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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亦仓明白。”他每次动武,也是不得已,而且,他已经够小心翼翼了。
“明白明白,你哪次不是这么说?”轩辕佑看着他,满脸心疼。“可是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好好爱惜自己呢?”
叶亦仓有些内疚,“叶亦仓总是给先生添麻烦。”如果不是他,轩辕先生也不用常常彻夜不眠的为他诊治配药。
“叶护卫……”轩辕佑满脸痛惜的望着这个年轻人,只得无奈叹息。
他从来,就只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而一旁的陈元罗此时也已起身,长叹一声,开口道:“叶护卫,若不是我遭那秦煜挟持,你也不至于重伤在他刀下,若说不对,皆因本府拖累了你。”
陈元罗紧蹙眉头,若有所思。最后虽斩了那秦煜,却终究是累的这人又受了伤,更加让秦煜之父,当朝太师秦吉记恨于心,以后他的日子又怎会好过?若不是自己,他还是那个仗剑江湖,意气风发的,鲜衣怒马,自由来去。凭着手中三尺青锋,扶弱抑强,何等的快意。哪会像如今这般夹在朝廷与江湖之间,受尽冷言冷语。是他折了他的羽翼,将他禁锢在身边。只为了这头上的一方青天,这人,多大委屈都自己忍着。
他的隐忍,着实让人心疼。
“大人”,叶亦仓猛地抬头,眉峰围拢“大人切莫这么说,护卫大人本就是属下的职责,让大人受惊是属下失职,怎能说是大人拖累属下。”
一室沉寂。
陈元罗和轩辕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他多爱惜自己?这话他们已经说过很多变了,可最后的结果呢?永远是一样,为了大人,为了案子,为了证人,有时甚至是为了犯人,他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置于险境。他们也只能无奈叹息,只能在最后,看着他在床塌上痛苦却又极力隐忍,一次次的无能为力。
倐的,前院一阵刀剑相击的叮当之声传来,叶亦仓凝神细听,来人应该只有一个,且功夫不弱,不过应不是刺客,否则早已应该听见庞虎扯着他那大嗓门报信了。
“大人,我去看看。”
天已微微泛白,而一夜未眠的陈元罗三人此刻却是一点睡意也无。
就在昨夜,他们从闯入卢月府的殿前大将军易庆口中得知了一个无比震撼的消息,兰妃娘娘,当今太子的生母,就在昨日清晨,被人诬陷与易庆私通,皇上龙颜大怒,欲赐死兰妃和太子,兰妃让其妹许苑萝带太子逃出宫墙,而兰妃自己却不愿潜逃,坐实了这私通的罪名,最后三尺白绫,自缢在寝宫之中。
兰妃娘娘身旁随侍的宫女太监无一幸免,全都成了刀下冤魂。而皇上并未因兰妃已死而消怒,如今正下令大将军云志四处搜捕许苑萝和太子,誓要将两人正法,以正皇家威严。因着家丑不可外扬,皇上不愿大肆张扬,所以严命所有知情人不许透露半个字。
而易庆在向几人陈述完这些后,亦在卢月府禅房中撞柱而亡,以证清白。
轩辕佑敛目沉思,细细琢磨了一番刚才叶亦仓告诉他的昨夜之行,复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肯定之色。“大人,在下认为,易庆所说应是实情。昨夜叶护卫跟踪的那女子应当便是兰妃之妹许苑萝,许苑萝是在兰妃产下太子后才被接入宫中陪兰妃的,入宫还不满一月,因此叶护卫不认识也是常情。”
陈元罗与叶亦仓同时暗自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们心中的想法。
“嗯,先生所说正是我所想。”陈元罗略顿了顿,“那依先生之见,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在下认为,如今既然皇上都已下令众人禁提此事,恐怕明查会让皇上更加愤慨,于卢月府或是已逃出宫的太子与许苑萝,并无利处,所以在下觉得,需得暗访才是,且,除了那携太子出宫的许苑萝之外,怕是再无人愿说当初隐情了,所以,若想破案,需得得她相助。”
话至此处,陈元罗和轩辕佑脸上都闪现一抹愧色。
这件事事关江山命脉,皇室丑闻,他们又怎敢让多余的人知道?除了这伤重未愈的年轻人,又有谁能胜任?
“叶护卫…”
陈元罗终是不忍任命。但聪明如叶亦仓,又怎会猜不透他们心中所想,当即一揖道:“大人,此事属下义不容辞。况且,属下的伤已好了大半,不过是将那姑娘带回来,不要紧的。”
“唉”陈元罗也是无可奈何,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叶护卫,本府命你速去接回太子和许苑萝,不得让他们有任何损失。”
“属下领命。”叶亦仓领命便要退出,轩辕佑忽然叫住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他手中,细心叮咛道:“敏姑娘携着太子应该逃不了多远,你无须太急着赶路,这瓶中是我这两日配制的青露丸,每日记得服上一粒,在你万不得已施叶功夫的时候对压制你体中的毒素有很大的益处。”
叶亦仓嘴角轻扬,心中满满全是感动,先生与大人待他有如子侄,这份情,他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先生……”
“好了,早去早回,这药丸只配制了五粒,五日之内,可需给我平安回来。”
“嗯。”
卢月城外的官道上,一人一骑,扬尘飞驰,玄衣赤马,可谓英姿飒飒。
马上的叶亦仓眉峰微微蹙起,昨日已见识了那姑娘的多疑,且如今皇上并未下旨卢月府查办,云志却有密旨在手,还需得避开云志,此行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已经过了一夜,说不定云志已搜到昨夜的客栈处了。虽然先生嘱咐过不用太急着赶路,可是心系案情和两人安危的叶亦仓还是一路马不停蹄,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那女子昨夜进的客栈外。
还未走近,叶亦仓便听到客栈里传出一人的怒吼:“你这黄毛丫头,不知好歹!竟敢让你爷爷我向他道歉?活的不耐烦了吧你!”
仔细听来,叶亦仓不由得一惊,听这声音,此人分明便是那云志的副将——邢显。
他们果真已经找到这了。不过既然邢显敢如此大叫,想来云志应该不在客栈之中,否则哪还有他发火的份。出城后他们应是分开进行搜捕了。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黄毛丫头是不是那姑娘。
脑中思索未止,叶亦仓的动作也不曾停,他立刻将马拴在树林隐蔽处,一个利落的闪身,悄无声息的隐身在客栈一侧的窗棂之后。伸手戳破窗纸,叶亦仓偷眼朝里瞧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邢显肥壮的背影,他身旁还有四个手持钢刀的士兵,此时五人正围在柜台前。如叶亦仓所料,云志不在。
而在柜台前,被他们几个围住的,竟然是一个十一二岁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正怒瞪着眼前的几人,小嘴微微撅着,傲然的抬着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愤慨。一身傲气浑然天成。再观她的衣物,白色襦裙外罩一件黄色纱质短卦,虽然式样简单,却是全京城也没有几人能用的起的布料,这丫头,绝不是简单人。
她此时正从地上搀起一个人,却是鼻青脸肿,显然是挨了打,看模样打扮应是这店中的伙计。
只见她听了邢显的话后,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惧色,反而更加倨傲的扬起一张小脸,轻哼了声,道:“你无缘无故地打人家,还砸坏了这许多桌椅,难道不应该道歉吗?”虽是稚嫩的童音,一字一句却也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叶亦仓觉得她比那些瑟缩在一旁的看客和不敢做声的呆在柜台后的掌柜都要正义的多。
只是再观那挨了打的伙计,却是一点也不领情,连忙挣开她的手,摇头摆手的队邢显等人说道:“不…不敢,军爷……军爷打我是应该的……是……是小人不对…小人该打…小人该打…”说着,竟往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记,原本就瘀痕遍布的脸,此刻又肿了一分。
“你!…”小丫头气结,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怒问道“他是人你就不是吗?就算他是官,你也用不着这么作贱自己吧!”清脆的童音此刻隐隐夹杂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那伙计只是懦弱的低着头,不敢答话
“哼。”邢显轻蔑的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对那伙计冷冷的喝道:“今天暂时饶你狗命,给我滚一边去!”
伙计如获大赦,忙不迭的点头哈腰跑到后院去了。
“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几个士兵会意,纷纷踏前几步,更加缩小了包围的圈子。
“你们想干嘛?我警告你们啊,要是你们敢动我,下场绝对会很惨的。”清脆的声音吐出的话虽不好听,但语气中却丝毫没有威胁之意,反倒更像是劝告。
叶亦仓心中更是疑窦丛生,不知这小丫头究竟是何来路。 我的前任是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