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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判时,南宫菁什么都没说,沉默,像个死寂的火山。
得意洋洋的刁光豆,就坐在听众席上,他虽然没有吃掉潘雪婷,可那滑腻的滋味,他也摸到了,还不用承担法律的制裁。
刁光豆讨厌南宫菁,从骨子里讨厌,就好像是两个彼此看不对眼的天敌,是你死我活的存在,别看南宫菁和潘雪婷二人隐藏很深,可他还是知道二人情根深中,这种情况更让他嫉妒发狂,恨不得把潘雪婷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再去活剥南宫菁的皮,都解决不了胸中的怒火。
嫉妒了三年,恨了三年,刁光豆找不到出气的机会,也许是快毕业了,潘雪婷也开始打扮,略施粉黛,就显得粉雕玉琢,清纯可人,齐膝的湖绿色长裙,把笔直白嫩的小腿映衬出羊脂白玉般光芒,白色高跟凉鞋紧紧裹着同样白皙的玉脚,只有两个字能反应众男的心声,香,嫩,每一天都是一道南塘一高里最靓丽的风景,目之所及者,多如蝗虫,好像一下子就从第一校花转变成了情窦初开的男生梦中女神,就差流下哈喇子了。
正应了那句话,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信心去追求女神的,有时候,连跟潘雪婷说句话都是呼吸困难,激动得无法言语。
但这对刁光豆来说,不存在一点问题,他可不怕校长潘蒲生。
也就是那个晚自习的夜晚,刁光豆忽然发现潘雪婷红着脸往南宫菁桌屉里放了张纸条,眼前顿时一亮,像是一条饿狼终于发现能下嘴的时机。
等潘雪婷出去时,刁光豆俯身从南宫菁桌屉里取出字条。
只有一行清秀的楷体字:“菁,晚上等等我。”
潘雪婷竟然亲切地喊南宫菁为菁,刁光豆眼睛的妒火简直要蹿出眼眶,她竟然如此称呼南宫菁,这发了春的贱人。
刁光豆直接把字条撕了个粉碎,这也是那天南宫菁并没有等潘雪婷的原因。
等潘雪婷跟南宫菁前后脚走出南塘一高校门后,刁光豆故意让人引开南宫菁,其后,念郎心切的潘雪婷,铁了心要在那天晚上去南宫家好好谈谈,正是这执拗的心思,彻底毁了她,也扰乱了其余人的生命轨迹。
就像在羊城别墅最后一个晚上,即使那个男人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南宫菁依然一声不吭,只是用冰冷、漠视的目光盯着那个男人,而今天,他也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观众席上愈发自得的刁光豆。
即使在得到养母猝死在讲台上的消息,南宫菁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让不熟悉他的人,以为这家伙脑子坏掉了,心也黑了,也许,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一直到这时候,说话还有用吗?没用,一点用都没有,如果哭泣能让他见养母最后一面,他宁愿跪下来,跪在那个手眼通天的人面前,亲吻他的脚,以示感激,可惜,时间不能倒流,该发生的,还要发生,其实,在他心里,还有一个燃烧的火苗,希望有一天让这火苗燃成一片燎原大火。
按照刁德毅的习惯,打蛇打七寸,除恶务尽,一刀子扎在对手最疼的位置,他也想亲手弄死南宫菁,因为这个倒霉的小子目光太可怕了,看得他心眼里起了霉苔,可惜,把刁光豆救出来,就已经把他的关系网用尽了,他并不是一个想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大人物,他也就是个小镇的土皇帝,手伸不进监狱。
南宫菁初到监狱的时候,别人看他年纪小,就是好一顿胖揍,还睡在满是苍蝇的马桶边,他也忍了,有一个犯过跟刁光豆同样错误的家伙,也不知多少年没沾过女人,一看南宫菁细皮嫩肉、白里透红的俊俏模样,就起了色心,半夜三更,正值熟睡的时候,这家伙就爬到了南宫菁的身体上,欲要图谋不轨。
想想南宫菁是怎么进来的,他这一辈子最讨厌就是这件事情,当时就把那人掀翻在地,体内沉闷的怒火,终于像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把其摁倒在地,像凶狠毒辣的老虎,怒吼一声,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脖子,不管他怎么捶打南宫菁的胸膛,即使嘴角挂了血,也毫不松手。
后来,是其他狱友和闻讯赶来的狱警,才把他拉开。
南宫菁一战成名,只留下一句话:“谁要再惹我,我就杀了谁。”
众人默然,也肯定了南宫菁的地位。
狱警把南宫菁关进黑屋子一天,他连哼都没哼。
时间像流水一样,冬去春来,夏蝉秋叶,转眼间就过去了八年。
期间,有新人看南宫菁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觉得南宫菁是个比较软的柿子,想要捡便宜,可一动上手,就被他凶狠的厮斗手段给弄怕了,再也没人敢跟挑衅他。
八年以来,监舍的人来来去去,宛若走马灯般换了一批又一批,可七号监舍只有两张脸没有换,南宫菁,老莫。
老莫没有名字,或者说谁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宣判时,登记的也是老莫,一样不合群,少言寡语,他比南宫菁早来三年。
南宫菁跟老莫没有任何交集,连话都没讲过一句,七号监舍的人心里奇怪这两人是不是哑巴,谁都不理,谁也不敢惹。
忽然有一天,监舍外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从来见过这么大的雪,脚踩上去,小腿肚都能陷进去。
干完活回到监舍,累得都像死人鱼一样躺在大通铺上,呼噜打得震天响。
睡着睡着,南宫菁就感觉有双眼睛盯着他,似睡非睡之际,还做起了噩梦,梦见他正拿块砖头砸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可总是砸不烂,就那么机械一样挥动着。
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枯干、满是死人斑一样的脸皮,浮在他头顶,一双明得过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这种目光,南宫菁从孤儿院翻墙出来后,在一条饿极了的狗身上见到过,那时候,他手里正拿着一位好心姐姐给他买的肉包子。
南宫菁刚要尖叫出声,嘴巴就被一双像上了年头的老母鸡爪子,又干又糙,能把他连监狱都没折磨坏的白嫩脸庞割出血来,别人都奇怪了,很多人一块去窑厂拉砖、采石场拉石头,都搞得灰头土脸,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怎么就这凶狠的闷葫芦的脸,跟整天去美容院保养过一样,老莫沙哑的声音,低声说道:“别说话。”
南宫菁瞬间镇定下来,没说一句话,就这么淡淡地看着老莫,想要看他做什么?
老莫略显生硬的声音,可能是长时间不说话的缘故,极为赞赏地说道:“你小子不错,对我的口味。不合群,却偏偏努力锻炼自己的身体,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小子,想不想出去?”
“越狱?”
“别说得那么难听,是在这呆够了,想出去散散心。如果你想走,就跟着我。不想走,你随便。不过,有个条件,出去后,必须拜我为师。”老莫意味深长地说道。
连复仇的心思都快被时间耗没了,他一没有钱去减刑,二没立过足以引起上级注意的功劳,恐怕真得要耗到刑满了,他真担心熬不下去,这时候,只要能出去,即使被天打雷劈、五马分尸,南宫菁也愿意,更不用说是拜师了。
之后,老莫就把最靠马桶位置的人丢在一边,然后从铺盖底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南宫菁看得清楚,监舍其他人都满脸铁青、嘴唇青紫,很显然是中毒死了,他一阵后怕,如果老莫没赏识他,或许也成了这七八条冤死鬼的一员,其中一位明天就刑满释放了,可惜……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能进监狱的人,有哪个是好人,别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全都是狗屁。
死了好,最起码不会暴露他们的目标。
下了洞穴之后,才知道,这座位于崂山深处的重刑犯监狱,下面竟然存在一个气象威严的王侯墓,而老莫是故意被抓进崂山监狱的,为的就是墓中的一件宝物,升仙丹。
之后,丹药得到了,也很顺利出了崂山监狱,而老莫阴狠地笑着,直接取出一个像遥控器的小东西,一摁,远处山谷下的崂山监狱北面监舍传出轰隆一声,七号监舍周围的房屋全都被烈性炸药给炸毁。
毁尸灭迹,好狠。
一个词出现在南宫菁脑子里,随后就欣喜若狂,他自由了,还自由得很彻底,从此以后,地球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南宫菁的名字。
只有一个代号叫天使六十三的人,而老莫就是堕落天使在华夏大地上的最高负责人,代号天使九,一个挖坟掘墓却又阴狠毒辣的杀手,他喜欢埋葬在地下而又不被人知晓的古墓,是一个跟死人为伍却又是个用毒高手。
就这样,南宫菁跟在老莫身边,学习分金定穴之术、刺杀之道和用毒之法。
老莫说过一句话:“如果你想出师,盗一座帝王陵寝,杀一个世界上顶尖人物,用毒毒死我。”
可惜,南宫菁学会没多久,老莫就死在了升仙丹上,狂暴的药力整个把他炸成了血雾。
之后,南宫菁把羊城养父两个杀了,独留一个不满三岁的女孩,把她送进了自己住过的孤儿院,然后又去到南塘镇,刁家十几口人全都被毒死,尸体一字排开,放在大院门口,后又一把火烧了刁家别墅。
尸体旁边是刁德毅贪污受贿、买凶杀人和刁光豆逼良为娼、贩卖毒品、奸杀少女的血淋淋铁证,南宫菁想他们死,也死得丑恶,死得理所当然。
这就是南宫菁的故事,一个行走在黑暗里的隐形人,无名无份,只有一个代号,天使六十三,一个取代了天使九的人。 最强灵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