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预支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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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学起,我就是班级上唯一的贫困生,接受各方的援助。因此,我的言行举止也被众多眼睛关注,成绩不敢少一分,名字不敢后退,可我冬天不敢穿一件新棉袄,夏天不敢吃一根冰棍。同学次次让我替值日稍表现出拒绝就是不助人为乐,食堂饭菜多打一份菜就会被议论成铺张浪费。
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高考后,我就想,我要打工赚钱,自己养自己,自己的生活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即使辛苦一点我也不怕。我不想申请助学金,不是怕丢人,而是不想承受任何别人施加的压力。并且就算是申请助学金,也得在开学报道之后。我依然没钱交学费。至于助学贷款,已经错过了申请时间。
我思前想后,眼看到了下班时间,最后一咬牙,握紧拳头就去敲师太办公室的门。拖欠“农民工血汗钱”天理不容,我得维护自己该有的利益。
“进来。”师太没问是谁,听到敲门声,就准许我进去。而我的手指头不过是刚落在门上,师太的反应意料之外的速度,我被吓的心狂跳不止,刚想好的台词全部忘记了。
我局促不安的站在师太办公桌面前,看着师太麻利的翻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师太大概以为是下级汇报工作,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声音,于是便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到来人是我,有些吃惊,把手中的笔也给放下了。
“夏小白?”师太似是怕认错人喊了一遍的名字,她眉头微皱,实在想不出来我这个被老板特招过来的“童工”有什么事情找她。
师太名叫汪诗诗,年龄刚过四十,听说有个和我一般大的儿子。汪诗诗是我们宣传部的部长,因为她精明能干对待工作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又因为她说话简单犀利从不顾及旁人面子,所以大家私下给她起了外号——师太。
“在。”我来公司三个月,早闻师太雷厉风行,但这是第一次面对面讲话,竟然产生错觉认为她比老板还可怕。
我不敢直视师太,可我感受到她的眼神,从上到下的打量我几次,似乎对我颇有意见。
“怎么不说话,找我不是有事?”师太收回视线,可我没从她语气中感受到半点客气。
果然师太比大家私下讨论的还可怕,我心中叫苦不迭,但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大不了一顿训斥。
“汪部长,这个月的工资没有发,我想来找您问问。”我大胆的问出来,心情却没有因此放松。
师太又缓缓的抬起头,神情中带着明了,我想她是知道我的目的了。在师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时候,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我要不来这个月的“血汗钱”了。
“你的情况我了解,大学要开学没钱交学费是吧。”师太明知故问,她语速极快,不等我反应就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纸条,是预支工资申请表,“老板以前交代过,准许你预支工资。但一切得走流程,宣传部我给你签字,但工资是财务部发放,你还得找齐部长签字。”
师太没问我要预支多少,就在表格上签了字,我偷瞄了两眼,看到师太竟然写了三千。
这下太好了,不但学费够了,生活费也有了着落。此刻我心情如同踩在云彩上,轻飘飘的,又害怕自己太过得意,从云端摔落到谷底。
我从师太手中接过预支工资申请表,眉梢眼角都带着雀跃。
“齐部长已经数日没来上班,你这样走了去哪找他签字。”师太叹着气,她总是嫌弃我们顾头不顾尾。我停下脚步,一脸迷惑,请求师太给我指点。师太将齐部长家庭住址写在便签纸上,递给我。
我连声道谢,可师太只是白了我一眼,“钱不是我发的,又没有到手,不用谢我。”说罢师太又埋头审阅文件。
我捏着便签纸,有些不懂师太,明明一个挺好的人,为何总板着脸。
趁着下班前,我绕道财务部,齐部长办公室的门紧紧闭着,就连吴佳佳也不在。
我随便逮个人,“佳佳姐没有来上班么?”
“吴佳佳呀,她前两天请假说去探望齐部长,然后就一直没有来上班了。”那人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低头忙碌
财务部的任务很重,在他们眼中只有工作业绩,类似谁请假不来上班,迟到早退从不关注。可我却不一样,在确认齐部长这么久没来上班后,得知吴佳佳请假探望齐部长后没照常上班,我就还似长了虱子浑身都痒,一种不安油然而生。
在冥冥之中,我分明感觉到了发生了什么,但我抗拒不了自己内心的好奇,这时候的我,不知道自己内心的向往,于是给自己预料到的危险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去参与。我翻阅公司的通讯录,首位就是古羲的联系方式,我完全可以绕过齐部长直接找他,然而我没有,原因是九方灏提醒我小心九方灏。后来我才知道,命运就是无论我怎么选择挣扎,都行走在它给我安排好的轨迹上。
我合上通讯录,拿出师太给我的齐部长住址——高新区青阳路圣凯小区17号,我怎么看怎么熟悉,圣凯圣凯在哪听过呢?
我想起上个月发工资后约韩雪儿吃饭,她告诉我她搬了的新家,好像也是圣凯小区。圣凯小区是一个高档别墅区,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在那里购房居住。
韩雪儿是的发小,她只比我大几个月,同样是一出生就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十岁那年,韩雪儿就开始发育,本和我一样的假小子突然间有了亭亭玉立的气质,被一对夫妻领养走。这对夫妻一人是作曲家一人是作词家,人和他们的职业一样的高雅,经常带韩雪儿回福利院看望,因此我和韩雪儿的友情也被保留下来。
对上地址之后,我拿起手机发微信给韩雪儿,“雪儿,我下班了,你今天有空没,要不要邀请我去你的新家做客呀~”##### 阴缘债,冥夫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