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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凤娘被莫天休掉,也无人敢来状元府闹事。
县老爷亲自督建的状元牌楼和状元府邸,无非是打算两年后前往京城吏部述职时,好跟莫驸马扯上关系,谋个好前程,因此,隔三差五,还是会到莫府请个安,问个好。
很快,不知是谁把莫状元休妻的事情传了出去,就像这几天纷纷扬扬的大雪,迅速染白了整个宣州大地。
宣州距离京城太远,这样的恶劣事件,还未传至京城。
谁也不想触怒莫驸马,既然是书信传来的休书,那就意味着,莫驸马不愿声张,是悄悄办事的。
其实,嫁给莫天的凤娘,并不图他什么,穷日子过了,富日子也享福了,却没想到盼了那么久的音讯,没等来莫天荣归故里,却等来了休书一封。
了解莫天的凤娘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躲在正房里,整日以泪洗面,贴身丫鬟蓉儿看夫人日益消瘦,趁送菜时,建议道:“夫人,也许是老爷有难言之隐,做了这糊涂事。既然你放不下,何不远赴京城,亲自听老爷的解释,也总比整日郁郁寡欢的好,奴婢不忍心看您日渐消瘦,形容枯槁。”
蓉儿是大户出来的小姐,只因所处县城距离南疆太近,被南疆的蛮人越过乌坨江洗劫了整个县城,烧杀抢掠,家人死得一干二净,这才被人贩子卖到舞县。
也是莫家崛起,才有了一个好的归宿,跟了一个心性善良的夫人,不然,准得卖入青楼,被凌辱致死。
凤娘眼睛一亮,忽然意识到什么,光芒再次暗淡下来,说道:“蓉儿,你不清楚老爷的脾气,虽说性子柔弱,可一旦认准一件事,就会一条路走到头,即使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事情不会有转机?夫人,我觉得你需要往京城走一趟。至少,看在莫元的面子,他也不会不见你的。”还有一句话,蓉儿没说,镇守边关的守将呼延龄勾结南疆的蛮族,对不听其话者,就血腥残暴地屠戮,而她齐家就因为掌握了呼延龄私开金矿和无端斩杀凉州太守庞寂的证据,在一天夜里,私放蛮族过江,对凉州东萍四镇一番烧杀抢掠,齐家也就是那时候被灭族,只有她前往梦云寺进香,躲过一劫。
莫元将近三岁,还从未见过其父亲颜面,如今,莫郎跟十八公主已成亲近一年了吧,也不知十八公主可有身孕。
终于,在莫元过完三岁生辰,也就是莫天寄来休书后一年,凤娘决定启程京城。
先是在舞县县衙开了官凭路引,就顾了一辆马车,把家中琐事全交给管家,凤娘带着莫元、蓉儿和路上所用之物,直奔京城。
凤娘开路引时,县老爷没有阻拦,客客气气地送她离开,然后回房就写了一封书信,命令衙役骑快马送至京城驸马府。
莫驸马的交代,他也做得仁至义尽,这夫人想千里寻夫,他这小小的县令,可不敢阻拦,只好如实禀报,头疼的事,就让莫驸马自己操劳吧。
一番风餐露宿,半道还差点被清风岭的盗贼给虏了去,万幸是苍天有眼,官兵从天而降,把盗贼杀的一干二净,为首的将官一看凤娘等人是风头正盛的莫驸马家眷,就派人把她们护送至青河畔,乘船至京城最近的港口,这才躲了无数劫难。
一路上吃的苦,凤娘有些心疼莫天,相公是不是也同样经历了一番坎坷?
什么话都不说了,看到驸马府那一刻,凤娘差点哭了。
京城的繁华热闹,让这小地方来的女人,看花了眼,本来想找个客栈住下,谁知一问,一间房竟然要一百文,只好借宿在城外的广云寺,每天只需交纳十文的香火钱就可以了。
凤娘三人把最好的衣服穿上,还是跟满街的绫罗绸缎、华裳美裙相比,就有些土得掉渣了。
“你们是何人,不知道这是驸马府吗?还不快走开。”门口身穿甲胄的侍卫,见凤娘三人站在门口观望,形迹可疑,顿时言辞喝道。
“这位官人,奴家自宣州府舞县朱余镇来,想要拜会莫驸马,劳烦您向内通秉一声,这是一点散碎银子,请您笑纳。”说着,凤娘想要把二两银子塞进侍卫手里。
没成想,早就得到公主的指示,凡是从宣州府来找驸马爷的妇人,一概打走。
听其口音,这为首的侍卫就知道这妇人是莫驸马的糟糠之妻,原先京城传着莫驸马为了攀龙附凤,竟然把老家的原配老婆休了,还未曾有证据,这下子倒也相信了,一抬手,就把凤娘递银子的手给拍到一边去,喝道:“你以为驸马爷是谁都想见的,万一你是南疆的奸细,竟然了十八公主的凤仪,你吃罪得起吗?”
“你这狗奴才,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人,难道堂堂的大魏状元,就是这么管教家人吗?”凤娘差点没站稳,蓉儿忙上前扶住,厉声喝道。
“大胆,如果再不走,休怪我等翻脸无情?”那侍卫一听蓉儿骂他为狗奴才,浓眉倒挑,手中佩刀,噌啷一声出了鞘,雪白的刀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极为耀眼。
“蓉儿,不得无礼,咱们走。”凤娘拉扯着一脸愤怒的蓉儿,抱着瘪着嘴,似要哭出来的莫元,一路出了城。
这时候,一顶软轿从不远处的树荫里抬出,直到驸马府门前,一身云鹤金丝祥纹长袍的莫天从轿中下来。
“恭迎驸马爷回府。”那四名侍卫齐声喝道。
莫天走到打落凤娘银子的侍卫面前,啪地一声,扇了他一巴掌,沉声说道:“刘喜,去账房领了银子,滚吧。”
刘喜低着头,一脸愤怒,却不敢说什么。
驸马这半年,可一直跟公主冷战,殃及池鱼的家奴、丫鬟不在少数,只能等私下求公主发落了。
其他三位侍卫心里一阵幸灾乐祸,这刘喜为了讨好十八公主,竟然惹了驸马爷的原配夫人,真是找死。
第二日一早,莫天就出现在广云寺的厢房前,想起一年前初到京城时,身无分文,只好住在这里,没成想凤娘也在这。
一向操劳的凤娘,起得很早,一路上,钱都花光了,如果一时见不到莫郎的话,恐怕还要寻点小工,做长久打算。
一出门,就看到巨大槐树下站着的青年,那朝思夜想的背影,虽然穿的戴的贵气逼人,可凤娘一眼就认了出来,颤声问道:“可是莫郎?”
听到屋外动静的蓉儿,也拉着莫元的手,站在屋门口,看着一身绣着金丝云纹白袍的青年,腰佩美玉,背着手,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再加上渐渐养成的皇家贵胄之气,和盯着大魏状元头衔的耀眼光环,怪不到能被天家公主看中,普天下都知道十八公主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女儿。
凤娘真想投进莫天的怀里,好好哭诉一番离别愁绪,可惜,莫天眼底的冷漠,把她满腹柔情都化为泡影。
“你怎么来了?难道乔县令没给你置办田产吗?还要你千里迢迢地见我一面,那休书可早就给你了。”
莫天的冷漠,冰冷疏远的话,像锋利的刀子扎进心里,难道一朝功成名就,就把家中妻儿都忘了吗?
“莫郎,你真得忍心抛弃我吗?连一双儿女都不要了?”凤娘扭过头,喊道:“元儿,快过来,给你爹磕头?”
莫元跑了过来,却倔强地看着莫天,冷道:“你就是那个害我娘亲整日流泪的男人吗?”
凤娘一拍莫元的脑袋,喝道:“怎么说话呢,在家中不是教你好好的?快叫爹。”
“我不,他不配,我不喊。娘,既然他不要我们了,咱们回朱余镇去,我不喜欢这里。”说完,莫元就冷冷地瞪了一眼莫天,又跑回了蓉儿身边。
“不是还有个女儿吗?”莫天并没有因见到儿子而流露出一丝的父爱,也许是天家的冷漠,把他往日脆弱的心变硬了,变冷了。
“妆儿跟南凌子学道去了,仙姑说她有慧根。”凤娘诺诺地说道。
“哦。”莫天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意思是知晓了,冲身后贴身小厮叫道:“云书,你过来。”
云书走过来,冲凤娘点点头,把一个包裹递到莫天手里,又走回圆门处。
“这是一点首饰、银票,你带回朱余镇吧,以后就不要来京城了。”把包裹放在凤娘手里,莫天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凤娘宛若五雷轰顶,头嗡嗡直叫,下意识抱紧包裹,就好像抱着莫天温暖的怀抱,连莫天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隔天,凤娘就病倒了,额头烧得厉害,叫来大夫,也没控制住温度的升高,昏迷中,一直叫着莫郎。
不久,就病故了。
弥留之际,凤娘留下遗言,把莫元托付给蓉儿,说,一定把莫元送到凤霞山南凌子仙姑那里,找莫妆。
蓉儿有心去找莫天理论,却也知道自己细胳膊拗不过大腿,把凤娘埋在广云寺外的山谷里。
之后,蓉儿带着莫元直奔凤霞山。 最强灵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