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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人眼里,她还是怀孕的人,可他们却忘了要演戏,这么久过去,身体没有一点变化,是说不过去。
车开到拥堵路段,季平舟背过一只手,提着季舒的衣服将她推开,远离了禾筝,“你给我坐好,少烦人。”
“我就问问,怎么了又?”
她整理着衣领,五官拧在一起,忿忿不平,面对禾筝时,又是好声好气的,“我知道,肯定是禾筝姐太瘦了,所以还看不出来。”
“这才刚一个月,你能看出来,那还真是见鬼。”
季舒从小就被季平舟骂,现在也一样。
说话总是这么要命。
“这可是你孩子,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禾筝没有参与这场声讨,她清楚,这都是假的,等揭穿那一天,状况恐怕不止是惨烈,能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在被发现前,尽快怀上。
可她的身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路吵到了目的地,新开业的许愿广场在圣诞节有试营业一次,那时禾筝没赶上,这次是被季舒拉过来的,也是年底正式开张第一天。
广阔的面积上置放着各种新颖的游乐设施,入了夜,各项设备上都亮起了应有的繁重灯光,五光十色的灯点融合聚集在同一片,有些拥挤,却又夺目。
这样的光彩,在冬夜里,是暖融融的。
季舒跑进去就不见了人影,季平舟担心的没错,她的确是会把人弄丢。
那些玩乐的设备禾筝都不能去做。
装怀孕,还得装的像样点。
她也就只能玩玩旋转木马,可这样的东西,季平舟说什么都不上去,他便站在下面看着她玩,专门挑了匹漂亮的小马,最醒目。
每次转过来,她都会招手。
那模样,是真的高兴。
只是玩了一圈旋转木马,下来时脸颊便红扑扑的,快冒出汗来。
季平舟只有牵着她的手才有安全感,“只玩这个,就受不了了?”
“不是,是高兴。”
她的要求一直不高。
也没受过什么疼爱,这点东西,就算是恩赐了。
走出排队拥挤的人群,禾筝半依偎在季平舟怀里,煞有其事地说起来,“我从小就羡慕乔儿有爸爸,有空就会拿存的钱带她去游乐园,就玩旋转木马,转几圈都不嫌腻。”
“你没钱去游乐场?”
“才不是。”
虽然那时的生活算不上好,但也没有拮据到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步,“是羡慕她有爸爸。”
“你也有。”
现在,的确是有了。
可她无法从魏业礼身上找到半分亲情,那样生疏,又那样憎恨,有时,甚至还有恐惧。
知道她的惶恐,季平舟不再提,随手将禾筝脑袋上的帽子压低了,盖住耳朵,柔声问:“不凉?好不容易给你带的,不防风还有什么用?”
“你身上暖。”
她每次依偎着他,不止是身上暖,心也暖。
因为知道,身后有人了。
拿她没有办法,季平舟便纵容了下去,找着去许愿池的路,一路上,有桥有水,全部是人工形成,这一片广场被灯光点燃,可天空却暗淡,星光也不多,仿佛落在周边的,也是星星。
走在其中,禾筝的面容被缭绕着,光斑缤纷,皮肤改换了颜色,瞳孔却依然清亮,站在许愿池边的时候,眼底的波动明显,激动而惊喜。
这里的布景不差,水底浅浅的印着什么字,用光圈绕着,虽然才刚开放,却已经有不少人投掷了硬币下去。
桥边沿刻着简单而直白的字。
心想事成。
看似普通,却又最难以实现。
寄托随着硬币掉进水中,怀揣着希望,令人无限向往。
禾筝伸出手,“快给我硬币。”
周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围绕成一圈,都在等着整点到来,将愿望投掷出去,季平舟拿出崭新的硬币放在禾筝掌心,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愿意跟着她一起相信。
时间倒计时。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发丝随着风飘飘荡荡,缭绕在脸颊周围,看起来却柔和了不少,额头连着鼻梁,再到下巴,一整条线都渡着光,像是画里的人。
心里默数着时间。
到了节点。
硬币从手中离开,许愿池中央的音乐喷泉也随机开放,颇有规律的水花腾空而起,伴随着茫茫光线,时而变幻,时而静止。
在那些纷乱的声音中,冷风吹过面颊,季平舟的言语搅在中间,“许了什么愿?”
禾筝不卖关子,看着池底那些硬币,倒映出了波光粼粼的颜色。
心愿,该是这样的颜色。
清透,纯净,泛着崭新的光泽。
“许愿让季平舟再也不要长白头发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他开心,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她的眼睛摈弃了一切杂念,变得清澈见底,透过眼睛,就能看到她柔化成暖水的爱意。
风又吹过,这次是暖的。
像她这个人一般,天生就值得迷恋,值得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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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有些疲惫,禾筝在车上便昏昏欲睡,为了不打扰她,季舒要保持安静,这样一来,便显得不安,焦躁,怎么坐都不舒服,季平舟有注意到,所以放轻声音问了句:“刚才你跑哪儿了?”
“啊?”她思绪不在车上,好像留在了那里,“……没去哪儿。”
“下次别乱跑。”
“知道了。”
难得季舒能不顶嘴。
可就是因为她不顶嘴,才不对劲。
她却自知,没办法像来时那么愉悦,她刚才跑哪儿了?
她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挤在熙熙攘攘的人堆里,看到了熟悉的人。
这里开业是半个月前就发布的消息了,爱凑热闹的人都会来,她忘记了,裴简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可姚瓷是。
这种玩乐的好机会。
她当然不会放过。
他们站在许愿池旁,那里人太多,整点未到时,光影暗淡,除了同伴的脸,谁也看不清。
季舒在人群里寻找着禾筝。
却认出了他们。
她没来得及许愿,没赶上整点,喷泉哗然响起时,她看到的场景是姚瓷歪着脑袋,笑着问裴简许了什么愿,他兴致很淡,摇了头。
她又问,“那你猜我许了什么愿?”
他还是摇头。
对于他的不配合,姚瓷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自问自答式地说了,“我许愿能今年就跟你结婚。”
裴简有些错愕。
所以侧过了脸,是要看她的,她却蓦然凑上去,吻在了他的唇角。
那一夜的风,对季舒来说,是刺骨的。 听说季总想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