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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夏临的声音已带上微微的颤音。孟连亭小小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姐姐,不会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的。”略带着绵软的小孩特有的音色,轻轻说出的其实不算安慰。而是他最真实的心声,不带丝毫杂质。
听着他的话语,夏临终于破涕为笑,将那些话说出口,她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
“谁在那边!”她夜视能力极好,抬头就看见一个黑影偷偷从院外进来。
孟连亭闻声也朝那方向看去,只见那人影在那边定了一会。竟朝这边走来了。
“姐姐”。孟连亭紧张的抓住夏临的手臂,夏临的平静让他有些害怕的心安了下来,悄悄的挪动身子将夏临挡在了后面。
那人影还未走近,已开口说话:“表小姐,少爷,怎么这么晚还未休息?”原来竟是阮晴的贴身丫鬟苏儿。
“苏儿姐姐,怎么是你?”夏临疑惑的打量着走到跟前的人,大半夜的却是穿戴整齐,“你这是出去了吗?”
“嗯……是啊”,苏儿伸手将鬓边一缕发丝撩到耳后,“刚刚被恶梦吓醒,有些睡不着,索性便起来走走。”可惜夏临现在实在是太嫩,即使比一般小孩成熟,也还是未能学会察言观色,否则她定会发现苏儿眼神中的闪烁。
苏儿已服侍阮晴多年,夏临与她很熟,对她是信得过的,当下也未疑心有他,只交代了一句:“这么晚了,苏姐姐还是不要在府中乱逛的好,否则被护院抓到可是说不清的。”
“是,多谢表小姐提醒,苏儿记下了。”
夏临也不再说其他,带着孟连亭便要回房,因为两人都还小,感情又相当的好,所以一直是住在一间房中的。突然孟连亭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身叫住了苏儿,倒是把正准备回屋的苏儿吓了一跳。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孟连亭从袖中摸出一个香袋递给苏儿,乖巧的笑道:“这是昨天娘亲给我和姐姐缝的,说里面的香料有安眠的功效,我的还未佩戴呢,我晚上一般都睡得熟,也用不上,就给你吧。”
苏儿接过细细摸着香囊上的细密针脚,泪珠啪嗒的就掉下来了。
“苏儿姐姐?”见她这般,孟连亭和夏临都有些微惊,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没事,多谢少爷。”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苏儿赶紧用帕子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福了福身,用还有些哽咽的声音道:“表小姐,少爷,苏儿先回房了。”说罢就转身快步走回了房间。
那一晚,夏临与孟连亭谁也不知道苏儿一回屋便无声的大哭了一场。
他们亦不知道,今天的信任,会造成怎样无法挽回的后果。
八月的临安,已是凉风送爽的节气。
月夕将近,临安城的大街小巷也比往常更加热闹起来。
按祁国风俗,每到佳节当晚,便会有花灯街市,连续三天,既有各式各样的花灯供赏,又有小贩摆出各种新奇小玩意售卖,小吃、花市、各种把式会让人眼花缭乱。这三天亦不宵禁,有兴趣的人可以一直玩到通宵达旦。实是一桩盛事。
孟府这几天也是相当忙碌,只是阮晴这儿却是格外清静。阮晴一来身子不好,二来也不善这些,孟天英不在的时候,府中大小事务便都交由赵芷音在打理,素来不用她经手,赵芷音碍于孟天英当初立下的家规,也向来不敢来她这院子烦她,阮晴倒是乐得清静。
闲来无事,下厨便是阮晴最爱的消遣。
阮晴的院子是自带厨房的,当初就是因为阮晴喜欢,孟天英特意叫人改建的。
“娘,下次多烧条鱼吧,这样姐姐就不用老是跟我抢了。”孟连亭嘟着嘴看着盘里被剔的干干净净的鱼骨,伸出小舌头舔着嘴唇上的余香,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显然是没吃够。
瞧着他这幅模样,阮晴和夏临都被他逗乐了。
夏临什么都护着他,偏偏是阮晴烧的菜,一上桌便是抢,每每都让孟连亭大呼姐姐手下留情。
结果当然是,无济于事的……
“连亭,下次记得要出手快一点。”夏临笑眯眯的捏捏他的脸颊,惹来孟连亭一对白眼加叹气。
孟连亭毕竟比她要小上三岁,习武时间也没她长,怎么可能抢得过她。夏临说这话,明显就是逗他的了。
“好了好了,娘下次多烧一条好了。”阮晴好笑的揉了揉两人的头。“过两日就是中秋了,今日带你们出去逛逛制两件新衣可好?”
“嗯。”两人都乖巧的点了点头。
本来新衣只要把尺寸这些告知府中采买,让他们去置办就行了的,只是阮晴始终觉得,带着他们自己出去选衣料会更合他们的心些。
而且自己,也想出去走走。
孟天英一走,这府里更是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
西街,临安最繁华的的一条街,临安城最好的几家绸缎庄自然也都在这条街上。
除却夏临二人,阮晴就只带了一个苏儿。
夏临孟连亭两人到底还是个孩子,又是许久不曾上过街了,今日一出府门便如两只放飞的蝴蝶,一路追逐嬉闹,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阮晴郁卒了许久的心,也不禁放松了许多。一路噙着笑,慢慢跟在两人身后。倒是苏儿担心不已,既担心街上不甚安全,又不放心丢下阮晴只去顾那两个小的。
“苏儿,你不用那么担心的,他们两个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去。”话刚说完,夏临红肿的小脸却是突兀的撞入脑海,是啊,姐姐姐夫用心疼大的小临,本不该被人如此欺负的。阮晴微微怔了怔,开口唤回了跑的有点远了的两人。
抽出帕子替两人擦掉额上的细汗,微责道:“跑那么快,不要我了?”说完自己却是先笑了起来。
领着几人进了往常最爱来的陈家彩帛铺,掌柜一见她们进来,还未等阮晴说话,便停了正在拨打算珠的手,笑问道:“夫人怎么亲自来取了 ,小的还道今日就给夫人送到府上去呢。”
阮晴微觉诧异,奇道:“掌柜要送什么?”
“怎么,将军没说?”掌柜略一衬,旋即了然,“是了,将军将布匹拿过来的第二日便往边关去了,想是走得急没来的及告诉夫人。将军半月前拿来一匹云锦,嘱咐小店帮夫人制成成衣,这不日前刚刚制成想着这两日便给夫人送过去呢,夫人稍待小的这就给夫人拿去。”
掌柜在阮晴的怔楞中转出柜台往身后库房去了,不一会拿了一套水色衣裙出来交到苏儿手上。嘴上还在不停絮叨着:“云锦颜色多瑰丽华美,这般素净的配色着实少见的紧,很配夫人,尺寸是将军给的,夫人要不试试?”
阮晴从苏儿手中接过,触手丝滑,展开细细看着,衣服袖边领口用银线锁了边,用暗纹绣着几处祥云,衣裙下摆处一眼望去似乎除了一片水色便没有什么,仔细看了才会发现整个裙摆上浅浅绣着的,是一副活灵活现的暮春烟柳图,若是穿在身上,微风拂过时,想必这上面的烟柳与穿林而过的雨燕便如活物一般。
苏儿不禁赞道:“好漂亮!”
“不用试了。”阮晴一寸一寸细细摸过去,嘴边噙着笑,恬静如斯。
堂堂大将军,却亲自跑来做一件衣服,若不是不得不远征,想必还会亲自来取吧。阮晴心里默道:孟天英,你个呆子。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想得到,传闻中性情清冷的祁国大将军孟天英,却能为了一件小小的衣服亲自跑到这铺面中叮嘱,想着孟天英冷着脸跟掌柜说衣服尺寸的样子,阮晴嘴边笑意更深了些,连眼睛都蓦然变得明亮了。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知道,那个人的一腔柔情全倾注在了一人身上。
你我都一样,从未变过,我从来都知道的。
暮春残阳,长堤烟柳,天英,我也有些想念那时的景色呢。等你回来,再带我回去看看吧。
人间自是有情痴,深藏入骨一人知。
他给的尺寸,如何会错,阮晴笑的格外满足,细细看了两眼,便让掌柜小心的包起来,让一旁的几人看了心下却是各有感触。
夏临是他们当中最不喜欢自己这位小姨夫的一个,孟连亭对他还不过父子之情淡薄,但是夏临,她却知道,自己心中是切切实实的恨着这个人的。
若不是他,自己的姨娘,那么灿烂明媚的一个人,如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如何会困死在那将军府中,病弱度日,还要对着杀害自己孩子的仇人。
这样的日子,夏临时常在想,若是换做是自己,恐怕早已经过不下去了。
因此她不明白,姨娘为何会执着的想要守在这个人身边。
在夏临看来,他根本不值得阮晴这般委屈。
他也对不起阮晴这些委屈。
夏临时常为此愤愤,可是看着阮晴脸上难得浮现的笑意,她又不忍心去坏了气氛,因此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愣愣站在原地。 我的前任是上神