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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依旧十分警惕的警戒着,上前用刀子割断了孙大娘手上的绳索。说道:“袭击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正走在这一带的时候,突然脑袋就挨了一闷棍,我就昏过去了。”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后脑。卓然伸手过去摸了一下,果然有一道长条形的肿胀,显然象是棍子敲的。
卓然问道:“你有没有感到恶心?眩晕或呕吐什么的?”
“这倒没有。”
孙大娘四下里看了看,说:“那打闷棍的恶贼为什么把我吊着?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用心。不过咱们最好尽快离开这,免得被他又玩什么鬼花样,出来祸害咱们。”
说着,走到小床边对卓然说:“咱们俩一起抬着往前走。”
“行啊。”
孙大娘便在前面抬着,卓然在后面。紫嫣则跟在卓然的身后,沿着小路往前走。
刚走出一段路,忽然卓然感觉脚下一空,暗叫不好。整个人已经掉进陷阱之中。
不过卓然反映神速,身子往下坠的瞬间,他打出了飞索。勾住了路边一棵大树的树枝,那树枝其实并不粗,支撑他的身体有些勉强。所以在体重往下坠之下,带动的那树枝弯成了一条弓。
卓然低头一看,吓得额头冷汗直冒。因为他距离下面尖尖的铁锥不过小半尺,若是再晚那么一丁点儿,绝对会被插个对穿。
卓然一抖,手扯动自己身体。从陷阱坑飞身出来,落在了路边一块巨石之上。
卓然有些心有余悸的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埋设陷阱的人。不过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布下这个陷阱的当然就是洛阳铲。这家伙在路上竟然挖了一个陷阱。
卓然把孙大娘叫过来,瞧着她冷声说道:“你知道这里有陷阱吗?”
孙大娘惶恐不安说道:“我怎么知道呢?”
“你不知道?我知道刚才你走过陷阱的时候,往前跨了一大步。当时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没想那么多。现在知道你是为了避开地上的陷阱,随后跨出那一步之后,你又故意放慢了脚步。逼着我用小碎步往前移动,以便一脚踏空,掉进陷阱之中。”
“所以你就是洛阳产的同党。故意使苦肉计把你吊在半路,让我们救了你之后,你才能够带着我们走在陷阱。用小床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不容易辨别出路上的陷阱。——说吧,洛阳铲在哪?”
孙大娘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他的同党。我刚才有跨一大步吗?我怎么记不得?”
卓然说道:“看来你不到黄河不死心。我再来揭穿你的谎言,你说你醒来之后就吊在那儿好半天了。一直在呼救,对吧?
“的确是这样啊,有什么错吗?”
“你没有制造好足够的痕迹,而且你的痕迹马脚太多。实际上刚才我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我想不到你会用什么方法来对我下手?”
孙大娘瞧着卓然说:“你发现了什么?我露出了什么马脚?”
卓然指了指她的后脑说道:“首先是你后脑,的确有皮下出血,但是程度很浅。要把一个人打昏过去,那样的力量是不足以造成人因为外伤昏迷的。也就是说,打你的人手下用的力道远没有把人打昏所需要的力道那么大。”
“另外一点,你手上被绳索绑的痕迹。我刚才跟你解开绳索的时候,发现你手腕上的绳索的勒痕,实际上并不像你想所说的吊了好一会儿了。而是刚刚吊不久,我们就来把你救下来了。可见你是估计我们快到你们这儿了,才把你吊上去的。而不是你所说的吊了好半天。”
孙大娘脸色惨白,死死盯着卓然说道:“既然你知道了,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我刚才跟紫嫣也说了,我可以当你们是从犯。但是你们必须要协助把尸骨送回京城,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既往不纠。但如果说这都做不到,我就只有将你们缉拿归案了。”
孙大娘惊喜的说道:“我们真的能够不追究责任吗?”
卓然说道:“没错。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官府的人,这具尸体我必须要带走。”
孙大娘咬咬牙说:“如果你真的能够保证我不受追究的话,我愿意帮你。我还可以告诉你,在前面洛阳铲还留下了一个机关,我可以带你避开。”
卓然说道:“那就多谢了。现在你走前面,不用抬了,我自己扛着。这样我能更看清楚的看见地面,在我确认安全之前,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你必须要用你的行动来让我确定你的确有诚意要戴罪立功,否则你就没有机会了。”
孙大娘说道:“你放心。你若能饶过我,我一定帮你。”
说着,孙大娘前方走,卓然跟在后面。走出几里路,已经快接近他们的村子了。
孙大娘指了指山坡上说道:“看到那几块石头了吗?我们从下面过去,石头就会掉下来。我们只要从下面过去,就会引发机关。那石头滚下来,我们没有一个人躲得过去。”
卓然问道:“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是他的人,你会怎么避开?”
“我会走到这儿,装着要方便,让你们先走。等你们过去,石头滚下来就会砸死你们,而我就躲开了。”
卓然说道:“那我们该怎么离开这个机关?”
“如果能够模仿人走过,就能引发机关的。”
紫嫣说道:“可惜我们的马已经跑了,不然让马过去引发机关就可以了。”
卓然说道:“若是这样,那简单。看我的。”
卓然放下了肩上的王妃尸首的小床。四下看了看,从路边捡起了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这石头十分沉重,从重量看,比一个人的体重只重不轻。
他抱着这块石头原地转了两圈,随后以甩链球的方式将它扔了出去。那巨大的石头沉重的落在了数丈远的道路上,咚的一声砸了个坑。片刻就看见小山上那一长排的山崖倾刻间崩溃了,从山上哗啦啦的滚了下来十数丈远。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过了那条小路,将路边的碗口大的树木都撞断了。
足足崩溃了一盏茶的时间。尘土飞扬,四处弥漫。
卓然他们惊骇无比。
卓然心想,如果陡然遇到这样的山体滑坡。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特别是同时还要保护王妃的尸首,则很可能就避不开。不由得心中对这洛阳铲更是记恨,这家伙真可是无事不用其极。看来对付他得加倍小心。
等到崩塌终于停下来之后。这才扛着王妃的尸首,带着孙大娘和紫嫣越过了那一片坍塌区,终于回到了小村里。
洛阳铲的院子空荡荡的,所有的弟子都不见了。孙大娘去问了之后,回来告诉卓然说,在几个时辰之前这些弟子得到师父的传话,让他们火速离开。所以他们走了,具体去了哪不知道。
已经到了这里,卓然自然就不用害怕了。因为从村子出去路相对较宽一些,而且属于翻过王母山的一条主要道路,相对刚才偏僻的山路要好的多。
卓然对紫嫣和孙大娘说道:“你们俩最好离开洛阳铲,奔你们的前程去吧,不要再干这行。你们若要跟着他,迟早会被他杀掉的。”
紫嫣对卓然说道:“你不需要我们送你到京城吗?”
“不需要,后面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而且我一个人还更有办法,我能用我的办法来对付他。”
于是卓然也不停歇,甚至连水都没喝一口。便跟孙大娘和紫嫣辞别,提着小床出了村子,往京城而去。
离开他们视线之后,卓然眼看四下无人。他立刻钻进了一处小树林,把王妃的尸首从小床上解开,用棉被牢牢的包裹,再用绳索扎好。然后直接扛在肩上,这样他就不用带那笨重而占地方的小床。
因为王妃尸首原本就是已经僵硬如石雕一般。所以扛在肩上,就像扛一捆柴似的。不仅重量减轻,而且更加行动方便。
卓然扛着王妃的尸首没有走大路,也没有走小路。完全是钻进树林走自己开辟道路,并且不时的转换方向。
下一条路要走向哪里,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洛阳铲如果想伏击他,除非面对面,否则用机关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不知道他要走哪条路,他走哪个方向?没办法在这之前提前进行准备,宁可多走一些路也要避开对方的袭击。所以他花了一整天,才终于走出了王母山,到了山脚一处小镇。
到了这里,卓然就放心了。随机雇了一辆车,乘车赶往京城。再往前是官道,道路之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要想在这样的地方设机关,那更不可能。
而且卓然算了算,应该没有给对方留很多时间。所以他很放心的驱车前往京城,赶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卓然亮出了自己的提刑院腰牌,叫开了城门,驱车径直赶回了家。到家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家人见他深夜赶回来,都又是高兴又是意外。他却让门房不要打扰他爷爷他们,第二天再说。而他则扛着尸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他已经恢复了卓然的本来面目。
到自己单独的屋子之后,他打开了那个当年用来安置杨贵妃水晶棺的屋子。把王妃从棉被中取了出来,整理好之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水晶棺里盖好,然后用一匹白布将水晶棺整个覆盖。 刑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