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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太轻,让这话的分量听起来也没有那么重。
疑惑一瞬即逝,禾筝轻蹙眉,提醒乔儿,“不是还有宝宝吗?失忆了?”
乔儿忍着喉咙的油腻香甜。
始终垂着眸,不敢看禾筝的眼睛,不敢让她失望,对这个孩子她是有期许的,可落了这么个结局,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沉默代替言语。
禾筝拿着纸巾给乔儿擦手,擦着擦着便觉得不对,“就算跟他吵架了也不能说这些,这次又是为什么,我去骂他。”
“不要。”乔儿接过纸巾,抹了把嘴角,仍然用轻飘飘的口吻,“前几天俱乐部有个出国参队的名额,我报名了。”
“去多久?”
“不清楚。”
但若是去了,方陆北恐怕要爆炸,可现在,她也别无选择,禾筝倒没想到方陆北身上,“那孩子呢?”
乔儿知道隐瞒不下去了,“没了。”
空气稍有凝固。
她低着头,看不到禾筝的表情,只听到她艰涩的声音,“怎么……好端端的。”
“我也没想到,是胎停育。”
手被禾筝握住,她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消息面前显得平静也伤感,平静来源于猜到过以他们的情况,这个孩子可能留不下去,伤感来源于,还是希望留下来。
“没关系,还会有的。”
乔儿已经回过了神,眼睛里像是有一条冻结的冰川,将所有的期望都随着这个孩子的消失一起冰封了起来,“有了又能怎么样,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孩子只会名不正言不顺,你知道吗?医生跟我说胎停育的时候,我竟然松了一口气。”
本就有一个两难的抉择摆在面前。
为了孩子,她甚至恶劣的想过要摆脱过往,跟方陆北在一起,可无限的摇摆后,还是决定离开他。
现在又不同了,孩子没了。
好像是给了她一个能留下来的理由。
中午阳光照出来,方陆北才摸到对的地方来接乔儿,心里清楚禾筝恐怕一切都知道了,见面了还不忘替自己卖个惨,“早知道她在你这儿我就不往俱乐部跑了,还是她同队的小姑娘跟我说她人没过去。”
禾筝跟季平舟在一起久了。
身上或多或少有了他的影子,连白眼儿都翻出了季平舟式的漠然清高,“带回去吧。”
他们一块下楼。
方陆北给乔儿开车,不知又说了一句什么,弯腰将她抱进怀里,手揉着她柔软的发丝,又亲了亲额头,才让她坐进去。
那样子,是真的怜惜。
禾筝站在楼上看,拖着下巴,午后的阳光这样好,映的他们面庞都那样明亮,情感纯粹。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今天的怜惜是真的,等背叛起来,也是半点情面不留。
好似往日的柔情蜜意,转眼间就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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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见面是初春。
这个漫长的冬总算将最后一丝冷意裹挟带走。
魏业礼交代给禾筝的事也终于进入正轨,选了几个月的人,最后敲定的竟然是冯迎辰特地给她带来的人。
那个禾筝亲手送进赵棠秋公司的大提琴手。
被包装过,小有名气,的确比其他人都合适。
她忙得焦头烂额,吃饭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有些还要打电话特意去问季平舟,他却总磨磨蹭蹭,半天才挤出一句要紧的。
气定神闲的态度最是要命。
小秘书云云最爱干的事就是偷听禾筝打电话。
她在这群人面前一向是没什么风趣幽默感的,活脱脱一位冰山美人坐在那里,一整天除了跟冯迎辰出去见合作商,就是坐在办公室,难得动一下。
唯独跟季平舟通电话时。
骨子里沉寂的弦便活络了起来,有时还会被逗的耳朵泛红,忿忿挂掉电话。
忙了两个月才稳定下来,逐渐步入正轨。
可大多数时候还是要忙到深夜,处理完所有事,人已经走完,只剩禾筝一人,她关了灯,顺着大厦电梯下楼,手机里是季平舟每日都要交代的事,半点都不嫌腻的,“开车小心点,太晚了就回家里,让明姨给你做点吃的。”
禾筝换了手,走到门前,自动感应打开。
春季少了雾霾,也没有那样的暴雨和时不时降落的雪,星光零落地散在夜空中,月光浅浅的铺了一层。
让她看清眼前的人。
微怔,她端直了身子,对着手机里随口应了一句,“知道了,我开车了。”
挂了电话。
禾筝慢步走到秦止跟前。
年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了,之后便听说他跟着被喻家牵连,摊上了牢狱之灾。
上次跟魏业礼提,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放秦止出来。
整整快三个月。
他容貌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神色更深沉,烟抽到一半,看到禾筝过来,便丢到地上给踩灭了,皮笑肉不笑的,“忙到这么晚?”
禾筝仰头看着。
重重松了口气,不光是因为见到了秦止,更是因为确认他不会因为自己倒霉。
秦止神色微变,“怎么不说话,不认识了?”
“不是。”禾筝摇头,忍下澎湃情绪,“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这还得谢谢禾筝妹妹了,不然真的要牢底坐穿了。”
这话不假。
如果不是她去求情,魏业礼不会撤销对秦止的诉讼,将他从硫酸那件事里摘的干干净净。
好在他识时务,及时叛变,成了指正喻家一派的人,不然就真的出不来了。
在里面这几个月,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可既然出来了,他就不可能再进去,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留在外面。
被魏业礼警告了一番。
这才摆脱了监视,能来见禾筝一面。
他们站在车边,被冷风吹着,这个月还不算暖,夜风微凉,风一阵阵掀动禾筝的头发,她轻轻别到耳后,“是我的错,没想到魏叔叔会去做这些,也没提前跟他打招呼。”
秦止沉稳许多,句句话都暗藏玄机。
“跟着傅家这几年,我的确做了些不好的事,一点都不冤枉。”
“那现在呢?”
禾筝是知道的。
魏业礼那天解释的很清楚,他不是撰写法律的人,不能平白无故将那么多人送进监狱,不问,禾筝也知道是他们真的犯了法。
但秦止,她总是带着童年滤镜看待的。
他小时候腼腆善良,不管再过多少年,她相信本性是不会变的。
秦止也没让她失望,“现在就金盆洗手,好好做人。”
可她不知道。
最阴险冷血的动物在发动攻击前,都是有潜伏期的。 听说季总想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