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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的海鸥自由来去,阿槿目光散漫的落在它们身上,看在白衣男子眼里,那便成了一种艳羡,艳羡他们的自由,能搏击长空,能翱翔海面,而阿槿自己只能被串在铁链之上,锁在岩石边,离不得方圆五步。
他心中得意,便瞧着阿槿冷笑,阿槿便回望过去,目光平静淡和。
只是他忘记了,阿槿不是他,没有那么焦躁,阿槿的性格随遇而安,并不因为一朝被困而觉得自己凄惨。
因为他知道,自己迟早要脱困的,心中反倒可怜白衣男子,被仇恨禁锢在狭隘的缝隙里,暗无天日,永远得不到解脱。
已经被困了上万年的他,还要被困多久呢?
阿槿收回目光,看着辽阔无垠的海面,碧波荡漾,一下一下的带动着他无力垂在海水中的脚。
男子的阵法似乎已经告一段落,踩着松快的脚步走到阿槿身边,巨大的影子遮在自己身上,阿槿抬眼看着他,那人一双眼睛时刻露着嘲讽,阿槿只觉得他活得真累。
就没有个歇停的时候。
“怎么,前辈的阵法弄完了?”这一片沙滩,已经被白衣男子翻来覆去踩了好几遍,此时他能够过来,阿槿也能想到应当是阵法完成了。
白衣男子瞥了他一眼,伸指在他伤口周围沾了些血迹,而后用那滴血抬手幻化出一只灵蝶。
灵蝶妖冶,是血的颜色。
阿槿挑了挑眉,问道:“前辈这是准备做什么?”
“给你娘亲传讯,让她来赴死。”阴森森的笑了两声,阿槿对于他经常说这样类似的话已经习惯,初时还会紧张,如今已经看淡了。
娘亲绝对不会死,自己也不会。
阿槿便是这样笃信着。
白衣男子抬手在灵蝶蝶翼上刻上了一封信,扬手一抛,灵蝶便振翅飞跃过沧海,转瞬消失在视线里。
带着阿槿的血,与那封信,一同飞向了沈萧此刻所在的方向。
白衣男子熟知沈萧与瞳慕的气息,自然不用担心灵蝶将信送不到,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情,这封信便会飞到两人眼前。
想到两人看到灵蝶上阿槿血液和那封信的内容时的表情,男子便觉得格外兴奋。
只是若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早已经被他人所洞悉,对他的举动已经了如指掌,不知道会不会转过头来嘲弄自己的自大。
男子并没有搭理阿槿太久,阿槿看着他抬手掀开了脖子上鬼面的一角,从脖颈上取下一个翠绿色的坠子,与那个在玄天宗玄祠内看到的坠子看起来是用同样材质雕凿的东西。
阿槿看了一眼,欣喜的发现在这个坠子竟然还经过了炼化,通体碧绿色的坠子在阳光下竟然隐隐折射出血红的光。
原来嵌入阵眼中所需要的东西不止是要相伴了主人几千年熟知主人气息,还要经过鲜血炼化吗?
虽然只是粗糙的炼化,但是应当也是需要一日左右的时间的吧,白衣男子将自己囚于幻境两天,看来不止是为了找隔着适合布阵的地方,亦是在炼那颗带在他脖子上的玉坠。
如此,到当真是更方便了。
阿槿无力的垂头,在白衣男子看不见的地方浅浅一笑。
白衣男子将那枚玉坠放置在阵眼之上,嘴中不断的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阿槿的手借着岩石的遮掩,迅速的结印。
白衣男子觉得他离不开这岩石周围五步,掀不起什么风浪,为了让他不至于会昏死过去或是身体断了生机,所以不曾封印他的法力。
毕竟全盛时期的阿槿在他眼中都不够看,更何况如今被穿了琵琶骨的小小少年。
阿槿看着他那张在阳光下都泛着冷光的鬼面眼中闪过一抹嘲笑,这人当真是,太过自大与轻敌了些。
这样的人,怎么与自己的父亲擎苍相较。
借着岩石的遮挡,阿槿的手迅速结印,指尖白光一闪而没,而后便眯起眼眸,看着海面的方向。
本应该平静的海面忽然喧嚣起来,一群海鸥飞速穿掠过海面,向着沙滩上那个白衣的身影飞过去。
正处在最后关头的白衣男子被海鸥扑面打断,心中一惊,连忙抬手凌空劈出一掌,将这一群海鸥尽数劈落在地,而后恶狠狠的瞪向阿槿的方向,那个少年正微眯了眼睛顶着已经有些刺目的阳光瞧着这边的情况。
果然是他捣鬼,不过这样的小手段也敢拿出来,擎苍的儿子看来也不过如此。“这便是你的本是吗?”
男子冷笑,却发现阿槿眼中闪着算计的微光,心中一惊,那个少年浅笑着开口,“前辈,莫要轻敌啊,更何况,是这么近的敌人。”
白衣男子闻言本能的全力防备着阿槿,却没料到一惊被他一掌尽数震落的海鸥在阿槿话音落下的下一个瞬间忽然又从沙滩之上“死而复生”,急速扑闪着翅膀,朝着他的面部飞来。
这一下搅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双手一时竟然有些忙乱,看不到眼前景象一切都不可控的情况让男子心中发慌,一手驱赶着扑过来的海鸥,一手抬掌便向着阿槿的方向拍过去。
耳中只听见锁链碰撞在岩石之上带来的叮铃啷当的声音,那一道法力显然扑了空。
因为被遮挡视线,所以他未能及时注意到一只身量小巧的海鸥在扑向他的瞬间迅速的伏低了身子,在他脚下那潮湿的黄沙之中飞掠而过,嘴角掀起一堆泥沙。
海水的腥味混合着其他难以言喻的腥臭扑在男子鼻头,男人眼眉微凛,迅速查知到这些海鸥为何会“死而复生”。
因为它们,原本便死了。
男子退后一步,抬手在又准备扑过来的海鸥群里扬起手刀,这一次不慌不忙,那些已经化为傀儡的海鸥再没有挣动的余地,男子冷冷的看着落了一圈的白色大鸟在落地后瞬间化成一滩黑色的腥臭液体。
傀儡之术,本来也是魔界的术法,自己能够习得,这少年应当也是见过的。
这一群傀儡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傀儡炼化,自己只是一时未能想到阿槿竟然会用这招,只以为这群海鸥是被他操纵了神智,才一时失察。
不过这样的东西,在自己眼前也不过是不堪一击,冷笑着瞥向阿槿的方向,正准备好好嘲弄阿槿一番,可是眼中的得意却在下一个瞬间尽数化为了震惊。
少年的右手之上,擎了一只小小的海鸥,阿槿眉目温柔,用脸颊蹭着海鸥的头顶,而那只海鸥的嘴上,一点翠绿映入男子的眼中,灼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他的吊坠!
用来启动阵法的东西。
男子在瞧清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勃然大怒,抬手便是一道法力向着阿槿手中的那只海鸥打出,海鸥应声在他的法力之下碎为学沫,少年眉眼却依然带着笑意,缓缓抬起方才擎着海鸥的右手,那翠绿莹润的坠子此刻正牢牢的被他攥在手中。
阿槿看着他的眼睛轻轻一笑,叹道:“这一次,你输了啊前辈。”
男子心中大骇,飞身便向着阿槿的方向掠过去,只是他再如何快,又怎么能快得过只需要轻轻捏合一下手指的阿槿。
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枚启动阵法的玉坠在自己眼前、在那个少年指尖,生生碎裂成湮粉。
“沈、若、槿!”
飞身到阿槿身前却只能徒然的接到一捧灰烬的白衣男子眼神露出嗜血的凶狠,那一捧灰被海风一吹,尽数扬到了空中,而后被海风卷着,落入海水之中,冲化在沧海里,湮灭于无声。
阿槿甚至能听到男子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的声音,在心中对这阿塔轻叹道:“这次约莫惨了,提前说好,不要将我的丑态说给父亲听。”
灵台中的那抹神识并没有回答,阿槿便当他默认了。
下一瞬便狠狠被人掼到岩石之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半面石壁。
……
躺在玄天宗中阳阁为他安排的房间里的阿塔颤抖着叹了口气,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自欺欺人的想若是自己不看那些画面,这些事情便都会向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怎么会没发生过,被少年鲜血染红的海水,在少年体内再一次绞紧的铁链,少年被折断的手臂……
阿槿胸口上次断掉的肋骨都还不曾好。
阿塔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看到白衣男子拿着抬手幻化出两条细小的铁链,尖锐的顶端刺痛了阿塔的眼睛,一把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扯下来,惊骇的在心中吼道:“这疯子又想做什么!”
阿槿趴在石头上虚弱的呼吸,眼睛半眯,头中昏沉的想要睡去,听着阿塔的声音无力的笑笑,漫漫答道:他如何知道。
被硬生生折断的右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垂在身侧,一阵海风袭来灌进他口鼻,阿槿无力的呛咳,带出一点鲜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手臂骨在戳着筋肉的那种感觉。
白衣男子如同一个罗刹,手执着两条细铁链阴森森的看着阿槿,阿槿平静的抬眸与他对视。 我的前任是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