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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一个不太高的山头,就到了略微平坦的山谷,山谷不大,紧靠着最高的山峰,一条白练一样的瀑布砸落而下,汇聚成一亩大小的水潭,然后开枝散叶,分两条溪流向山下流去。
这王鸿恩睡得地方真是风景秀丽,堪称宝穴福地。
一个周围用水泥、青砖砌成的坟墓,黄土圆顶,上面长着一些稀疏的杂草,应该有人时常清理,旁边长着几棵北方常见的松柏,绿意浓郁,苍翠挺拔。
一个两三米高的石碑,写着王公鸿恩之墓,王鸿恩晚年还是市政协的政协委员,谓公也说得过去,名字周围刻着精美的云纹花络,一行小字人名记述着他的社会关系。
月光如水,鬼影幢幢,一层薄雾漂浮而出,随即,一座灯火通明的宅院突兀地出现在青雾内,一个个人影正在陆续地走进宅院,还有叫唱人名的小厮,恭敬地对客人打着样,收取客人递过来的喜帖礼物。
如果静心细听,宽阔的青石板路尽头,一阵阵喧闹的唢呐锣鼓声,若隐若现。
就这怔神的功夫,一行送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快速走了过来。
红色如血的轿子,刻着一条扭曲盘身且被剥了皮的大蛇图案,四个高大轿夫面无表情,脸皮僵硬,瞳孔无神。
每一脚踩在地上,都能留下一尺深的脚印,从灰色衣服伸出的手臂大腿,长满了一指长的青毛。
这时,华美的府邸内,一群人鱼贯而出,打头的人,是一个眉宇神情跟王大伟兄弟极像的老人,精神矍铄,满脸红光,龙行虎步地走着,完全没活着时憋屈的样子,正是艳福不浅的王鸿恩。
王鸿恩一身大红衣袍,胸带系花丝绦,头戴插花礼帽,端得风sao之极。
扫了一眼,孙小天就知道抬轿的四个是青毛僵尸,属于即将进化到铁尸境界。
红色轿子停在众鬼跟前,一双绣着一朵奇怪形状三瓣黄色小花的红色绣花鞋伸了出来,鞋不大,只有一扎长,牡丹花纹的红色婚裙紧接着露出来,一撩帘子,一个头顶青蛇纹路盖头的女人走了出来,白皙的左手腕戴着一个翠绿的镯子,女人身材高挑,三千青丝披洒在后背上,随夜风起伏。
这女人是什么来头,竟然愿意嫁给一个老鬼?
赵嫚屏瞧见红盖头上的青蛇,身体一阵哆嗦。
瞥见赵嫚屏的异状,孙小天小声问道:“你知道这女人来历?”
“如果没料错的话,她是盘踞在往西十余里白芦坡的青花婆婆,佘青花。她是一条修炼千年的青花蛇妖,可惜死得特惨。一次冬眠的时候,被一个村子的人翻地挖田鼠的粮食,无意间给弄了出来,褪了皮,杀死吃掉了。那三年灾害里,人都饿疯了。连老鼠都吃,何况这么美味的蛇羹呢。发现这么一条几千斤重的大青蛇,还不高兴死。在皮被开剥那一刻,她就醒了,只是巨大的蛇身被一条条胳膊粗的铁链子、拉纤的粗麻绳给困着,活活疼死也没挣脱。她也心狠,以千年的道行,临死发下一个古老的恶毒诅咒。那天夜里,凡是吃过她肉的人,都肠穿肚烂而死。你知道警察的结论是什么吗?蛇肉有毒,连煮肉的汤水,第二天都变成了浓稠的绿色浆汁,散发着恶心的腥臭。”至今,赵嫚屏还记得,那天夜里,佘青花在那村子里凄惨的吼叫。
想想吧,一个活着的生灵,被人用刀子剥下蛇皮,那该是怎样一种剧痛?
唯一没死的光头屠夫,疯了,被人发现时,半截身子趴进青平河边,芦苇坡旁,让人奇怪的是,他全身的皮没有了,血肉模糊,竟然没有一点腐烂,好似用保鲜膜包裹的猪肉,保持着皮剥掉那一刻的新鲜,脸部肌肉极为扭曲,不时有青筋、血管蠕动一下,嘴张得很大,两颗眼珠子滚出眼眶,被肉丝连着,挂在脸上。
有人说是蛇精显灵了,来复仇了,是疯了的屠夫剥了他自己的皮。
屠夫是有这本事,他剥了一辈子的皮,最后把他自己的皮也剥了,都说是蛇神娘娘对他的惩罚。
这种结局,屠夫如果能料到,他就不是屠夫了。
都到了门口,怎能不讨杯喜酒喝喝?
牵着新娘子娇嫩的手,王鸿恩向宅院里走去。
好像没看到孙小天和赵嫚屏一样。
月亮似乎更满了,仰头望去,好像血色更盛了。
月亮大有被血色吞没一样,难道是妖孽渡劫么?
“二位,也是来喝王老太爷的喜酒吗?您里边请,还有几张桌子没坐满。今个,来的人多。”小厮贪婪地吸着孙小天的阳气,人类的真元都是鬼魅的大补之物。
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鬼怪吃人血肉或者类似宁采臣与聂小倩的人鬼之恋了。
“好闻吗?还想闻吗?哼。恐怕是鬼多吧。”孙小天手在小厮脸前挥过,青炎朵朵。
小厮的脸顿时被青莲幽炎抹平了,惨叫一声,重新幻化出来的时候,虚幻无形,大小疤痕无数,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求饶道:“上仙饶命,是小的贪嘴,冒犯了您,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小厮生前是被人毁容后杀死的,是最在意他这张脸皮的,如今,又被孙小天的仙火烧出原型,满脸的火疤,十分丑陋,应该是烙铁毁了他的脸。
横死后,就在这香坪山做了孤魂。
王大老爷的阴宅需要跑腿的,就来应征,做个鬼丁,打打杂,所以这小鬼因火而死,平时是最怕火焰了,连灯光稍明的地方都不敢去。
试探地问了一句,才知道这青年不是凡人,人家能看到他,就说明是道门中人,就是不知道跟王老太爷是什么关系,下手忒狠,这小鬼岂能不惧怕?
“我劝你还是离开这吧,血月当空,恐怕有惨事发生,小心让你魂飞魄散。”孙小天看穿了这座阴宅的鬼把戏,就是不知道是何用意。
小鬼还想淘点魂豆豆,哪能离去?
这方圆近百里,也就王老太爷的阴宅才能凝聚出魂晶,谁不给他几分薄面。
鬼活着,无非是吃点香火,用吉穴里出产的魂晶来养魂,没别的事干。
孙小天和赵嫚屏一人一鬼进了王鸿恩的阴宅,就看到前院正中央搭了个五米多高的台子,一个唱越调的文生,唱腔高亢激昂,在这婚礼上,显得嘈杂凌乱。
一群小鬼妖怪坐在台子下,围拢着四方桌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八仙桌上摆放着玲琅满目的菜肴,青菜瓜果,好不丰盛。
看着好看新鲜,就是些不上道的障眼法,无非是野地里干瘪的毛桃、李子等,肉是些耗子、蟑螂、蛤蟆、蚰蜒等,看破了,能让人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酒呢,无非是先前山谷里水潭取来的。
阴婚没那么多讲究,在一个脑袋不时掉下来的无头鬼唱调下,王鸿恩和佘青花拜了天地。
香倒是好香,孙小天在王家大宅里见过,特制的长生香,对这些饿死鬼是大补之物,里头还有养魂的药材。
如果从远处看,那司仪很是滑稽,掉的脑袋就像是总被风吹掉的帽子。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场面极为热闹。
孙小天和赵嫚屏在一张鬼较少的八仙桌上坐下,旁边热情的女鬼邀请说:“王老爷家的魂豆豆真不错,你们也来一颗。”
孙小天从绿豆大小的黑粒上感受到精纯的魂力,这可是他遍寻不到的魂石啊,如果有这些的话,他的精神力就能再次提升一大截。
这女鬼肚子很大,好像怀孕七八月的样子,还不时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安慰孩子一样:“宝宝乖,妈妈多吃些,你就不饿了。”
“妈妈,我想出去玩,这里太黑了,我怕。”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女鬼肚子里传出,估计是女鬼难产死的,女婴死在她的肚子里。
孙小天右边是一个猪首人身的家伙,穿着一件不知道多少年没洗的皮衣,臭烘烘的,他后悔坐在这里了,桌子上的东西和他身上的怪味,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我的皮衣不错吧,几十年前,我打死了一头牛精,用它的皮,请上好的师傅做的。很结实,这么多年了,就是脏点,没有一个破洞。我那些猪兄弟都羡慕我,哼,我连让它们摸都不让。你也别看了,我也不会让你碰的。纯牛皮的,就是王老爷跟我换。我也不给面子。你别说话,这新娘子最忌讳别人说皮衣了。这小娘们心毒着呢。”猪头,姑且就叫猪头吧,好像很惧怕佘青花。
孙小天忍着猪头身上的怪味,问道:“这王老太爷不是娶了几房女人,怎么一个都不见。”
“嘘,小声点,别让那小娘们听见。”猪头都想捂住孙小天的嘴了,可又害怕他,总感觉这青年能捏死自己,指着盘子里黑色魂豆,说道:“看见没,那些女人都变成了盘子里的魂豆豆了。这女人真阴毒,还没过门,就把王老太爷的四房女人给弄死了,魂气就化成了今天的正餐。蛇蝎心肠,一半就是说她的。别看我是猪妖,可当年我也是在野猪厂里听主人唠叨过的,那混蛋想杀我,被我的大牙给穿透了喉咙。我讨厌屠夫,这个喜好,跟青花婆婆一模一样。”
这猪头是个碎嘴,也就是人们说的话痨。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把一盘黑漆漆的蚰蜒吃到肚子里的,真不嫌恶心。
这老鬼哪是纳妾啊,整个就是在娶大老婆呢。 最强灵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