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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不知道的,是牢笼外洛秉君与夏侯汐两人的角逐,只是谁也不曾占了上风。
领兵攻打夏国的萧梵,是云虚的转世,那一世的他,是有些隐约记忆的,也正是他挑唆了夏侯汐,让夏侯汐有了前身记忆。
得了东门云赫与洛暄童的消息,他自是毫不犹豫的捅给了与自己鏖战的夏侯锦,高手对决,更况是战场,自然是不能够有半点分心的。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夏侯锦的心便乱了,只是还存了三分理智,誓死守着边城不失,甚至在怒火的支使下,拿回了被萧梵夺取的城池。
可是偏偏洛暄童在牢中因着折磨,现了狐妖元身,妖魅乱世,狐妖之女,上位者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狐妖留存在自己国内。
当洛暄童被处死的消息传到军中,不仅仅只是夏侯锦,连同大军的军心,也一同乱了。
女童暗叹了一声,后面的事情,已经不用男子多说,她多少知道些,夏侯锦一怒为红颜,虽然杀了萧梵与夏侯汐,却最终倒在了邺城城墙之下,他终究狠不下心,去毁了自己的国家。
只能辗转着,投入下一世。
东门云赫那一半魂魄受了重伤,在牢狱之中被折磨致死,所以格外虚弱,转世而成的人,也便病痛缠身。
“这就是宿命。”
男子毫无感情的道了一句,让女童有些唏嘘。
“可是,如果我们不曾将他们卷入异界,他们本不用经历这些波折。”
男子微微拢了眉,“可是这些,不正是擎苍要逆天而行,蔑视天道,所付出的代价吗?”
“他们彼此相爱,便是这一世没有好结果,还是不变两心,这样的事情,你准备做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们悔悟。”
“可是,这一世难道不是意外吗?沈萧生而为半妖……”
“她会托生成什么,也都是天道,你忘了,你曾经想要将她投入人道,甚至将云虚按下不让其投胎,却最终导致她托生成精怪,格外惨烈的一世?”
女童眉心跳了跳,她自然忘不了。
也正是那次之后,她再不想插手两人之间的事情。
那个世界里,传闻中远古传下来一张药方,如按方中所示煎药服食,则可得永生,入极乐之境。传言曾有王侯以千城作抵也没换得此方,故世谓千城方。
那一年,是渭城作为楚国都城存在的最后一年。
阴暗低沉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洒洒,天地肃杀。狂风从巷子穿过,呼啸着带走所有暖意。
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瑟缩的蹲在墙角,身边是妹妹已然僵硬的身体。茫然的双眼望向身边同样在瑟瑟发抖的爷爷:“爷爷,这场雪,什么时候才会停啊?”
“世人说吾王无道,所以上天才会降下这场百年不遇的大雪来惩罚。王不谢罪,这场雪永远都不会停了。”爷爷叹了一口气,虚弱的续道:“可笑我们楚国的百姓,竟然会相信敌军散播的谣言。”
敌军围城,加上风雪不歇,城内家家户户门户紧闭,街上除了颓然疲累的士兵,已经很多天看不到其他人,原先繁华国都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
满目疮痍。
这场仗,已经打了三个月。这场雪,断断续续的,已经下了半个月。
自从三年前,楚王用三座城池向邻国换了所谓的千城方,还带回来一个女子,素来以仁治国而颇受爱戴的楚王,就逐渐在百姓口中变成了荒淫无道的昏君。
民心离散,敌军四起。一年前的隆冬,卫王以楚王无道解救百姓为由,兴强兵大肆侵略。楚军中多数人耿耿于怀楚王割城求药一事,无心反抗,卫军一路势如破竹,不过七个月,便打到了楚国国都渭城。
八月,卫军大军压境,都城守军将领王岩是楚王一手提携,对楚王誓死效忠,率众拼死抵抗,卫军受阻,围而不攻。
楚国处于南方,向来不到腊月不会飘雪,这年却十月飘雪,而且一落,便是百年不遇的雪灾。内忧外患,民怨四起。民间还兴起了楚王无道,遭致天灾的流言。
割城求药,三月围困,物资匮乏,加上这场罕见的大雪,仿佛已彻底冻冷了楚军将士的热血。
困兽之斗。
看着城墙上下颓废的士兵,王岩头一次在战场上升起了这样的情绪,搓着双掌,低头叹出一口浓浓的雾气。
围城三月攻不下渭城,卫王亲征战场鼓舞士气,甚至放言,楚军负隅顽抗,若有朝一日攻破此城,必定血洗渭城以祭死在这场战争中的卫国士兵。
王城主道上,缓缓行来一个单薄的身影,女子身着白衣,面无表情,手上捧着一个锦盒。一步一步踩在雪上的声音,都仿佛踩在楚兵心上。
这个女人他们并不陌生,楚王带她回国时,他们中很多人都见过,就在这条道上,那时她也是一身白衣,不过却是宝马香车,笑颜如花。
倾城绝色。
王岩例行巡城,正好碰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手里的锦盒,女子转过眼看他,默默点了点头。这个铁塔般的汉子,那一瞬砰然跪倒在地上,热泪盈眶。
王岩这一跪,士兵也恍然明白过来。
谁说他们的王昏庸无道,谁说他们的王荒淫无度,他到最后一刻,选择的依旧是他的百姓他的将士,而不是逃离。
一路跪送,这是他们的王,应得的礼遇。
悲歌无言。
攻城三月,渭城城墙上终于高举白旗。魏苍带领着军队在城墙下等着投降的楚军。城门大开,一身白衣的女子缓缓走到城墙下立定,白雪灰墙,天地静默。
亲征渭城,是魏苍第一次遇见她。递上降书,平静无波的说着:“楚王人头与千城方奉上,唯祈卫王平息怒火,念百姓与将士无辜,赦全城民众无罪。”
打开锦盒,楚王年轻的头颅让他眼睛微跳,发髻未散,没有半点血污,脸上神色恍如安睡。魏苍轻蔑一笑,拎起这颗头颅随手丢到雪地上。“攻破渭城,千城方和秦逸的命本就是我囊中之物,你们有什么资格,用这个来跟本王讨价还价?”
女子低头敛眉,温顺如斯。“卫王陛下想要什么?”
魏苍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颌,女子安静承受着,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情绪,清澈的倒映着魏苍的脸。“秦逸用三座城池换的千城方,和你?”
“是。”
“那我用这一城人命,换你。”
女子忽而无声的笑了,回身向着秦逸的头颅无比恭敬的长揖到地。
幸不负你。
“千城方在陛下手里,陛下便是萧筱的主人。”这张古方,本就是对她最有力的桎梏。
渭城从此再不姓楚,它曾经的主人最后葬于城外乱冢,无人祭奠。魏苍进城之后,跟他僵持了三月有余的楚军残部在王岩的带领下,伏地受降。
多年后魏苍回想起来,才发现当日那支军队是如此静默,根本没有半分溃败的模样,所有人眼中没有战败的屈辱,也没有逃过一劫的欣喜,只有一种无言的坚定,不可磨灭。
这样一支队伍,他本不该留的。
宝马香车,女子最后如当初来渭城时一样离开,只是这次,车上多了一个魏苍,笑容里,多了一丝薄凉。
跟随魏苍离开渭城的萧筱,最后一次回首看这百丈高墙,墙里有她曾经最不可割舍的地方,墙外有她最不忍离开的人。
却终究是要割舍,要离开了。
魏苍踏着一地月色而来的时候,萧筱正安静的立在窗边,那一袭白衣都好似融了月色。
她总是这么安静,就连三年前自己要了她,她也是这么安静。魏苍早已习惯。
夜风经过窗前,萧筱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正好露出皓白手腕上一截染血的绷带。魏苍捉过她的手,心疼的亲了亲。“今晚就是最后一次了,从此再不用让你为我放血作药引了,这三年来,辛苦你了。”
萧筱静静的看着绷带上的血渍,不甚在意的开口:“萧筱生来便是守护千城方的精魅,王上早已知道,拥有千城方的人便是萧筱的主人,不敢言辛苦二字。”
桌上的瓷碗,盛放着满满一碗新鲜的血液,魏苍拿出一粒药丸放入,待它慢慢化开,血液竟微微泛起异样的银辉。
看着将药血一饮而尽的魏苍,萧筱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人的一生短短几十个春秋,所以他们怎么会懂那种不老不灭的蚀骨孤寂。
“魏苍。”
魏苍抬眸,她从未如此认真的叫自己的名。
萧筱在他对面落座,随手斟了一盏茶,推到魏苍面前,自己又斟了一杯,浅抿一口,轻尝着满嘴苦涩。“月圆之夜用我的血做药引,其实是骗你的,三年浸透,毒入骨髓,你还有这一夜性命。”
“你说什么!?”魏苍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话的人,他从一遇见就宠着的女人,却用这三年,精心将他引向死亡。“为什么!” 我的前任是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