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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的死鱼随处可见,也许是被毒死的,也许是被烫死的。也许除了水底的熔岩之外,还有别的东西也可以让水加热。但是却不会喷发出炽热的火焰,形成火山。
那到底是什么呢?卓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卓然决定再试一次。既然这是一个新的想法,不管他们靠近的是不是火山,卓然总觉得热源所在应该就是冰霜他们所在,那个地方一定有陆地,有海岛,不然他们没办法生活。除非是他们从根本上就判断错了,冰霜她们根本不在这。
卓然开始伸小手指到水中去测试温度。五个手指头之中相比较而言,小指是用处最小的,除了掏耳朵掏鼻子外,如果非要损失一只手指,可能选择小指会好些。
于是卓然伸出小指在水中测试,同时每次把手指抽离水面,都要感觉一下是不是有被腐蚀的痕迹或者疼痛。但是一切正常,水除了热量增加之外,并没有任何含辐射的东西。
卓然忽然醒悟,大海这么大,海水是流动的。小小一座火山的强酸,根本不足以改变海水。自己杞人忧天了。
他们划着船往前走,卓然不停在各处测试着水的温度。可是他很快发现,他如果漫无目的的一直用手测着水温的不同变化,会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因此他决定改变策略,绕着圈的走。这样不停的缩小在同一个温度界限的时候,保持着匀速前进。当水温发生变化,高的时候就往外走,低的时候就往里走。这样,确保他始终处于水温比较一致的螺旋状的圈线之中。并逐渐增高水的温度,这样总有到达中心的时候。
卓然很耐心,而且他几乎不睡觉,让小青睡。因为他害怕他睡觉时船被冲开,被冲离了之后他再来寻找水温,只怕就没有用了,失去了原来的位置。因为船在水上不可能固定在一个地方的。
他拼命坚持着,在没有悬浮石的帮助下,要想长时间不睡觉是很难做到的。但走到现在必须要做到,他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天没有睡觉,一直不停的测水温。他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水下的耐受程度,时间越来越短了,说明水的温度越来越高。
但是他的困倦也越来越重,几乎到坐着都能睡着的时候。小青就让他先打个盹儿,但是卓然害怕一旦倒下,没有几个时辰根本醒不过来。那船就会飘开的,就前功尽弃了。
他拼命咬牙坚持着,决定一直坚持到自己再也无法坚持的时候再说。而就在这时,起风了。
卓然并不是从云雾被吹散发现起风了,他是听到了呼啸声。同时海浪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将他们的小船一次次抛上波涛顶部,再跌落谷底,就跟过坐过山车似的。不时有水拍进来,那水都是热乎乎的。好在还能够承受,不至于被烫伤。
卓然一颗心都沉到了底。因为偏偏这个时候,起风起浪会把他以前探测到的路线全部都冲乱,他也就无法按照他原先的思路最终到达热源的最深处。
卓然判断是一座火山或者一个陆地,却能散发热的陆地。可现在他们被海浪不知将会冲到哪去,卓然已经放弃了划船。在这样的惊涛骇浪之中,他们除了把自己交给命运,没有其他可以做主的地方。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真的太渺小了。
小青紧紧的抱着他。在这命运的关头,如果要把他们拍到水底去,她也要跟卓然在一起,不分开。她甚至感激命运,如果她只能活这么久,那在命运的最后一刻,她能死在自己心上人的怀里,她就知足了。
卓然当然不会接受命运的安排,他一直不停的用手感触着水温。而这时候,虽然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但是卓然却仍然没办法驱散掉那越来越浓的睡意。他简直恨死了自己,为什么需要睡觉?
他感觉着水的温度。忽然他惊喜的发现,风来的方向把他往前推,随着一道道的巨浪,水的温度却越来越热。难道命运正把他们往他要寻找的目标推去吗?
卓然感觉到他们的小船随时都会倾覆在这一浪接着一浪的怒涛之中。小船上的一些其他东西都随着船的每一次被抛上高峰而甩了出去。
卓然已经没有办法顾及它们。他现在只能牢牢的抓着小青和手里的鱼竿,这两个东西是最关键的。然后用脚勾住了船的木桩子上面的绳索,这样可以把他的脚踝牢牢的勒住。即便把他们抛的离开了小船,还能被扯着回来。
就在这时,卓然已经开始感觉他们即将陷入绝境的时候。一阵大浪把他们抛向了空中,落下来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咔嚓一声船碎裂的声音。而他们整个人都被震的弹了起来。幸亏卓然坐在下面,把小青抱在怀里,卓然成了她的肉垫,被震得屁股生痛。
那声咔嚓的碎裂声简直把卓然的心都震碎了,不过瞬间他又恢复了狂喜。因为水是不可能把木头撞出这种声音来的,即便是可以把船拍碎,但也不会是这种坚硬的撞碎木头的声音。这只能是岩石或者珊瑚礁。
果然,他们的船被卡在了那里,不再动弹了。又一个浪拍在了他们身上,直接将他们拍的差点从船上被冲了下来。幸亏卓然的脚牢牢的勾着绳索,仍然是朦胧的白雾,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可以看见脚下一两丈之类的东西,更远处就看不清楚了。
卓然低头一瞧,他们的小船船底距离他最多还有一尺远的地方,突出了一块珊瑚礁。原来他们的船被拍在珊瑚礁上,穿了个窟窿。
这艘船已经不能用了,卓然必须要赶在又一个大浪把他们拍倒之前冲出去。因为浪越来越大,如果这是这珊瑚礁是连着海岛的话,他们或许机会不多了。一旦被拍入水中,再想找到这珊瑚礁或岩石,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因此卓然想也不想,立刻在这个浪拍过来之后,便把脚从绳索中抽了出来。提着小青,另一只手则抓着鱼竿和装着火种的油布袋子,跳到了珊瑚礁上。
让他心头激动的是,那珊瑚礁一直延伸往前,并不是固定在水面上的。而且越往前面积越宽。
卓然感觉到了心头一悸,耳边传来海浪冲击珊瑚礁形成的哗哗声。他立刻便意识到又一个大浪拍过来,立刻往前匍匐倒在地上,手脚牢牢抓住珊瑚礁。
而他怀里的小青也一起将珊瑚礁抓紧。于是他们好像被一只巨大的手狠狠的在头顶后背猛的拍了一巴掌,震的他们浑身剧痛。因为在浪把他们是直接拍在珊瑚礁之上,没有可以缓冲的空间。所以力量都撞在了身上,异常疼痛。
卓然抱着小青在那一阵大浪冲过之后,立刻爬起来。又风一般的往前狂奔而去。
如此爬起来又跑一段路又趴下,如此反复十几次。卓然终于昏昏沉沉的冲到了珊瑚礁的尽头,一脚踩在了沙滩上,软软的,脚面都要陷进去了似的。
卓然心头的狂喜,简直要把他整个心都炸开了。他踉踉跄跄往前冲,追上来的海浪把他们拍倒。但是力量已经比不上先前了,爬起来又跑,一直跑到了青草地。又往前跑出了十数丈,已经没有海浪能拍到他身上。头顶的风呼啸的简直像无数的战斗机从头顶飞过。
卓然气喘吁吁的扑倒在青草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小青也喜极而泣,搂着他咯咯的笑着:“我们逃出来了,对吧!”
卓然嗯了一声。攥着的左手感觉了一下鱼竿和那一包包括火种之类的东西,还好端端的在他的左手紧紧的拽着。他这才松了口气,说道:“你不要走开,守在我身边。我睡一会儿。”
说着,便迅速的陷入了梦乡之中。
卓然这一觉睡得真是酣畅淋漓。毕竟他已经十天没有合过眼了,小青在他强制之下每天都能睡。而他睡不了,所以到了岸上就再也控制不住,不顾一切的趴在草地上睡了。
他醒来的时候,依旧北风呼啸。但是风力似乎小了一些,远远的还能听到惊涛拍岸的声音。而他是仰面朝天躺着的,手里那鱼竿和火种还好好的摆在身边。他目光扫去,突然心头一紧,小青不见了。
他一骨碌坐了起来。惊呼道:“小青,小青,你在哪?”
“少爷,我在这里。”
他一转身,便看见小青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正微笑望着他。似乎还有浓浓的白雾,但是一两丈之内是能看见的。小青眼睛有些湿润,因为她听出了卓然那一声呼喊自己时的惊惶失措。由此她便知道,自己在少爷的心中地位有多么重要,这一点就足够了。
卓然说道:“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你怎么跑到我后头去了?”
小青说道:“我就靠着这棵树这儿坐着呀!你自己没回头看,自个往前看,还怪我。”
话是这么说,小青却心中甜甜的上前握住了卓然的手。说道:“你睡好了吗?”
卓然说道:“有些腰酸背痛的。但是这瞌睡差不多够了,暂时不用睡了。我睡了多久?”
“一整夜,估计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卓然四处张望,虽然是黑夜,但浓浓的白雾似乎有光亮似的,能看见脚下两丈范围的东西,很神奇。 刑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