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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萧一夜未归,心里担心母亲,陈笑男母亲除了她以外也没有人照看,两人都不是能在这里呆得住的人。
陈笑男的身体也没有大问题,录完口供后休息了一会儿,便托沈萧帮她办了出院手续。
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走出医院的陈笑男伸手遮在眼前,微仰了头感受着空气中刮过的燥热的风。
院外人来人往,有些杂乱无章的小食街横在医院左侧,嬉笑怒骂各种声音充斥在耳边。陈笑男微微一笑,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感受过如此真切的人气了。
一旁的沈萧看着她舒心的样子,也有些开心,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么多,心里不知道该有多压抑,怕是也鲜少有真正舒心的时候。
“走吧。”
沈萧牵起陈笑男的手,走向一旁的公交站台。
陈笑男似乎呆愣了一瞬 ,目光转而落在沈萧毫无芥蒂牵着她的手上,任沈萧拖着她,慢悠悠的走在沈萧身后,嘴角的笑带着讽刺。
陈笑男心里对于那日沈萧去冒然去探望自己母亲的事仿佛已经没有了不快,两人一同走到沈母病房门口,陈笑男急着赶回去见自己母亲,便向沈萧道了告辞,只说过了今日再抽空来探望阿姨。
沈萧自然不会介意,目送陈笑男步入电梯,才抬脚走进母亲病房。
让沈萧有些讶异的是瞳慕竟然在病房里,此刻正安静的坐在病床一侧,闭目养神,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给他买的那身黑衣。
听见沈萧进来的脚步声,瞳慕睁开眼转脸看向她的方向,有些羞赧的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沈萧轻轻一笑。
这孩子,不管如何强大,在她面前就像一个邻家弟弟一样。
让沈萧更惊讶的是自己母亲,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焦急,头埋了一半在柔软的纯白色被褥里,正酣甜地睡着午觉,丝毫未见有多担心的样子,不过虽然如此,沈萧心中的石头倒是落了地。
她蹑手蹑脚走到瞳慕身边,有些不解的看着瞳慕,抬手指了指自己母亲,怕打扰母亲休息而压低了声音问道:“我母亲没有多问什么吧?”
瞳慕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同伯母说你帮那个女人回家整理东西了。”
沈萧想了想,便知道瞳慕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自是陈笑男。“谢谢。”
“……不用谢。”瞳慕不惯与人客套,语气有些僵硬。
“你几时过来的?”
“昨夜看你们被送进医院之后,”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那时伯母尚在熟睡,我是今早才现身的,只说来探望她,路上遇上了你。”
两人正说着话,病床上的沈母眼珠微转,醒了过来。
“萧萧啊,你回来啦?”沈母一脸刚刚睡醒还有些混沌的样子,睁眼便看见沈萧,开口问道。
沈萧忙凑了过去,昨日夜里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的影响到她,一如平常一样与自己母亲打着招呼。
沈母聊了几句后又向沈萧打听了几句陈笑男的消息,沈萧半真半假的说了些,最后只道:“笑男方才说了,过几日有时间了便来看您。”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她若是太忙,也不需要专门为我腾时间了。”
沈母念叨着,又与瞳慕攀谈起来。
她好长时间没见过瞳慕了,因此话给外的多了些,常年与人说话都言简意赅的瞳慕对沈母也格外的耐心,沈母问着什么,多半都会答。
三人在病房交谈了许久,直到吃过晚饭,沈母又躺下了,沈萧与瞳慕才得以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的笑意。
沈萧将瞳慕拖出病房,漫步走在医院的园子里,问道:“擎苍……他最近怎样?”
“师尊无妨,只是在这边待得久了有些耗损,不用多少时日就能恢复过来。”瞳慕尽量详尽的向沈萧描述擎苍的情况,他知道沈萧是很渴望听到更多的擎苍的消息的。
“还有一事……”
沈萧有些疑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瞳慕,道:“什么?”
瞳慕整理了下言辞,希望不要将沈萧吓到,“师尊他,有了个孩子。”看沈萧脸上立时爬满不解,瞳慕慌忙快速道:“是师尊的念灵化形,因为是……对你的执念,所以当算是你们两的孩子。”
“念灵?”
“师尊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沈若槿。”
沈萧不懂念灵是何物,但是她听懂了,瞳慕所说的擎苍的执念化形。
天地孕出万物何其不易,更况是一缕幽思,该要何等苦熬,才能孕出一个生命。
初夏的夜风微微带着湿热的暑气,远离城市喧嚣的公园一隅,假山林立,路灯的灯光被死死挡在山后,导致这一个角落格外昏暗。
一个消瘦的男子焦急的在这个小角落里走来走去,身体微微有些发抖,若是有人离得近了,还能看到一个成年人竟然还滴着口水。
男子很怕见人一般,听到山后传来脚步声,忙伸手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将自己又往阴影里缩了几分。
脚步声走到身后时便停住了,清丽的女声自身后传出:“哼,不用遮了,是我。”
男子猛然转身,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正立在她身后,女子穿着热辣,烈焰红唇,巴掌大的小脸上戴着副大大的墨镜,将整个脸遮去了一半。
女子打扮的热辣时尚,可是手上却挎着一个与打扮有些不符的黑色大包,
男子看清来人,猛地踏步上前,一把捏住女人的肩膀,抖着声音问道:“东……东西呢!”
“你干什么呀!”女子有些厌恶的将这人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把打开, 冷哼一声说道:“让你办这么些事都办不好,你还有脸跟我要东西。要不是我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的轻松!你之前不是只说只有她一个人的吗,她……她身边那个人……简直是个……是个怪物!”男子似乎仍然心有余悸,不愿多说,他已经看准了女子手上的包中是他想要的东西,一把抓住那包就往自己身边拽。
可是这个看着比女子高上两个头的男人,却只被女人轻轻单手用力一推,便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女子明显被男人生抢的举动惹怒了,抬脚就对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狠狠踢了两脚,嘴里恨恨骂道:“长本事了,还敢抢我的东西了!”
男人瑟缩在地上,浑身发抖,鼻涕与口水一齐往下留着。
男子吸了吸鼻子,口中不住地说道:“给我……给我东西……求求你。”
女子蹲下来看着他,轻蔑哼笑,道:“你给我说清楚她身边那个人怎么样,这袋东西自然是你和你弟的了。”女子说着,还拍了拍手中的包。
男人眼神已经有些恍惚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女子手里的包,嘴里喃喃道:“那人就是个怪物,他不是人,是个怪物。”
女子隐在墨镜后的眼睛露出一抹嫌恶之色,知道这人毒瘾犯了,只怕是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女子站起身,将手中的包甩在男子怀里,瘫在地上的男人瞬间有了精神一般搂过包,打开拉链,包中整齐的放着两袋用真空袋小心包装着的白色的粉末状物品。他急不可耐的将整个脸都伸进去,深深嗅了一下。
女子看着这幅德行的男人冷笑了一声,道:“有一包是你弟弟的,若是让我知道你敢私吞,下次就没有你的份了。”
“是是。”男人怕女子再把包收回一样慌忙抱在怀里,对着女子点头如啄米。然后忽的站起来,往女人来时相反的方向跑了,不多时便消失在黑夜里。
女人的脸隐在墨镜下,看不真切表情,只有嘴角一抹凉凉的笑意,被血红的唇色衬的在夜里格外渗人。
“最大的麻烦解决了,呵。”
偏僻静谧的公园一隅,只有女子的喃喃自语。
沈萧再次见到陈逸阳时,是回来后的第二个周日,陈逸阳工作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便来看看沈萧。
这里连着几日都天气晴好,整日窝在医院的沈萧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看看了,陈逸阳与沈母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向沈萧发出邀约。
“听说城南植物园的鸢尾开得正好,今日还有难得一见的蝴蝶展,萧萧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啊?蝴蝶展吗?”沈萧听见蝴蝶两个字眼中就有些放光,花市鲜少有蝴蝶展,沈萧上一次看的时候还是在大一,那次真的让她涨了不少见识。
蝴蝶展上展出的蝴蝶都是世界名蝶,常人很难有一睹真容的机会。
“是呀,我前几日就抢到了票。一起去吧。”陈逸阳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两张绿色的门票摊在沈萧面前。
沈母正在鼓捣着一副精致的眼镜似的东西,这是瞳慕昨日里给她带来的新“玩具 ”,只有戴上这个,眼前便会浮现想去的地方,而且会带来身临其境的感觉。听着两个年轻人说话,接道:“萧萧你也该出去玩玩了,想去就去呗。”
沈萧看了看陈逸阳手中的两张门票,最终抵不住蝴蝶的诱惑,点点头答应了。 我的前任是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