跟着她忙婚礼的事,傻了?”
“我知道。”禾筝不傻,只是怜悯心太重,“我走了,小舒的确没人一起出主意了。”
“不小的人了,还要人跟着她?”
望着季平舟毫不动容的脸庞,禾筝托着腮,啧啧感叹,“她是你亲生的妹妹吗?”
“不是,但你是我亲生的老婆,见不得你累着。”
受了伤。
季平舟性子大变,脸庞还是冰冷的,说出来的话,却不符合他这个人,接连几次,禾筝习惯了,却还是揶揄了句,“你别把老婆老婆的挂嘴边。”
“那挂身上?”
禾筝捂住耳朵,决定不再跟他论辩。
季平舟带着伤,同一个姿势坐久了,脊背难免疼痛,可他宁愿忍着,也不要禾筝来开车。
在他那里,她已经是两个人。
他得用命疼他们。
季言湘不在了,禾筝还是不愿意回到商园,季平舟什么都依着她,却也不是盲目的,提前就打了招呼,让陈姐无时无刻的照顾着她。
每晚回到和风苑。
不管多晚。
禾筝都在楼上,琴声缥缈,已经接近走火入魔的程度。
见到季平舟,陈姐便会顺口交代两句她的情况,“筝儿明天要孕检,看样子她自己都忘了,你等会上去提醒她点,态度好点。”
“她今天吃东西了吗?”
那么多繁琐的事情,他也只关心她的身体。
陈姐磕磕巴巴,不知道该向着谁说话,“筝儿说她不饿,让你问起来的时候,就说吃了。”
“那到底是吃没吃?”
还在问着。
季平舟却已经拿了几块饼干和牛奶,他不喜欢禾筝吃这些,但除了这些能拿去哄哄她,也没有别动办法了。
“早餐吃了两口。”
陈姐将这份罪放到自己身上,“怪我,没跟她好好说,她孕期,情绪起伏大……”
“没事,不怪您,倔的要命,习惯了。”
没怀孕前,她的情绪就琢磨难定,更何况现在这样,季平舟拿着那些垫肚子的东西上楼,为了尊重她,还是敲了敲门。
禾筝有听见,却以为是陈姐,“我不饿,不吃了。”
敲门声又响了响。
季平舟推开门。
他是要比陈姐的震慑力多些多,禾筝一瞬间的局促藏不住,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关上门。
季平舟走过去将手里的小饼干塞进禾筝手里,“不饿也不能不吃东西,把我儿子饿着了怎么办?”
虽然没有半点胃口。
但当着季平舟的面,禾筝不能再拒绝,又怕他责怪,便自然的将脚往他腿上架去,软成一滩水似的窝到他怀里,“那你给我拆开。”
“好。”季平舟捏着她的手,抓着手指,一起拆开。
饼干的奶味很重。
在别人闻来,是香醇的。
可缭绕在禾筝鼻尖的,却自动成了腥味,她强忍着干呕感,慢悠悠地吞下一块就吃不下了,“不好吃啊。”
“想吃什么?”
他的语态足够纵容。
禾筝也知道,因为这个孩子,季平舟能无限的在她面前低头,倒也不是无理取闹,只是的确没什么胃口,“没有想吃的,这要怪你儿子了,肯定是他嘴刁。”
“怪他什么?”季平舟特别护着这个孩子,“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被你诬陷了?”
“那我怎么没有胃口?”
他就贴在禾筝耳廓边上笑,音色像被拉扯的丝线,有蛊惑的魅力,“是魏小姐嘴刁。”
突然提到这个姓氏。
将禾筝潜藏的坏情绪给激发。
会这么叫她,只是因为前阵子有人上门来送礼,随口就叫了她魏小姐,跟季平舟在一起时,他家里人就知道了她是魏业礼的女儿,会这么叫,也是下意识的。
可他叫,就是故意的了。
禾筝忽然从他怀里坐起来,柔软的面色消失,变得外壳竖起尖刺,“不要这样叫我。”
“我又说错话了?”季平舟抓着她的手往自己嘴巴上打过去。
禾筝被迫打两下。
她用力抽出手,“我又没说要打你。”
“应该的,让老婆不高兴了,就该挨打。”
季平舟冷漠的样子刻骨,可现在这样好说话了,又不太像他了,扶着禾筝的腰,他将她抱起来,整理了下衣领,用手指轻刮鼻尖,“吃不下,我们出去找找有什么能吃下的?”
“冷。”
禾筝是想继续练琴的。
“在我身边,不会让你冷的。”
从回来至今,她都一直闷着,季舒都开始彩排婚礼了,禾筝却对这些都不闻不问的,连孕检也要陈姐提醒。
季平舟舍不得她这样沉闷下去,生怕对身体有影响。
出去前,里三层外三层穿了不少,又带了顶遮雪的帽子,除了眼睛,看不到一丝缝隙了,才放心让禾筝上车。 听说季总想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