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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打去了却没有人接。
毕竟时间太晚。
方陆北便敷衍性地发了信息,简洁明了通知季平舟,季舒在方家,请他速速来领人。
天亮后才等来回信。
大少爷语气拽,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是真将方家当成自家人了。
丢下几个字:【这两天没空,让她待着。】
看完这串字。
方陆北真想给他跪下。
没办法,谁让人是他自己接进来的。
他还真得负责到底,想到这他就懊恼,当时真是脑子一抽,怎么也应该把人送回去,或者送到医院都行。
事已至此。
只能先这么过了。
明姨来叫方陆北下去吃早餐,他应了声,捞过椅子上的外套就冲下去,结果餐厅冷清清的,没一个人。
倒是庭院里,却传来女孩儿特纯真的笑声,跟小铃铛似的。
他咬着面包片走出去。
他人还在台阶上呢,就看见枯草满地的小院子里,禾筝跟季舒站在光溜溜的石板上,仰头聊着什么。
女孩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觉睡醒,什么事都没了。
时间还早,天气却不好。
今天能不能出太阳都说不准,这样浓雾的天儿,人都不愿意在室外待着,就她们两个缺心眼的,对着棵树傻笑开了。
季舒笑的腮帮子痛,一扭头看见方陆北,又立刻规规矩矩的像个淑女,“陆北哥。”
方陆北拍掉了手上的面包渣子,穿上衣服过去。
“玩的挺开心啊。”
禾筝对着他撇撇眉,“我先进去吃饭了。”
清晨的冷雾弥漫在空气里,那气味就跟用水洗过似的,清凉爽快,但这是寒冬腊月的日子,这温度,就只能冷到人。
方陆北扫了季舒一眼,闷着气说:“你哥说让你玩两天,过两天来接你。”
季舒不是傻子。
她一转身,用脚尖踢着地,“我知道,他现在肯定不想来接我。”
“别多想,进去吃饭吧,去跟禾筝玩。”
她们都是女孩。
有禾筝在,起码还能陪着季舒,方陆北一点都不担心,正要走,季舒却好像还有话要说。
正巧手机又响起来。
方陆北抿唇笑了下,走到一旁两步,没有刻意要避开季舒接电话。
话筒里有道像在温泉水里泡出来的娇柔女声,掐着调调,一路酥到心坎里。
“九点了,什么时候来接我?”
这是他最近认识到小模特,从脸蛋到身材都没得说,两人正打的火热,“来了,今天的通告推了?“
女人哼咛着笑,“您都开口了,我一混饭吃的,能不给您面儿吗?”
方陆北骨子里有点劣性。
他不爱对他顺从的,就爱从驯服人开始,看着一个瞧不上他的女人一点点对他爱的死去活来,那个过程,比跟女人翻云覆雨本身更让他享受。
电话里这个,就快被驯服了。
他勾唇笑笑,“行了,一口一个呛谁呢,这就去,乖乖等着。”
念着季舒还在。
他话都没说的太露骨,今早可是连宝贝儿都没喊就挂了电话。
一转头。
却看季舒恹恹地走上了台阶,招呼也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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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有雾。
开车都得多个心眼儿。
方陆北开车没那么多讲究,他瞥了眼副驾上的女人,兴致很高,“你是说昨晚上小简亲自开车把赵姑娘送回来的?”
女人瞅着自己的裸色指甲,上面几颗钻怎么看都觉得贴歪了,“是啊,送的晚,我正好拍完最后一套回来,迎面就碰见了。咱们舟哥的新宠嘛,得叫声姐姐。”
前几次他带人去过牌桌几回。
见过季平舟,也见过裴简,认识了,自然也就听说了他跟赵棠秋的事。
方陆北笑了下,“人怎么样?”
回想了下,她实话实话,“看着有点虚弱,好像还哭过,该不会是被踢了吧?”
“不能,舟舟拿着她还有用呢。”
一边能给季言湘输血,一边还能用来气禾筝,却只用给人家一份活的钱。
这笔买卖。
怎么算他都是不亏的。
季平舟的确是连夜派裴简将赵棠秋送了回去,昨晚和季舒大吵一架,他心情极差,见不得多一个人在北栋碍眼。
何况。
他整整一晚都没合眼。
床头放着那三片被摔碎的玛瑙坠子残渣,边缘的玉色都被摔断了,锋利,透光。
天一亮,他便装着那几块碎片开车上了高速。
一个小时才开到目的地,是一幢古色古香的玉器店,这里距离燕京有点距离,开车就花了不少时间。
季平舟一夜没合眼,到了地方找到人,便将带来的几个碎片往桌上一撒,口吻跟指挥人似的,“给我修好了,不差你的钱。”
里面坐的人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因为困乏而泛出来的眼泪,拿上工具,仔细瞧了眼玛瑙片的成色,也没什么好气的一甩。
“修不了。”
季平舟神情认真了五分,心疼地瞧着那红色片片,不值什么钱,但都是禾筝的宝贝儿。
他把她的宝贝儿摔了。
她得伤心死。
“真修不了?”
坐里面的男人挑了下眉,困意立刻没了,摆弄了下衣领子,声音无奈,“舟舟,这玩意儿不值钱,成色都是最次的,我这随便切一块石头都比这个值钱。”
“梁子,你就说能修吗?”季平舟将散开的碎片在掌心拼好了,虽然残次了,但他忘不了第一次带上这条坠子的心情。
梁铭琛看他的模样,也猜出了这坠子不是普通的东西。
不然季平舟也不能这么寒的天气,专程从燕京跑来,何况他也从不带这么廉价的东西。
他低了声,挤眉弄眼的,“舟舟,这是谁的?”
季平舟将碎片又放回暗红色的绒布上,淡淡的,“家里那位的。”
这话一听倒新鲜了。
梁铭琛跟他是发小,只是家里不在燕京,才不常见面,只听说他结婚了,随了礼,婚礼他却没来得及参加。
掬出一股子笑意,“把媳妇儿东西摔了,这么个清早赶你出来修?”
“你到底能不能修?”
梁铭琛挂上厚片眼睛,挽起袖子,一副干活的架势,“不能修也得修,你坐边儿上等着,时间要久一点,我先说明,修完也不能跟原先一样。”
能修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季平舟坐到边上,“修到最好,不少你的。”
梁铭琛推了推眼镜,“行,保准给大爷满意,回去也能少跪会儿。” 听说季总想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